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堵门说“免谈”那天,亲家攥户口本坐了三小时

发布时间:2025-06-07 14:36  浏览量:27

客厅的挂钟刚敲过七点,老周的布鞋尖还在茶几底下蹭来蹭去。他怀里紧攥着个蓝布包,边角磨得发白,我瞥见露出半截的户口本——封皮上"周"字的红漆都快被摸没了。

"阿姨,小芸她......"老周喉咙里滚着含糊的尾音,像卡了粒没咽下去的米。

"妈您别听他扯!"女儿小芸从厨房冲出来,蓝布围裙带子歪在肩头,"上周阿强说他叔想借咱家房子给侄子结婚,我当场就说免谈。今儿倒好,正主亲自上门了?"

老周后颈瞬间红到耳尖,蓝布包在膝盖上抖得厉害:"不是借,是......是临时用用。小海那孩子,对象家非说没房不领证,可他刚换工作,实在凑不出首付......"

小芸"咚"地把切了一半的土豆摔在菜板上:"临时?新婚用房能临时?当年我和阿强结婚时,您说'年轻人得自己奋斗',现在倒想起我们了?"

我赶紧拽拽她围裙角。这丫头打小就轴,初中为帮被欺负的同学和人打架,现在还是这脾气。可老周是阿强他爸的老战友,当年阿强高考发烧,还是老周骑摩托送他去的医院。

"小芸,去厨房把火关了。"我拍拍她手背,"妈和叔说说话。"

小芸瞪了老周一眼,摔厨房门前嘀咕:"您俩慢慢聊,我切完土豆就走。"接着传来"咚咚"的剁菜声,比平时重了三倍。

老周这才打开蓝布包,户口本摊在茶几上,旁边压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半大孩子勾着肩,穿蓝布衫的是阿强,另一个瘦高个应该是小海。"小海和阿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老周用指甲盖蹭着照片边角,"九八年阿强得急性阑尾炎,家里凑不出手术费,是小海他爸把准备盖房的钱塞给咱。后来小海他爸走得早,他妈改嫁去了外地,这孩子就跟着奶奶过......"

我喉咙突然发紧。九八年的事我记得清楚:阿强他爸在工地摔断了腿,家里就剩三千块,还是我找邻居借的。后来阿强手术顺利,可那家人再没露过面——听说小海他爸得了肺癌,治病花光了钱。

"小海现在在快递公司当主管,一个月能挣万把块。"老周指节捏得发白,"对象是超市收银员,姑娘人实诚,就图个有房的证。我们老两口商量着,把您这房让小海先住半年,等他凑够首付再搬。您看这房离地铁站近,小海上班也方便......"

我望着墙上的结婚照。照片里我和老陈穿着红毛衣,身后是租来的房子,墙上还留着前房客贴的明星海报。那年小芸刚满一岁,我们攒了五年钱才买下这套两居室。老陈走得早,这房是他拿命换的——工地那回,他为救工友被钢筋砸中,赔偿金里有十万我咬着牙没动,就为给小芸留个窝。

"叔,我不是不通人情。"我摸了摸茶几上的户口本,"可这房是小芸的命。她结婚时没要彩礼,装修钱还是我们出的。上个月她还说,等我们老了,要把主卧让给我们住......"

老周突然站起来,蓝布包"啪"地掉在地上。户口本滑出来,里面夹着张诊断书——"肺癌晚期,建议保守治疗"。我捡起诊断书时手直打颤,老周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医生说最多半年。我就想看着小海成个家,再......再闭眼。"

厨房的剁菜声停了。小芸站在门口,围裙带子依然歪着,眼睛红得像两颗酸杏:"妈,您看......"

"不行!"小芸突然拔高声音,"当年我们结婚时,阿强连戒指都是银的。您说'穷点不怕,心齐就行',现在小海能借,我们当年怎么不能?"

老周弯腰捡户口本,背佝偻得像张弓:"是我糊涂,不该来添麻烦。"他把蓝布包往怀里拢了拢,转身时裤脚扫到茶几,玻璃杯"当啷"掉在地上。

小芸蹲下去捡碎片,手指被划了道血口。我赶紧拿棉签给她擦,她却盯着老周的背影说:"妈,您记不记得我高三那年?下大雪,我发烧到39度,是阿强背我走了三站路去医院。他当时说'等我挣钱了,一定让你住上有暖气的房子'。"

我当然记得。那天下着鹅毛大雪,阿强的羽绒服后背全湿了,小芸趴在上面直哭:"哥,我冷。"阿强喘着粗气说:"不冷,哥身上热。"

老周走到门口又停住,背对着我们说:"是我老糊涂了,不该算计别人的房。小海那边,我去说......"

"等等。"我喊住他,"小芸,把医药箱拿来。"

小芸抹了把脸,转身去卧室。老周站在玄关,布鞋尖又开始蹭地。我递给他张纸巾:"叔,您坐会儿。小芸那丫头嘴硬,心软着呢。"

老周坐下时,我瞥见他布鞋上的泥——应该是刚从医院回来,走了好远的路。小芸把医药箱递给我,蹲在老周脚边:"叔,您这鞋该换了,沾这么多泥。"

老周愣了愣,笑出满脸褶子:"姑娘,叔的鞋不金贵,就是......就是小海那孩子,从小没穿过新鞋。他奶奶走前给他攒了双红皮鞋,一直收在木箱里......"

小芸突然站起来往厨房跑。我追过去,看见她正对着冰箱抹眼泪:"妈,我是不是太狠了?当年阿强对我多好啊......"

"傻丫头。"我拍她后背,"但咱们的房是底线。你记不记得你爸走那年,咱们娘俩挤在出租屋,冬天水管冻住,你蹲在楼道里用热水浇?"

小芸吸了吸鼻子:"记得。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有房了,一定要有暖气,要能煮热汤面。"

老周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把蓝布包抱得紧紧的,走到楼梯口又回头:"阿姨,小芸说得对,是叔贪心了。您别往心里去。"

我站在窗边看他的背影。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根被风吹弯的芦苇。小芸凑过来,手指绞着围裙带:"妈,要不......"

"不行。"我打断她,"但咱们可以给小海凑点钱。你上个月不是刚发了奖金?"

小芸眼睛亮起来:"我有两万,加上阿强的三万,够付个小两居的首付吗?"

我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咱们就当帮阿强还当年的人情。但房不能借,这是咱们的底气。"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周的诊断书在茶几上,小芸的奖金卡在抽屉里。窗外的月光照在结婚照上,老陈的笑还是那么暖。我突然想起他临终前说的话:"孩子,咱们没大本事,但要守住底线。该帮的帮,该硬的硬。"

第二天早上,小芸把热好的豆浆推到我面前:"妈,我给小海发微信了。他说不用我们帮忙,他去和对象商量换个小点的房。"

我喝着豆浆,看她手机屏幕亮着——"谢谢小芸姐,我明白的。"

窗外的玉兰树抽了新芽,风里飘着淡淡的香。我突然觉得,有些情分不用房子拴着,心近了,再远也是亲。

要是你,会把房子借给亲家的侄子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