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前三日,府中张灯结彩,我却在闺中听到了晴天霹雳

发布时间:2025-05-27 01:30  浏览量: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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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前三日,府中张灯结彩,我却在闺中听到了晴天霹雳。

花朝节的闺阁聚会上,击鼓传花的游戏正进行得热闹。

花落在温若烟手中,按照规矩她要回答一个问题。

“若烟姐姐,你可有心上人?”有人打趣道。

温若烟突然直视着我,声音清晰:“我有了身孕,是书琛表哥的。”

满室哗然,只有顾书琛面色凝重没有笑。

“若烟说的是真的,你莫要多虑,我们只是表兄妹,是那晚春宴饮酒过量失了分寸。”

“她家道中落,不愿嫁人受委屈,只想留下孩子作伴,会自己抚养的。”

我点点头问:“所以呢?”

“但我终究是孩子的父亲,当尽责任,平日里住她那边照顾,月休便回府陪你。”

“婚礼先推迟,待她生产后,一切照旧,我再补偿于你。”

我扯出一丝笑容:“甚好,你考虑得甚为周全。”

他明显松了口气,提着书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拭去眼角泪痕,开始收拾嫁妆。

忽然丫鬟来报,说有人在门外大声叫嚷。

我推开窗,看见萧墨渊醉醺醺地站在府门前。

“如意,我心悦于你,莫要嫁他,嫁给我可好?”

我怔了怔,轻声回道:“好。”

连夜收拾完行李,我将定情玉佩轻放在梳妆台上。

望着满屋的红绸喜字,说不出的酸涩涌上心头。

三年倾慕,五年情深,眼看三日后就要拜堂成亲,却等来了他的背叛。

泪水又要夺眶而出,我急忙闭眼强忍。

我知道每月他们表兄妹都会相聚,美其名曰联络手足之情。

我也曾被他带去过几次。

每次都见几个公子哥儿在厅中饮酒作诗,温若烟穿着淡色襦裙在他们中间笑语盈盈。

我也曾心生妒意,让顾书琛别再去了。

他却一脸不屑地说:“我也当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不能因为成亲就处处受束缚,我们并无共同话题,整日相对多无趣。”

“你且放心,若烟在我眼里就是妹妹,她便是不着寸缕站我面前,我也不会动心。”

如今想来,不过是哄我的话罢了。

心中苦涩蔓延,可我终究想亲眼看看。

他从小娇生惯养,连鸡蛋都不会剥的人,如何照顾有孕的女子?

鬼使神差,我行至温若烟的小院门前。

温若烟很快开门,一如既往穿着素净的襦裙,笑容明媚地拉我进屋。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笑吟吟着开口:

“你先坐,书琛表哥在沐浴,我把汗巾拿给他。”

隔壁水声忽然停止。

“若烟,汗巾拿来。”顾书琛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慵懒。

几刻钟后,顾书琛围着帕子走出来,低头拧着湿发,无比自然地说:

“若烟,帮我擦拭头发。”

温若烟踮脚在他头上轻抚,娇嗔道:

“书琛表哥,到底谁照顾谁?你莫要搞错了,我可是有孕的人!”

他轻笑一声,作势要去挠她的腰,忽然看见坐在角落的我。

他随手把布巾往我这边一递:

“若烟,莫要劳累了,免得你手脚笨拙弄疼我,我夫人比你细心得多!”

夫人?

任谁来看,在这里,温若烟才像是他的夫人。

我避开他,利落地起身:“我无空闲,先行告辞了。”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面色不悦:“给我个薄面,可好?”

“薄面?”我冷笑。

“顾书琛,她怀着你的孩子,你搬来她这里住,现在倒想起要我给你颜面?

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温若烟笑着拉开顾书琛,对我眨眨眼:

“如意姐姐,我真把书琛表哥当兄长的。

我性子就这般,向来大大咧咧,你莫要往心里去。”

“他只是来照顾孩子的,我们是清白的表兄妹。

便是同榻而眠也不会有事,手足之情摆在这里。”

说着她忽然勾住顾书琛的小指,轻轻摇了摇。

“要不你就跟如意姐姐回去吧,我一人能行,这等小事难不倒我。”

“我都不妨事,待孩子生下来,你只管当父亲就是。”

话音刚落,她忽然捂嘴干呕起来。

顾书琛立刻冲去拿来痰盂,一手轻拍她的背,转头对我怒目而视。

“柳如意,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家中不是说好了吗!”

我胸口发闷,转身就往门外走。

刚到院门口,手腕忽然被狠狠拽住。

顾书琛用力扣着我的手腕,眉头紧锁:

“我已经解释过了,若烟就是我妹妹!她只是想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你且想想,这要是按祖制,我就得对若烟负责到底,必须娶她过门。

你现在应当庆幸,若烟根本不想嫁给我!”

“她一个没落官家的女儿都有这般见识。

你身为尚书府的嫡女,未来的当家主母,就这般小气?”

我抬头瞪着他,声音止不住颤抖:

“顾书琛,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拿祖制说事?这与见识小气有何干系?”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咬牙道:“你是新科进士,翰林院的才子,我说不过你...”

顿了顿,我低头泄气道:“我们退婚吧。”

泪水滴在手背上,一颗接一颗。

顾书琛明显愣住了,松开钳制我的手,有些无奈:

“这样,我每月只去三天照顾若烟,其余时间都在府里,如何?”

说着,他加重语气:“柳如意,这是我最后的让步,莫要得寸进尺!”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平静地说:

“不必如此麻烦,退婚后,你日日陪她都成,就别在我这耽搁工夫了。”

他死死盯着我,发出最后警告:“你当真如此决绝?”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抬手推开院门。

他忽然冷笑一声,猛地推了我一把:“休要再如此任性!”

我猝不及防被推得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倒吸冷气。

顾书琛嫌恶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要回去。

温若烟站在门口,故意提高声音:

“书琛表哥,你就不能好言好语?

如意姐姐是尚书嫡女,娇气一些实属正常,你当哄着才是。”

顾书琛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

“由她去吧,她向来如此,你又不是不知。

当初日日跟在我身后,任我如何冷脸如何斥责都赶不走她,她偏爱自讨苦吃。”

说着还捏了捏温若烟的手臂,勾起嘴角:

“女子当真麻烦,还是你最省心。”

温若烟立刻做作地扭了扭身子,用手指戳他的胸膛:

“表哥这是哪里话?真是的,人家明明也是女儿身,不然如何怀得孩子。”

顾书琛轻笑一声,故意把手放在她胸前:“如此平平,也算女子?”

两人嬉笑打闹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慌乱地往府里跑,眼泪模糊了视线。

刚到府门口,顾夫人忽然从轿子里走出来。

“如意啊,书琛和若烟的事我都知晓了。

此事确实是书琛不对,我已经狠狠训斥过他了。

你也莫要太往心里去,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

有些事当放便放,只要他心中还有你,这日子便还能过下去。”

“若烟那孩子也说了,不会拆散你们。

待孩子生下来也不用你操心,我这个当婆婆的会帮衬着带,你就当无此事。”

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夫人,还是算了吧。”

见我不听劝,她的语气立刻变了:

“你这孩子怎地如此执拗!

虽说你学问浅薄,只是女儿家,与我们书琛相差甚远,但道理总当明白吧?”

“他不过犯了一次错,也都与你坦言了,你便要一棍子打死?

你如此钻牛角尖,自己不觉得累吗?”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夫人,我并非钻牛角尖,既然您嫌弃我学问浅薄,勉强才配得上您的公子...

如今我愿意成全,您的公子当配更好的。”

没等她回应,我直接转身回府。

顾家满门都是文人学士。

每次两家聚会,那些长辈总会故作关切地问:

“如意读过何书?师从何人?会何等才艺?”

每每我回答后,他们便交换眼神,摇头叹息:

“这等文采,恐是要拉低咱们顾家的门第啊。

听闻孩子的才智多随母亲,咱们顾家日后...难矣!”

而顾书琛就坐在一旁,嘴角噙着笑,从不曾为我说过半句话。

他也是嫌弃我的。

记得起初他也曾轻蔑地打量我:

“柳如意,我的妻子至少当有真才实学,你那点文墨,连女学的课业都勉强吧?”

后来他之所以愿意同我定亲,除了父亲的原因,大约只是因为我乖乖跟了他三年。

回到房中,我顺着墙壁滑坐在地,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来报说府门外有人寻我。

我推开窗,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道他一定皱着眉,就像每次见我受委屈时那样。

他抬手,指腹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然后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柳如意,往后不许如此委屈自己。”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到底饮了多少酒。

这个从来温文尔雅的人,方才在门外竟然大声叫嚷。

我轻推他,怕被人瞧见。

他却收紧了手臂:“不许反悔!”

“何事...”

“我已与你父母商议妥当了,婚事开始筹备了。

三日后的日子是今年最佳的良辰吉日,我不愿错过。”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外走,潮湿的掌心泄露了他的紧张。

望着他绷紧的侧脸,我忽然说:“萧墨渊,我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萧墨渊身形一顿,猛地转身,眼底的笑意如被点亮的星辰:“好。”

思绪不禁回到从前。

私塾时,他是夫子最得意的弟子,而我是夫子如何教导都不开窍的笨学生。

长大后,我们分居两地。

他每月都会策马来看我,不厌其烦地奔波了整整三年。

直到我和顾书琛开始相恋。

回府时,母亲红着眼把我搂进怀里:“那等负心汉不值得。”

父亲黑着脸在朝堂上放话:“谁再寻顾书琛做幕僚,便是与我柳某人过不去。”

安抚完父母,我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

几刻钟后,顾书琛派人来传话:

“对弈否?我与若烟带你。”

为了融入他的圈子,我曾经低声下气地求他教我下棋。

结果就那一次,他把我斥责得体无完肤,说我是愚不可及,让我退下。

今日开了天恩,可我已不稀罕了。

原想直接回绝,便听丫鬟说,他们已经行至院外。

不待我到院外,温若烟尖细的声音已经传来:

“书琛表哥,我又想呕了,都怪你!

那晚我本是想试试对男子有无感觉,你却当了真。

哎呀,腰也好疼,快来为我揉揉。”

“待会儿再哄你那心上人可好?表妹与女人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顾书琛对门口的小厮甩下一句:“那便罢了,懒得理她。”

2

小厮匆匆离去。

我的脑中轰然炸响。

何曾是酒后失控,分明是蓄谋已久。

他们其实早有端倪。

每次同我一起他都嫌乏味,转头就与温若烟一同吟诗作对到深夜。

出去踏青必定要带上温若烟,美其名曰“她总能想出好点子”。

书房里温若烟的诗词永远放在最显眼处,说是“当好生指点”。

乞巧节时,贺礼永远有温若烟一份,理由是“她孤苦无依太可怜”。

而每当我提出质疑,他必定勃然大怒:

“又要无理取闹?要不直接退婚,省得我做何事都要看你脸色!”

“莫要仗着你爹有官职在身就想拿捏我,我顾书琛不靠你们柳家施舍!”

今日想起无数回,若当初强硬地要求他与温若烟保持距离,结局是否会有不同?

可在他面前,我从来都卑微入尘埃。

敏感、多疑、愚钝,是顾书琛给我的评判。

我的每一次不安,都被他定义为无理取闹。

就连我父亲为他引荐差事,都被曲解成对他才能的羞辱。

我还能如何?

翌日是书院的百年院庆。

我不曾想到,书院竟邀请了别院的优秀学子,顾书琛和温若烟作为嘉宾出席。

他们才艺展示完毕后,旁人笑着打趣道:

“二位看起来当真是才子佳人,该不会是一对吧?”

顾书琛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别开视线。

温若烟立刻把手搭在顾书琛肩上:“可像?我们其实不过是表兄...”

话音未落,顾书琛忽然揽住她的腰:“不错,我们已有了孩子。”

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

我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顾公子当年可是书院公认的才子,听闻有个不知羞耻的女子缠了他三年。

害他一直独身,最后竟让那女子得了手。”

“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们要成亲了呢,今日总算澄清了。”

“她今日也来了,若非家中关系,就她那等草包也配当优秀学子?”

我攥紧拳头,转身直视她们:“说够了吗?不如当面言之?”

两人眼神闪烁,小声嘟囔:

“我们又未指名道姓,你何必对号入座。”

这时温若烟和顾书琛已经坐到我旁边。

温若烟假意劝道:“如意姐姐,这两位姐姐又未说是你,你过于敏感了。”

顾书琛冷笑一声:“无事生非!”

有了他们撑腰,那两人顿时来了胆气:“正是,自己无事生非,当真无理!”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准备起身。

刚迈出一步,温若烟忽然伸腿一绊。

“砰!”

我重重摔倒在地。

浑身剧痛袭来,尤其是膝盖、手肘和下颌,身体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指腹沾上了血痕。

整个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柳小姐这是过于激动了?”身后传来刺耳的嘲笑,“给夫子行如此大礼啊!”

此起彼伏的哄笑声中,我疼得一时爬不起来。

顾书琛端坐在那里,压低声音怒斥:“还不速速起身!颜面何存!”

温若烟装模作样地伸手要扶我:

“如意姐姐,这等场合就莫要任性了,不过摔了一跤,众人都瞧着呢。”

积压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我狠狠甩开她的手:

“装什么好心?温若烟,为何要故意绊我?”

“啊!”她忽然往后一倒,重重撞在身后的椅子上,捂着腹部痛呼一声。

“柳如意!我好心扶你,你不领情便罢,还推搡于我?若是伤了孩子如何是好?”

“你这女子当真难缠,若非看在书琛表哥的情面上,我今日定要与你计较不可!”

说完,她转向顾书琛:

“书琛表哥,管束管束你的女人,小闹怡情,大闹伤身!

我当真厌烦了这些女子,整日为了男子争风吃醋,当真闲得慌!”

我被她的言论气笑了。

温若烟方才伸腿绊我的动作我看得一清二楚.

她嘴角那抹得逞的冷笑我也尽收眼底。

如今竟还敢倒打一耙?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强撑着站起身,抬手就要给她一记耳光。

顾书琛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我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顿时炸开了锅。

顾书琛看着手上沾到的血迹,嫌恶地用帕子拭了拭,眼神冷如寒冰:

“柳如意,你给我退下!”

我呆呆地望着他,喉咙发紧:

“顾书琛,就不能有一回,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

“我数三声,再不退下我们便彻底退婚!三、二......”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我快步往外走。

身后,顾书琛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慢些,莫要又摔了。”

冷遇了柳如意几日,顾书琛估摸着她当消气了。

今日是月休,原本是他们定下的成亲日子。

也是他回府的日子。

婚礼取消了,他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不如带份礼品回去,就当是赔罪吧。

他利落地收拾着这几日的脏衣裳带回去。

柳如意总是亲手为他浆洗衣物,熨烫得一丝不苟,比下人洗的柔软多了。

想到温若烟把什么都交给丫鬟处置,他不禁皱了皱眉。

“今日要去瞧大夫,陪我去?”温若烟忽然推门进来。

顾书琛头也不抬:“改日吧,今日我当回府。”

“表哥,”温若烟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如此绝情?”

又是“表哥”长“表哥”短的。

顾书琛抬眼打量她。

皮肤黝黑,松松垮垮的襦裙,布裙下两条精瘦的腿。

若非微微隆起的小腹,活脱脱就是个假小子。

他忽然一阵恶寒,那夜自己到底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定是他真的饮醉了,屋中又太暗了。

他忽然格外想念柳如意。

她肤如凝脂,温婉娴静,偶尔红着眼眶瞧他的模样,让他心头又软又痒。

这般的女子,任谁都招架不住,他也不例外。

记得柳如意追求他那三年,他不知动摇过多少回。

每回冷着脸斥责她,想把她吓退,谁知她愈挫愈勇。

最后他实在没辙,想着愚钝便愚钝些吧,学问浅薄些也无妨,爱胡思乱想也认了。

反正除了柳如意,他也未对谁动过心。

想到这里,他一把推开温若烟,提起行囊便要走。

温若烟叫住他:“书琛表哥,你还负责吗?孩子不管了?”

顾书琛猛地转身,怒气直冲:

“不是说好月休我回府?你瞧大夫非要挑今日?”

他上下扫了她一眼,嫌恶道:

“柳如意好容易安静了,你又来学她?

省省吧,你从头到脚便是个男子,莫要东施效颦,我瞧着恶心。”

温若烟僵在原地,眼圈渐渐泛红。

顾书琛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路上,他特意挑了柳如意最爱的茉莉花,又买了条金钗。

想象她收到礼物时暗自欢喜的小模样,他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推开房门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