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穿美裙赴夏日之约

裙裾翩跹夏日的阳光，照例是毒辣的。伊穿了一件新做的美裙，料子是时下流行的乔其纱，淡青色底子上撒着细碎的白花，颇有些"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意思。这裙子腰身收得极好，下摆却宽松，走起路来便如流水般摆动，伊自觉很是好看。

伊对镜自照，将鬓发理了又理。粉是匀净地敷在脸上了，口红也点得恰到好处，不至于太艳，也不至于太淡。伊想，这般打扮，总该配得上今日的约会了。街上行人如织，伊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汗水浸坏了妆容，又怕尘土污了裙角。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伊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裙子上的白花便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竟像是活的。

咖啡馆里冷气很足，伊走进去时，不觉打了个寒噤。约的人已经到了，看见伊进来，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他们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伊注意到对方的眼神总往窗外瞟，便也顺着望去——原来是个穿短裤的年轻女子正走过，露着一双健壮的腿。归途中，伊的裙子被一个冒失的孩子溅上了冰淇淋。那孩子被母亲拽着匆匆走了，连句道歉也无。伊站在路边，掏出纸巾擦拭，却越擦越脏，淡青的底色上晕开一片难看的黄。

回到家中，伊脱下裙子，发现腋下已被汗水浸出两道深色的痕迹。伊将裙子扔进洗衣机，倒了许多洗衣液。机器轰鸣起来，水声哗哗，像是某种嘲笑。

裙子再拿出来时，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那些白花也黯淡了，如同凋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