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宝妈张姐，围裙藏药盒：饺子香里藏着啥秘密？

茴香馅的香气裹着热气从厨房钻出来时，我正单脚踮着换拖鞋。门铃连响三声，我扯着嗓子应："张姐稍等，这就来！"

门刚开条缝，张淑芬端着青瓷饭盒就挤进来，蓝布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小陈，今儿包了茴香鲜肉的，你上周说韭菜味冲，我记着呢。"她把饭盒往我手里塞，指尖扫过我手背，像片被风卷着的银杏叶。

我低头瞥见她围裙口袋鼓囊囊的，半截白色药盒露出来。"张姐，你这..."话没说完，她已经熟门熟路往厨房走："放冰箱保鲜层，明早热着吃。小航昨儿说想吃，我多包了点。"

小航是她初二的儿子，总在我加班晚归时帮我遛狗。张姐搬来半年，每周三准点送饺子，韭菜、玉米、猪肉、虾仁换着样来。起初我客气推让，后来看她每次包得精心，倒觉得是给生活添了份热乎气。

可那药盒上"左炔诺孕酮"几个字，像根针戳着我眼睛——这分明是避孕药。我盯着她弯腰盛汤的背影，围裙口袋里的药盒又滑出一截。

"张姐，明儿早市我跟你去？"话出口我自己都愣了。她转身时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弹珠："成！正好买新鲜排骨给小航炖汤。"

第二天天没亮，张姐裹着厚围巾来敲门，寒气跟着钻进来："走啊，挑带脆骨的，小航就好这口。"早市人挤人，她跟每个摊主打招呼都带着热乎劲，挑排骨时特意翻出根脆骨多的："小陈上周说脆骨炖汤香，我记着呢。"她剥蒜时顿住的模样突然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

"张姐，你围裙口袋..."我指着那鼓起的位置。她慌忙捂住口袋，耳尖瞬间红到后颈："小航的头疼药...他总忘带。"

可左炔诺孕酮哪是头疼药？我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想起前天暴雨夜，她披着雨衣爬梯子帮我收晾在阳台的衬衫，下来时膝盖蹭破了皮，却把衬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我门口。

周五加班到十点，刚进楼道就听见小航带着哭腔的嚷嚷："妈你别这样！我同学说...说你跟隔壁陈叔叔..."

张淑芬眼眶肿得像两颗泡发的红枣，手里攥着撕碎的信纸冲出来，看见我后脸色煞白。小航"砰"地锁上房门，门闩声像根刺扎进人心。

我蹲下去帮她捡碎纸片，这才看清上面是她的字迹："陈默，其实我..."

"张姐，避孕药是你的吧？"我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

她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上个月超市促销，鬼使神差就买了。小航他爸走得早，我总怕他受委屈。前儿他同学说我送饺子是攀高枝..."

我想起小航遛狗时说的话："陈叔叔，我妈最近总翻我小学手工课本。"当时只当是家长陪孩子，现在才明白，她是想当更年轻的妈妈。

"小陈，"她抬头时眼里有团火，"去年冬天你烧到39度，我给你熬姜茶，你说'比我妈熬的甜'。我就是个离婚的中年妇女，哪配得上你？可那天在药店，我站在货架前想，要是能光明正大给你熬一辈子姜茶，吃不吃这药...好像也没那么要紧。"

楼道声控灯"啪"地灭了，她的声音在黑暗里更清晰："小航说的那些是真的。我总跟他同学夸'我们陈叔叔人好'，总把他画的咱俩贴冰箱上...可我就是不敢说，我..."

我摸黑抓住她发抖的手："张姐，上周我收拾冰箱，发现你送的饺子都贴着便签——'茴香馅，陈默说香'、'玉米馅，陈默说甜'。"

声控灯随着话音亮起，她挂着泪笑出了声："你...你早知道？"

"我早该知道的。"我指了指她围裙口袋，"避孕药上个月就看见了。那天你送饺子，我帮你摘围裙，药盒掉出来，我又悄悄放回去了。"

她愣住，接着像片终于找到归处的云，轻轻扑进我怀里。远处传来小航砸门的声音："妈！你们到底说啥呢？"

张淑芬抽着鼻子推开我，从围裙口袋掏出半盒药："小航，这是治头疼的药。"转身时又恢复了利落劲："小陈，明早的饺子还吃吗？"

我点头，看她擦着眼睛上楼，突然懂了她总说的"人到中年最怕添麻烦"——那些欲言又止的关心，那些刻意找的"顺便"，那些藏在围裙口袋里的小心思，哪一样不是"我想靠近你"？

后来小航再没提过同学的话，张姐的饺子依旧每周三准时到。只是现在她送饺子时会大大方方挽着我胳膊："小陈，今儿多放了虾仁，你不是说鲜得眉毛都要掉？"

有时我盯着她围裙口袋发呆，里面装着小航的家长会通知、我的降压药提醒，还有半盒没拆封的避孕药——她说留着给楼下王婶，王婶总说"备着总没错"。

你说，要是当初没翻到那半盒药，是不是就永远听不到她藏了半年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