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监控拍下拥抱瞬间，妻子突然攥紧我手腕：“这视频别发！”

傍晚五点半，我蹲在别墅负一层的监控室里，空调冷风直往脖子里钻。手机屏幕亮着，刚从监控后台导出的视频正循环播放——小芸穿着去年我送她的藕荷色针织衫，正和个穿深灰夹克的老头抱在一起。

老头头发全白，背佝偻得像张弓，小芸踮着脚轻拍他后背，两人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叠在阳台的瓷砖上。视频时间戳显示17:12，那会儿我刚挂掉客户电话，说要回家吃饭。

"建国？"头顶突然响起小芸的声音，我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在地上。抬头看，她扒着监控室门框，围裙还系在腰上，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番茄炒蛋油点，鼻尖还挂着层薄汗。

"你...怎么下来了？"我喉咙发紧，手机屏幕明晃晃的，视频里的拥抱还在循环。

小芸目光扫过手机，脸色瞬间煞白。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攥住我手腕往怀里带，指甲几乎掐进我皮肤："别发，求你了。"她身上带着厨房的烟火气，混着点柠檬洗洁精的清香。

我盯着她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上周三。她翻遍衣柜找那条驼色羊绒围巾，说要去社区做义工。当时我正对着装修图纸算成本，头也不抬应了句"注意安全"。现在想来，那条围巾怕不是搭在老头肩头暖身子的。

"他是谁？"我声音发闷，手机被她攥得生疼。

小芸松开手，转身关掉监控室顶灯。暖黄壁灯亮起时，我才发现她鬓角添了好几根白发。"是三单元的张叔。"她背对着我绞着围裙带子，"下午在小区摔了一跤，我下班路过刚好看见。"

"摔跤需要抱？"我冷笑，视频里小芸的手明明环在老头后颈，"当我眼瞎？"

小芸猛地转身，眼里蓄着泪："他女儿在悉尼，摔得膝盖骨裂，疼得直哭。我扶他起来时，他攥着我胳膊说'闺女，你像我那许久没见的孙女'。"她吸了吸鼻子，从围裙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他女儿电话，你打过去问。"

纸条上印着悉尼区号+61，末尾还画了颗小爱心。我捏着纸条的手发颤，想起上个月小芸揉着膝盖说疼，我正跟甲方谈增项费，随手扔给她一盒膏药。再看她左膝裤脚——刚才扶张叔时蹲久了，布料皱成一团。

"那你早说啊？"我声音软下来，手机里传来老头抽噎声，混着小芸轻声安慰："叔，咱不疼啊..."

"说了有用吗？"小芸突然笑了，比哭还难看，"上回帮二楼王奶奶送急诊，你说'多管闲事'；前儿帮四楼小夫妻带娃，你说'耽误你追剧'。"她扯下围裙扔在沙发上，"反正说了也是嫌我烦，不如不说。"

我心头一紧。去年冬天小芸救了只冻僵的流浪猫，我嫌猫毛粘沙发，当场让送人。她蹲在玄关哭，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能帮上谁"。现在才明白，她眼里的光，大概就是那时候一点一点熄灭的。

"我不是..."我伸手想拉她，被她侧身躲开。

"你就是。"小芸弯腰捡起围裙，油点在灯光下泛着暖光，"你眼里只有装修公司的单子，客户要的大理石纹路，还有这别墅房产证上有没有我名字。"她突然提高声音，"可我嫁你，不是来当别墅摆件的！"

空调"嗡"地响了声，我这才发现后背全湿了。小芸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张叔女儿的视频通话。我鬼使神差接起来，屏幕里是个扎马尾的姑娘，中文带着点澳洲口音："林姐，我爸说今天遇到你了，他说...说你像我亲姐。"

姑娘身后是悉尼海滩，浪声清晰传来。小芸凑过来看，眼睛慢慢亮起来："你爸膝盖没事吧？"

"医生说养俩月就能遛弯了。"姑娘笑，"他非让我谢你，还说要给你寄澳洲奶粉。"

视频挂断，小芸手机弹出微信，是张叔发来的："闺女，今儿这拥抱没越界，你家那口子要是不信，我让我闺女录证明视频。"

我看着小芸，她盯着手机嘴角慢慢翘起来。窗外彻底黑了，别墅落地灯亮起，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和监控里那个拥抱的身影叠在一起。

"刚才...我差点把视频发业主群。"我掏出手机，截图还在相册里，"发朋友圈，让所有人看林小芸当三儿。"

小芸没说话，接过手机。她指尖轻轻划过截图里的自己，突然说："你记不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你骑电动车载我去菜市场？"

怎么不记得？那时租十平米隔断间，冬天骑电动车，她把脸贴在我后背上说"这样就不冷了"。有次下大雪，她摔进雪堆，爬起来第一句是"今儿的白菜可新鲜了"。

"那时候你总说我傻。"小芸把手机还我，"现在才明白，傻的是我。"她转身往楼梯走，"我去热饭，番茄炒蛋还没凉。"

我跟着她上楼，厨房暖光里，她正用铲子翻搅锅里的菜。油烟机嗡嗡响，她背对着我，声音轻得像叹息："其实就算你发了，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想你连问都不问就否定我。"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发顶的白发，突然想起装修公司老客户李姐说的话："男人最怕老婆活成透明人。"以前只当她酸，现在才懂——当妻子在你眼里只剩"别墅女主人"的标签，而不是"林小芸"，那才是真的透明了。

番茄炒蛋的香味漫出来，小芸把碗递给我时，我瞥见她手腕上的红印——是刚才拽我时掐的。我伸手碰了碰，她没躲。

"明天陪我去社区吧？"她突然说，"张叔说要组老年合唱团，缺教唱歌的。"

我喉咙发紧，用力点头。窗外月亮升起来，照在别墅阳台上。那里还留着下午拥抱的痕迹，风一吹，阳台上的绿萝轻轻摇晃，像谁在偷偷抹眼泪。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业主群发的消息："陈总，明天能来看看儿童房吊顶吗？"我按掉手机，对小芸说："先吃饭，吃完陪你挑合唱团演出服。"

她笑了，眼睛里有星星。我突然想起，结婚时她捧着结婚证说，最想要的不是钻戒，是"能一起犯傻的人"。原来这些年，我早把那个愿意陪她犯傻的自己，弄丢了。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