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土豆丝喂不熟他,我甩出策划案全家炸了
发布时间:2025-06-19 14:36 浏览量:27
抽油烟机的嗡鸣裹着油星子在厨房乱窜。我低头切土豆,刀刃贴着指节的老茧往前推,左手背突然一凉——又划了道小口。血珠子渗出来,滴在雪瓷似的土豆上,像颗没拧干的红草莓。
"小夏,今晚吃酸辣土豆丝?"客厅传来陈远的声音。他窝在沙发里,手机蓝光在镜片上跳,把眼镜后的眉眼都照模糊了。我扯了张厨房纸按伤口,血很快洇透了纸巾,"嗯,你爱吃。"
七年前刚结婚那会儿,他总搬个小马扎坐厨房看我切菜。那时我还在广告公司做策划,周末给他露一手,土豆丝切得比刀削面还细。他举着筷子直咂嘴:"我媳妇这手,切的哪是土豆丝,是细水长流的小日子。"
后来朵朵出生,我辞了职。陈远拍着胸脯说:"你带孩子够累了,厨房的活我来。"可没两个月,他加班越来越勤,深夜回家总揉着太阳穴:"今天陪客户喝了三瓶酒,手都抬不起来。"再后来,切土豆丝成了我雷打不动的"工作"——从早上六点给朵朵蒸鸡蛋,到晚上十点热他的加班饭,厨房的瓷砖都被我踩出了包浆。
"妈妈!酸奶!"朵朵举着空盒子从卧室冲出来,发顶还翘着撮午睡压乱的呆毛。我蹲下身从冰箱拿酸奶,围裙带子蹭过手背上的新伤,疼得倒抽冷气。陈远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上翻飞:"朵朵别闹妈妈,爸爸一会儿给你讲故事。"
我直起腰,看他眼镜片上的蓝光忽明忽暗——客户群又弹出消息,他指尖敲得飞快。朵朵"啪"地把酸奶盒拍在我手心,蹬着小短腿扑到陈远怀里:"爸爸骗人!昨天也说讲故事!"
陈远敷衍地亲了亲她额头:"明天爸爸不加班,带你去公园喂鸽子好不好?"
油锅里的油开始冒烟,我转身炝锅。"滋啦"一声,土豆丝入锅的瞬间,我想起上周三——朵朵烧到39度,我抱着她在急诊室排了两小时队。给陈远发消息时手都在抖:"朵朵发烧了。"他回:"陪客户呢,你先处理。"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西装革履地出现在病房门口,站得离我两米远:"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那时我抱着刚退烧的朵朵,看他领带歪在锁骨处,突然觉得这张脸陌生得很——像极了我加班到凌晨时在电梯里碰到的陌生男同事。
"小夏?发什么呆呢?"陈远端着空碗晃进厨房,"朵朵说饿了。"
我把土豆丝装盘,他转身时围裙带子勾住碗沿,"刺啦"一声扯出道口子。"这围裙该换了。"他低头拨拉着开线的边,"周末去超市买条新的。"
我低头看身上的蓝布围裙。边角磨得发白,右口袋上还留着朵朵一岁时抓着面粉画的小鸭子,洗得发灰但轮廓还在。从前总觉得,这围裙是婚姻的勋章,系上它就能守住烟火气。可现在摸着那道扯开的口子,突然想起阿芸前天来家里说的话:"你当年在提案会上眼里有团火,现在怎么全灭了?"
阿芸是来谈合作的,她现在开了家广告工作室。坐在客厅喝我泡的茉莉花茶时,她扫了眼沙发上堆着的《小熊宝宝》绘本和没叠的儿童毛衣,突然说:"我缺个策划,你要不要来?"
"我?"我擦桌子的手顿住,抹布上的水渍在茶几上洇出个小月亮,"我都七年没碰过PPT了。"
"你当年写的母婴方案,现在看都不过时。"她翻出手机相册,"你瞧,我还存着你怀孕前发我的邮件呢。"屏幕上跳出几行字,是我给某奶粉品牌写的策划案,标题是《妈妈的手,比配方更温暖》。
那晚我翻出压在箱底的笔记本电脑。开机时"吱呀"响了两声,灰尘簌簌掉在地板上,桌面还停留在七年前的项目文档——《儿童智能手表推广方案》的文档最后修改时间,是2018年11月23日,我怀孕三个月那天。
朵朵趴在我腿上玩贴纸,把"小太阳"贴在我手背的疤痕上。陈远在浴室洗澡,水声哗哗的。我对着浴室门说:"我想回去上班。"
水声停了两秒,陈远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滴着水:"上什么班?朵朵刚上幼儿园,放学谁接?周末谁带?"
"阿芸说可以弹性工作,主要在家做策划。"我点开招聘网站,页面上"已婚已育女性优先"的标签刺得眼睛疼,"而且我投了几家,有两家约面试了。"
他扯过沙发上的T恤套上,水珠顺着锁骨滚进衣领:"你知道现在职场对妈妈多苛刻吗?人家问'孩子生病怎么办',你怎么答?"
我喉咙发紧:"我可以——"
"行了。"他打断我,"家里又不缺你那点工资。你把朵朵带好,把家收拾好,比什么都强。"
那晚我失眠了。月光漫过床头柜,结婚照里的我们都笑着——我穿着齐地白纱,他的手搭在我腰上,指节还没现在这么粗。可现在,他的手再没搭过我腰,只在我递盐罐时偶尔碰一碰。
转折来得像场突然的雨。
上周五朵朵幼儿园开家长会。我提前三天跟陈远说:"老师特意说要爸爸参加,你请半天假吧。"他拍着胸脯应下,结果当天上午发来消息:"客户临时要方案,走不开,你替我去。"
教室里,其他爸爸围在老师身边问"体能课怎么选""手工材料需要准备什么",我坐在最后一排。朵朵的画贴在展示区最边上,题目是《我的爸爸》——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坐在电脑前,屏幕亮得刺眼,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爸爸总在工作"。
老师走过来时,我正盯着那幅画发呆。"朵朵说,妈妈切土豆丝最厉害,爸爸切土豆丝会切到手。"她笑着说,可我鼻子突然发酸。
接朵朵回家时,在小区门口碰到阿芸。她蹲下来帮朵朵理了理歪掉的小辫子:"我工作室楼下有间母婴室,你要是来,朵朵放学可以接过去写作业。"我蹲在地上给朵朵系鞋带,抬头时看见阿芸车后视镜上挂着的工作牌——"创意总监",金闪闪的。
那晚我把朵朵的画递给陈远。他扫了两眼,笑着揉朵朵头发:"爸爸以后多陪你。"
"那明天陪我去游乐园?"朵朵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翻着手机日程:"明天有个重要会议......"
"够了!"我抢过他手机摔在沙发上,"你总说'以后',可'以后'到底是哪一天?"
陈远愣住了。朵朵哇地哭起来,我蹲下身抱她,眼泪砸在她温热的发顶:"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那晚我们分房睡。我躺在朵朵的小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过了很久,门被轻轻推开,陈远坐在床沿,手在我手背的疤痕上轻轻摸:"我今天翻你电脑了。"
我没说话。
"你投的策划岗,HR回复说虽然空档期长,但方案逻辑比应届生强。"他声音哑哑的,"我以前总觉得,你在家带孩子挺轻松的......可朵朵上幼儿园后,你每天要做三餐、打扫、辅导作业,还要帮我熨衬衫、记我爸妈的药......"
他的手指抚过我手背上新添的刀伤:"上周我试着切土豆丝,切了十分钟,手被划了三道口子。原来你说'切细了费时间',不是抱怨。"
我终于哭出声。这些年我总以为,把土豆丝切得够细,把家守得够好,他就能看见我。可原来,我得先让他尝尝切土豆丝的疼,他才会懂我手上的茧。
现在我在阿芸的工作室上班,每周去三天。陈远主动接朵朵放学,周末我们一起做饭——他切土豆丝还是会手忙脚乱,刀在手里转得像耍杂技,但会举着贴满创可贴的手指说:"媳妇你看,今天没切到手!"
前天下班回家,厨房飘着酸辣味。陈远系着我那条磨破的蓝围裙,举着锅铲冲我笑:"朵朵说想吃妈妈做的土豆丝,可妈妈还没回来,我就试着炒了。"
我凑过去尝了一口,有点咸,还有几丝土豆芯儿脆生生的没熟。朵朵举着筷子喊:"好吃!"陈远偷偷碰我手背,指尖带着厨房的烟火气:"比我切的强多了。"
婚姻里哪有什么"付出越多越被珍惜"的道理?不过是我放下围裙时,他才弯下腰;我走出厨房后,他才走进来。
现在我偶尔还会切土豆丝,但不再是为了"守住家"。而是因为,当我和陈远围着灶台,他帮我擦汗,我帮他理歪掉的围裙带子时——那才是我想要的日子。
你说,婚姻里是该一直当那个默默切土豆丝的人,还是得先让对方也握握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