94年退伍，我帮人买车票，几天后姑娘找到村里，主动跟我处对象

＂这是谁家闺女？咋找到咱们沟子里来啦？＂王婶子一嗓子喊得半个村子都听见了。

我正在院子里担水，一抬头，手里的水桶差点掉地上。

94年的夏末，太阳还火辣辣的晒在人身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咱们这山沟里平日少见外人，更别提这么标致的姑娘，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碎花连衣裙，发梢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手里攥着个褪了色的帆布包，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东张西望，像只怯生生的小鸟。

＂这不是上周在火车站遇见的李巧云吗？＂我放下水桶，擦了把额头的汗，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在阳光下泛着白光，她踩在上面，影子被拉得老长，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摆动。

这话一出，院墙外的几个婶子更来劲了：＂哎呀，志军，你小子啥时候认识的城里姑娘？该不会是在部队认识的吧？＂

我心里一阵发虚，赶紧解释那天的事，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她的方向。

那会儿我刚从邮政所取完信，在火车站碰见她买不着票，就帮了个忙，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像编的。

记得那天火车站挤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归乡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焦急的气息。

我一眼就看见她站在售票窗口跟售票员急得直跺脚：＂同志，真没票了吗？我爷爷住院了，我得赶紧回去啊！＂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会儿我刚退伍没多久，身上还带着点军人习气，见不得姑娘家掉眼泪。

大老远就听见她哽咽的声音，走过去一问，原来是去省城的票，看她急得眼圈都红了，我心一软。

＂去省城是吧，我认识个老班长在车站工作，我帮你问问。＂我说着掏出了从部队带回来的小本子，那是记着战友联系方式的宝贝。

李巧云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被雨打湿的桃花，那一刻我心里莫名一动。

托老班长的福，总算给弄到张票，她要给我钱，我死活不肯收：＂军人帮忙是应该的，你快去看你爷爷吧。＂

说完我就走了，生怕她非要塞钱给我，却没想到这一走，竟然在心里留下了一片涟漪。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她会找来，而且还是打听了好几个村子才找到这个穷乡僻壤。

想起我家的光景，我心里更不是滋味，院子里的老母鸡在地上觅食，墙角堆着几捆柴火，一切都透着贫穷的气息。

自打94年春节退伍回来，我就一直在为生计发愁，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晚上累得倒头就睡。

我爹年轻时干活太拼，落下一身病，常年卧床，咳嗽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家里就靠我妈种几亩薄田度日，田里的庄稼长得并不好，但那是我们的希望。

当兵那会儿，每月津贴都寄回家，可这一回来，日子还是紧巴巴的，门槛都快被债主踩破了。

院子里，破旧的农具靠着墙，几只老母鸡在地上觅食，李巧云已经走到门口，村里人七嘴八舌打听个不停。

＂志军，我...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她脸红红的，说话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她让进院里，生怕她看见院子里的破败。

我妈正在灶房和面，听见动静探出头来，面粉把她的头发都染白了。

灶房飘出玉米面的香气，混着柴火的烟味，这是我们家常有的味道。

＂这是...＂我妈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有些局促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娘。

＂阿姨好，我叫李巧云。＂她很懂事地跟我妈打招呼，还从包里掏出一盒点心，＂这是我们镇上的特产，您尝尝。＂

我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客气啥，快进屋坐。＂说着就要去倒水，被我拦住了。

＂妈，我来吧。＂我接过水壶，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解释她的到来。

坐在堂屋里，阳光透过窗户的花格子在地上印出斑驳的影子，她才把实话说出来。

原来那天在火车站，她就注意到我帮别人搬行李、给老人让座，还有帮她买票时的样子，都深深印在她心里。

＂我爷爷住院那会儿，我可着急了，你二话不说就去帮忙，还不肯收钱...＂她说着，眼里泛起了光。

我打断她的话：＂这么远的路，你家里人知道吗？＂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的处境。

＂知道，我爸妈还支持我来找你呢。＂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裙角，＂那天回去后，我就把你的事告诉他们了。＂

＂我爷爷身体好些后，还说要亲自来谢谢你。＂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可就在这时，我爹突然咳嗽起来，声音从里屋传出来，一声比一声重，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赶紧跑进去，扶着他坐起来拍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酸楚。

李巧云也跟了进来，麻利地倒水递药，动作轻柔却很专业。

＂闺女，你是护士吧？＂我爹缓过气来，看着她的动作说，眼里带着赞许。

她点点头：＂嗯，在镇卫生院工作。＂说着就给我爹把了脉，还说了些注意事项。

我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这姑娘条件这么好，找上门来，真的合适吗？

＂志军，＂她突然回过头，＂我想跟你处对象。＂

＂我知道可能有点唐突，但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值得我主动来找。＂她的眼神清澈坚定。

我一下子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巧云，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条件...＂

她打断我的话：＂我都打听清楚了。＂

＂你在村里人缘特别好，对不对？我来的路上，好几个老人都夸你孝顺，说你当兵回来后主动帮村里修路、打井。＂

我心里震动得厉害，原来她早就做了功课，难怪一下就找到我家。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爸妈知道我家的具体情况后，坚决反对我们来往。

她妈妈甚至亲自来村里，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让我心里很是难受。

那段日子，我整个人都蔫了，干活也没精神，晚上躺在炕上，满脑子都是她期期艾艾的眼神。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耽误了这么好的姑娘。

直到有一天，我在地里干活，突然听见村口一阵喧哗。

抬头一看，是李巧云，这回她背着个大包袱，站在田埂上，像一朵不顾一切绽放的野花。

＂志军，我不回去了。＂她的声音坚定，＂我已经跟我爸妈说清楚了，这辈子非你不嫁。＂

我愣在那里，锄头差点掉地上，阳光晒得我眼睛发酸。

她走过来，从包袱里拿出一摞证书：＂你看，这是我考的执业证，还有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的积蓄。＂

＂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把日子过好。＂她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夕阳西下，田野里弥漫着泥土的芳香，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日子就这么过去，我和李巧云的事儿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在镇卫生院上班，我在县里找了份工作，每天早出晚归，虽然累，但心里亮堂。

我们省吃俭用，一点一点攒钱给家里换了新家具，给爹看病。

巧云还自学中医，晚上摸黑抄医书，要给我爹调理身体。

现在村里人还常说起这事：＂你瞧瞧，志军这娃子有福气，干啥啥实在，这不，好姑娘自己找上门来了。＂

年轻人都往城里跑的年代，她却逆着人流，找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站在老槐树下的姑娘，就这么闯进了我的生活，把我灰扑扑的日子染上了颜色。

每次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那个年代的火车站，挤挤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偶然的帮助，就这么成就了一段姻缘。

她说得对，条件差不要紧，只要是对的人，车站的那一面之缘，就够让人跋山涉水来相见。

如今我爹的身体也好多了，我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夏天，那个在火车站执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