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身边多了个和我相似的女子 接风宴上,我弄脏那女子的衣裙
发布时间:2025-07-07 20:56 浏览量:19
养病三年回京。
未婚夫身边多了个和我有五分相似的女子。
接风宴上,我不小心弄脏那女子的衣裙。
她哭哭啼啼。
向来清冷的裴砚,第一次朝我发了脾气。
“陆锦,别无理取闹行不行?”
无理取闹?
我面无表情,一巴掌扇过去。
“给你脸了?”
是不是该让他看看,真正的无理取闹是什么样子?
1
我在江南调养了三年身体。
回到京城的头一天,四妹妹为我举办了一场接风宴。
宴会上到场的,全是京城的公子和贵女们。
一晃三年没见。
以前和我关系很好的贵女们,今天都显得格外拘谨,一个个安静得如同泥塑。
以往会甜甜喊我“皇姐”的太子弟弟,也对我疏远又客气。
在我的接风宴上,他们自顾自地喝酒吃东西。
没有一个人搭理我。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裴砚领着一个女子走进门,原本安静的宴席瞬间热闹起来。
我的太子弟弟第一个站起来迎上去。
“裴兄,孟姐姐,你们终于来了。”
刚才还安静拘谨的贵女们,也满脸笑容,招呼道:“晚棠,来这边。”
“给你留了位置呢。”
人群中的那个女子,脸颊绯红,笑容温柔。
而她身旁的裴砚也微微勾起嘴角,眼里带着笑意。
那眉眼间的温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四妹妹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2
她凑过来小声说:“姐,看到没?替身成功上位了,白月光变成恶毒女配咯。”
“你要是再晚回来几个月,说不定他们孩子都满地跑啦!”
从小到大,四妹妹嘴里总会冒出一些我听不懂的新鲜词。
幸亏她一个月给我写三封信。
还没回京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个长相和我有五分相似的相府庶女——孟晚。
听说,相府的这位庶小姐,一直被养在乡下的庄子里。
直到我三年前离开京城去休养。
她才被接回了京城。
刚开始,因为她的容貌和穿衣风格跟我很像。
京城的贵女们都暗地里嘲笑她是“学人精”。
那些世家公子们,也对她非常不屑。
可是慢慢地,人们发现,和嚣张任性的我不同。
她性格温顺,善解人意。
还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新奇想法。
她今天制作花皂。
明天又做美食。
于是,以前围着我转的那些贵女们,开始围着她转了。
我那个贪吃的太子弟弟,也逐渐和她亲近起来。
甚至连我的未婚夫——怀安侯小世子裴砚。
也从最开始嘲讽她“东施效颦”,警告她“不许学长公主”。
变成了如今说的:“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多亏了四妹妹。
3
她描述的这些场景特别有画面感,让我感觉就像亲眼看到了一样,仿佛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
但是……
“她像我?”
我挑了挑眉。
看着因为我说话而紧张得不知所措,拉了拉裴砚衣袖的女子。
我实在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哪里像?你们眼睛都有毛病吧?”
今天,我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
孟晚也穿了一身红。
我头上插着金翠坊最新款式的簪子。
她同样也是。
确实,她是个美人。
可就算她穿着和我款式相近的衣服、梳着和我相似的发髻。
我也没从她的眉眼间看出和我有半分相像。
因为我的话,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人们顺着声音看过来,表情都十分难看。
孟晚最先回过神来。
4
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美若天仙,臣女只是平凡之姿,怎敢和殿下相提并论呢?”
她这一跪。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流露出不满。
太子也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皇姐,身体毛发都来自父母,孟姐姐的相貌从出生就定了,和你像不像也不是她说了算的,你不能因为喜欢事事都与众不同就迁怒于她吧?”
迁怒?
我有点想笑。
“笨弟弟,你难道没听出来,我骂的就是你?”
我点的是太子。
目光却挨个扫过场上所有面露不满的人。
“三年没见,长公主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捉摸不透?”
“以前只觉得孟姑娘和长公主长得像,可现在一看,病怏怏的长公主哪能和孟姑娘比呀?”
“要我说,长公主也就只有那张脸能看……”
“怎么?以为离席了,在背后小声说我坏话,我就听不见了?”
我脾气不好,京城的人都知道。
父皇曾经劝我,女子应该温柔婉约。
可我却觉得,与其自己生闷气,不如让别人难受。
所以我从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看着被我戳穿表面和谐,一个个都不敢出声的公子贵女们。
我实在没了兴致。
“本宫的接风宴,你们一个个都像死了爹娘一样。”
“四妹妹,今天辛苦你了,以后有这些人的场合,就别拉我一起参加了,看着就让人闹心……”
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优雅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当我经过孟晚身边时,她身边的侍女突然“哎呀”叫了一声。
5
手一抖,捧着的礼盒突然掉了下去,砸在孟晚身上。
礼盒里的胭脂把她的衣服染得通红。
下一秒。
我耳边就响起了裴砚愤怒的声音。
“陆锦,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
“这些胭脂是晚棠好几个日夜不睡觉亲手做的,你不喜欢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糟蹋她的一片心意?”
我和裴砚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性格冷淡,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相识这么多年。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此刻他垂下眼眸,眼底满是阴沉。
“今天大家都是看在你离开京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特意为你接风洗尘的,你为什么要把场面搞得这么难堪?”
“三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脾气,竟然……”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裴砚的声音戛然而止。
场上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裴砚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打我?”
打了就打了。
我冷哼一声:“本宫给你脸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本宫的名字?”
我自认为修身养性了三年。
今天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
要是早年听到有人在背后这么说我坏话,宴席上被人冷落。
估计路过的狗我都得骂几句。
然而,他们大概都忘了我从小就是这个脾气。
有人非要来触碰我的底线。
“殿下,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不知道您不喜欢胭脂,要是我惹您生气了,您尽管惩罚我,别迁怒于世子……”
孟晚哭了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6
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就在她磕头求饶的瞬间,我分明看到她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这丝笑意,别人自然没有看到。
尤其是裴砚。
他的脸变得更黑了。
他好像第一天才认识我一样,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得很!”
“我竟然不知道,长公主是这样的性子。”
太子也指着我的鼻子说:“皇姐,孟姐姐做错了什么?”
“你这么蛮横无理,我要告诉父皇,让他狠狠惩罚你!”
惩罚我?
我差点被气笑了。
“尽管去说。”
“身为太子,却没有一点储君的样子,一口一个孟姐姐?裴兄?”
“不如我也趁机问问父皇,什么时候自己突然多了这么多兄弟姐妹?”
我又看向裴砚。
“世子是不是忘了,你和我还有婚约在身?”
“你这么喜欢这位孟小姐,不如去求我父皇退婚,也好成全你们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暗生情愫、感情深厚?”
“还有你……”
我把视线转向孟晚,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笑什么?以为本宫是个很傻的人吗?”
“我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眼睛和耳朵可好使着呢,我都还没碰到你的侍女呢,她怎么就摔了?”
“要演戏好歹也演得逼真一点,别以为本宫和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傻子。”
我这一顿骂下来,太子脸色变得铁青,裴砚的表情黑得吓人。
孟晚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在场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但我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在意,翻了个白眼。
“放心,不用你们操心,今天的事情本宫会好好告诉孟老丞相和怀安侯……”
“不对,明天本宫会敲锣打鼓,让人在宫门前搭个戏台,把今天的场景原原本本讲出来。”
说完,我也不再看众人瞬间变化的表情。
然而,我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和一个进门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而且我从没见过他。
鼻梁挺拔、眉眼深邃。
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可这时我心里正不痛快,哪管他是不是美男子?
张嘴就说:“好狗不挡道。”
“没长眼睛吗?滚开!”
我的话一出口,男人的脸立刻变红了。
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突然亮得有些吓人。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被骂了不但不生气。
我微微一愣。
心里正纳闷呢,衣袖被人拉了拉。
我扭头一看,是满脸讨好笑容的四妹妹。
“姐,先说好了,你骂了别人,可不能骂我哦。”
“还有,这个人先别骂了。”
“他不一样,你好像把他骂舒服了。”
人能被骂得舒服?
7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看男人的反应,确实和在场所有人都不一样。
让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男人迎着我的目光,身体突然僵硬起来,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是叶鸣舟,龙啸军副将,恭喜殿下身体康复回到京城!”
他表情一本正经,声音洪亮。
动作却很匆忙。
把手里的礼盒一股脑塞到我怀里后,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脚底抹油跑了。
直到上了马车,我都还有些疑惑。
“叶鸣舟?这个人是谁啊?”
四妹妹也不太清楚。
“上个月跟着秦老将军回京城汇报工作的副将,听说五年前才参军。龙啸营那是什么地方啊?五年就能爬到这个位置,这个人……不简单呐。”
听她的语气,好像并没有邀请对方。
我微微皱起眉头:“你不认识他?”
“啊?我应该认识他吗?”
我们俩面面相觑。
四妹妹的眼神天真又懵懂。
过了一会儿,她眼神躲闪,咽了咽口水。
“姐……你不看看他给你送了什么吗?”
她热情地打开桌案上精美的木匣子。
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突然发出一声“哇哦”。
我的眼皮也微微跳了一下,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个人不请自来,送的礼物倒还挺有意思……”
那是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
刀刃锋利,闪烁着冷冷的光。
造型朴实,只有手柄的地方,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
还不错。
合我的心意。
这场接风宴虽然让人不愉快。
8
但因为这把匕首,我倒也没有太憋屈。
这一晚,我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眼看着快要到上朝的时间了,我让人搬了个凳子到宫门口一坐。
来一个人,我的侍女就喊一个。
“李大人,昨天您家千金在接风宴上,说咱们公主养病三年了,还是个病歪歪的样子。”
“赵侍郎,昨天您儿子也在接风宴上,骂咱们公主脾气不好,除了脸其他啥都不行。”
“还有王尚书……”
我身边的这几个侍女,从小就在校场训练。
个个身强体壮,声音洪亮。
所以,就算大臣们看到我都绕着走,这些话也一字不差地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今天的早朝,应该会很热闹。
因为早朝一结束,父皇就派人把我叫进了宫。
在御书房外面,太子正跪在那里。
看到我,他咬了咬后槽牙。
原本委屈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看样子很不服气。
“你来干什么?”
我笑了笑:“反正不是来替你求情的。”
可能是被我的笑容刺激到了,他又咬牙回怼:“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仗着父皇心疼你罢了。”
“你从小就被宠爱着长大,孟姐姐在庄子上吃了那么多年苦,一天好日子都没享受过,你为什么一回来就为难她?”
他还是一口一个“孟姐姐”。
没救了。
我不想再看这个傻弟弟那傻乎乎的样子。
我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父皇,这个太子没什么用,废了他吧。”
身后,太子气得直跳脚。
屋里,父皇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太子做事没分寸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他把太子和内侍都打发走了,把手里批阅好的奏折递给我。
看到上面指责我蛮横,对我在接风宴上打了怀安侯世子这件事愤愤不平的文字,我并不惊讶。
“这些言官,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个消息灵通、怒气冲冲,可对三年前的军械贪墨案却视而不见、不闻不问。”
“真是有意思。”
9
我把奏折扔到一边,把怀里的手札递给父皇。
父皇每翻看一页,脸色就阴沉一分。
看到最后,他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们、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有什么不敢的?”
我拿起一只茶盏,对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小口喝着。
“四年前西戎军突然袭击,春阳大军一夜之间就被全部杀光了,导致春阳城被攻破,城里的百姓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当年也是这些大臣,一个个在奏折上写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军来不及反应。”
“来不及反应?开玩笑。”
“不过是给自己贪污找的借口罢了,手里拿着一堆破铜烂铁,跟人家肉搏,怎么能抵挡西戎的精锐部队和精良武器呢?”
我的身体确实不太好。
但这三年在江南养病是假的。
暗地里去调查春阳城战败的原因才是真的。
这件事,既是我主动请求去做的。
也是父皇同意的。
因为没有人会防备一个行事高调的病秧子。
当年春阳城那件案子错综复杂,涉及的人很多。
太子的母族齐家,还有朝廷里好几位大臣都牵扯在里面。
其他人就算了。
可以慢慢收拾他们。
“齐家这些年,靠着太子做了多少坏事?”
“外戚专权,贪心不足。
太子又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做事不分轻重、随心所欲,难道父皇真的要把大元的江山交给他吗?”
10
道理父皇心里都明白。
然而,他依旧陷入了犹豫。
虽说他并非昏庸之君。
奈何性子太过优柔寡断,遇事总习惯反复权衡。
尤其是齐家,它不仅是太子的母族,更是父皇自己的母族。
这桩案子牵涉面极广,要是对那些朝臣处置不当,必然会引发朝廷的动荡,危及国家的根基。
更别提废除一国储君这样的大事了。
所以,当听到他说:“此事容我仔细斟酌一番。”
我并未感到意外。
只是求得了跟裴砚退亲的恩典,便离开了皇宫。
在处理大事方面,父皇有时确实糊涂。
但在一些小事上,他却一点也不含糊。
我前脚刚走,后脚退亲的圣旨就被送到了怀安侯府。
裴砚拿着圣旨找上门时,我正和四妹妹一同品尝她亲手酿制的杏花酒。
远远地就看到了裴砚。
四妹妹嘴上说着:“你们聊,我非礼勿视,不听你们谈话。”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一墙之隔的侧厅。
而裴砚对此一无所知。
他进门之后,冷冷地说道:“长公主,咱们来谈一谈。”
昨天刚挨了我一巴掌。
今天他的表情倒是平静了许多。
又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我此时心情还算不错。
也就不计较他的无礼,抬了抬下巴问道。
“谈什么呢?”
他把圣旨扔了过来,皱着眉头质问:“你为何非要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你就不知道今天你这么一闹,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
我满不在乎,伸手拨开圣旨。
“还能怎么传?无非就是传我嚣张跋扈、不懂礼数罢了。”
“难不成还能传你都和我有婚约了,却还和孟晚暗中有私情?”
一提到孟晚,他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我知道你回京之前轻信了那些坊间传闻,但我和孟姑娘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你不必为此心生猜疑、吃醋。”
他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思考用词,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俨然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她是庶女,被嫡母扔到庄子里磋磨了十多年,今天你这么一闹,孟家又要把她送回庄子了。”
“好歹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如此步步紧逼,岂不是要把她逼上绝路?”
说我逼她?
我不禁觉得好笑。
“今天我在宫门前可半句都没提她,她为什么会被她嫡母送去庄子,那是孟家自己的家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孟家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口口声声说和她没有任何越界,可她还没来我面前哭诉,你倒先跑来替她打抱不平了?”
我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毫不留情。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恼了他。
他突然紧握拳头,脸上泛起一丝怒意。
“昨天你刚在接风宴上污蔑我和她,今天就提出退亲。”
“如今坊间传闻正闹得沸沸扬扬,你如此大张旗鼓,难道不是想坐实那些谣言,把我和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吗?”
他满眼失望。
“陆锦,早知道你是这种德行,十年前京郊围猎你被贼人掳走时,我就不该救你!”
的确。
十年前京郊围猎的时候,我的马突然发狂,冲出了围场,我被马匪掳走后,是他救了我一命。
那年,马匪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官宦小姐,打算用我来勒索钱财。
毕竟为了府上女眷的名声,大户人家通常都会花钱把事情大事化小。
可他们没想到,我竟是当朝长公主。
得知我的身份后,他们知道这事没法善了。
为了避免惹上大祸,他们就放火烧了茅草屋,想把我烧死。
不过我没死。
只是被滚滚浓烟熏坏了眼睛。
在被呛晕之前,我隐约看到有人冲了进来。
后来,大家都说是裴砚救了我。
因为这救命之恩,再加上怀安侯夫人有意撮合。
等我及笄之后,父皇顺理成章地替我和他赐了婚。
可是……
“裴砚,当年真的是你救了我吗?”
“嘭”的一声脆响。
我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他的脚边。
原本想着相识多年,好歹给他留点面子。
既然他不想要,那就算了。
“我当时眼睛是被熏瞎了,但我的耳朵可没聋。”
“若不是看在当年你太祖与我太祖一同打江山的情分上,我早就拆穿你了。”
我语气十分轻柔。
起身走上前,微笑着在他面前站定。
“这件事你不提也就罢了,就冲着你为了红颜冲冠一怒来找我对质的劲头,我还敬你是个男人,可你偏偏提了……”
“怎么?以为我眼瞎心也瞎?还是以为我对你有儿女之情,所以才容忍你至今?”
大概没想到我竟然知道当年的真相,而且对他也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11
裴砚的脸色渐渐变白。
但我并没有就此罢休。
故意装作突然想起。
“对了,你说你和孟晚清白?”
“可是,去年正月十六你们手牵手一起游览白马寺,去年七夕,你们还在桂花巷的暗处拥吻。”
“如果这样都算清白,那怎样才算不清白呢?”
没料到我知道这么多事情。
裴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白又一阵青。
他紧握着拳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笑容满面。
“裴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话可别乱说。”
“不然我真会怀疑,你是想把我笑死。”
论嘴皮子功夫,我从没输过任何人。
来的时候,裴砚气势汹汹。
走的时候,他脸色青红交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他走远了,四妹妹才从侧厅走出来。
手里还剥着没吃完的葵花籽。
她一脸好奇,但也不多问。
只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姐,你怎么知道他和孟家那个庶女亲嘴的呀?”
我坐下继续喝酒,头也不抬地回答。
“猜的。”
她不相信,而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猜得这么准?不可能!是不是除了我,还有别人给你写信?”
“是谁?”
“天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妹妹了?我不再是你唯一疼爱的妹宝了?”
她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
腻腻歪歪地用头在我肩上蹭来蹭去。
“我不同意!我不承认这层关系!”
的确。
这三年除了她,还有人给我写信。
三年里,一共收到了六封信。
每一封信里除了讲述京中的局势,最多的内容就是裴砚和孟晚如何亲密。
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
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四妹妹解释。
我知道她是故意耍宝来缓和气氛,并不是真的要追问,所以我也没有拆穿她。
12
只是用一根手指戳开她的头。
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话:“别忘了,除了你,我还有四个妹妹,最小的那个今年才一岁半……”
她好像受到了打击。
但又好像很快恢复了过来。
可怜巴巴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又开始嗑起葵花籽。
“对了姐,昨天那几个在背后议论你的世家公子,今天上午好像在家里莫名其妙地被人揍了一顿。”
“李家千金和王家千金也是,好好的闺房里突然闹起了蛇灾,听说她们都哭了一整天了。”
“你说,到底是谁这么好心?会不会是哪个路见不平的侠士……”
听她在一旁自言自语地猜测。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快得让人抓不住。
我也没在意,端起杏花酒轻轻抿了一口。
“是不是侠士,谁知道呢?”
这一夜的京城,似乎格外热闹。
李家千金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
王家小姐抄写了一夜的女戒。
赵侍郎家的公子,挨了三十鞭家法。
太子也被禁足在东宫,罚抄了一夜的《帝王策论》。
而孟晚被孟家主母连夜送出了城。
但没过几天,她又大张旗鼓地回来了。
因为太后出宫礼佛的时候,途中马儿突然受惊发疯,朝着山崖边狂奔而去。
就在太后命悬一线的时候,孟晚出手救了她一命。
太后很喜欢这个救命恩人,亲自带她回到京城,还求了恩典封她做安阳县主。
甚至在五月十六那天,还特意邀请她进宫,参加自己的寿辰宴。
太后不喜欢热闹。
寿辰那天来的人并不多。
除了父皇和宫中的一众妃嫔,就只剩下我们这些皇子公主,以及怀安侯一家。
我到的时候,孟晚和裴砚已经到了。
就连被下令禁足一个月的太子也在场。
几个人围着太后有说有笑。
看到我来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特别是太后,瞥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语气平淡无奇。
仿佛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我也不在意。
让侍女把礼物呈上,然后自顾自地坐在四妹妹身边。
淡淡地说道:“是啊,想你了,当然要回来看看啦。”
这句话没多少真心,太后自然听得出来。
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
像往常一样冷哼了一声,看到父皇和端妃携手前来,这才露出笑容,吩咐开席。
13
丝竹声阵阵,舞乐声飞扬。
这场寿宴表面上其乐融融,实际上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我正想找个借口离开。
突然看见孟晚端着酒盏,优雅地朝我走了过来。
“殿下。”
她站定,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
“之前接风宴上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敬你一杯,希望之前我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能原谅我……”
眼角的余光里,裴砚端酒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太子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
哟。
终于来了。
还以为他们今天要一直当哑巴呢……
孟晚的话,和上次一样。
乍一听,说得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破绽。
但仔细琢磨,却处处都是陷阱。
既然说是误会,又提原谅。
这杯酒我要是喝了,岂不是向旁人表明,上次是我小心眼,故意刁难她?
看着装模作样、低眉顺眼的孟晚。
我嘴角上扬,笑道:“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好,不能喝酒。”
听了我的话,她微微一愣。
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酒杯上,脸上立刻露出委屈的神情。
“可是……殿下不是正在喝吗?”
我没有回答她。
直接把杯中的酒水往身后一泼,然后放下空酒盏。
“哦,现在不能喝了。”
我这明目张胆的举动,让她瞪大了眼睛。
她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但瞬间又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果然,殿下还在怪我……”
她哭起来的本事还真不小。
14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太后皱起眉头,一脸心疼。
“棠儿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丝竹乐声也突然停了下来。
转眼间,整个场上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孟晚急忙解释:“太后,没人欺负我,我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话虽然这么说。
但她却迅速瞥了我一眼,脸上满是慌乱,哽咽着想要掩饰却又掩饰不住。
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不出所料,太后发怒了。
“陆锦,今天可是哀家的寿辰!棠儿是哀家请来的贵客,对哀家有救命之恩!”
“在这么多人面前你都敢欺负她,是不是太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一个搭建好的戏台,从来都不缺唱戏的戏子。
太子几乎立刻接上话。
“皇姐有什么不敢做的?”
“祖母您不知道,前些日子皇姐不仅大骂重臣子女、掌掴怀安侯世子、大张旗鼓地退婚,还怂恿父皇废除我这个太子呢……”
“废太子”这番言论一出,整个场面瞬间炸开了锅。
妃嫔们面面相觑。
太子的母亲端妃也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皇上,此事当真?”
父皇还没来得及说话。
太后就抄起手边的茶盏朝我扔了过来。
但她年纪大了,力气不够。
茶盏还没飞到我面前,就掉在了地上。
于是,她只能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用手指着我的鼻子。
“混账东西!”
“皇帝!你好好看看,这就是那个贱人的女儿!”
“简直和她娘一样,粗俗不堪、无法无天!”
15
我母后乃是父皇年少时执意迎娶的发妻。
当年父皇尚未登基,太后就嫌弃她出身医女,身份低微,动不动就骂她行事粗鄙。
甚至不顾父皇的心意,逼迫他纳了太子的母亲——也就是她的侄女。
她一心想要把自己的侄女扶为正宫。
可惜即便我母后因病去世,父皇依旧让后位空缺着,从未有过妥协。
于是,太后对我愈发不满,一直把我当作眼中钉、肉中刺。
今天这场寿宴,明显就是一场鸿门宴。
我倒也不在意。
“老太太,您一张口就是『粗鄙、贱人』,这么难听的话,别说我母后了,就是那些乡下的村妇恐怕都骂不出来啊。”
看着她被噎得满脸通红,似乎想要反驳我。
我又轻轻叹了口气,故意打断她。
“唉……您只看谁哭就偏向谁,只听谁先告状就相信谁,要是您真这么糊涂,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要不这样,就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您要为他们出头,那就惩罚我吧,用针刑也好,拶刑也罢,如果还不解气,就把我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我一死,这位置空出来,您最疼爱的那个恩人也不用委屈地当县主了,直接封个公主在您身边尽孝,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我把话说完了。
太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话来回应。
她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手指着我:“你、你……”
看她这副样子,我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旁人也有这样的担心。
一群人围在她身边,一边安慰她一边指责我。
“太后您别气坏了身子。”
“皇姐你怎么能对祖母这么不敬呢!”
“皇上,您看看锦儿……”
在众人的安抚下,太后总算找到了话说。
“好、好个目无尊长、伶牙俐齿的丫头!别以为哀家不敢动用刑罚,来人……”
“够了!”
父皇一声怒吼,再次打断了太后的话。
这一声也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好的寿辰宴,这是在闹什么呢?”
他沉着脸,依次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锦儿,你身体不好,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京城乱糟糟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待在府里,哪儿也别去,也不许见任何人。”
他表面上是把我软禁起来。
实际上是不准任何人来招惹我。
其中的意思我心知肚明,太后等人自然也能听出来。
太后不敢置信地说:“皇帝!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父皇却冷哼一声:“母亲,难道您就不偏心吗?”
这一句话,让太后一时语塞。
因为她确实偏心。
父皇一共有两个儿子和六个女儿,她唯独对有着齐家血脉的太子和颜悦色。
这场宴会接下来怎么样,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我站起身向父皇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座位。
然而走到孟晚身边时,我停住了脚步。
大概是没料到这么大的阵仗,在一触即发的时候,竟然被父皇轻飘飘的两句话化解了。
孟晚愤恨的眼神没来得及掩饰,紧紧盯着我的目光充满了凶狠。
我也不跟她计较。
嘴角上扬露出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凑近她耳边小声说:
“孟姑娘,你搭台唱戏的本事还差得远呢,有空多跟那两位取取经。”
我用眼神示意她去看太后和端妃。
毕竟十三年前,这两位唱的那出大戏,不仅害得我母后小产。
还让她在之后的一年里郁郁寡欢、卧病在床,年纪轻轻就没了命……
这场寿宴,四妹妹也没待多久。
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来。
“姐,你今天超酷的哦……”
她那个“哦”字拖得老长老长。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比我还要兴奋,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挑着眉向我挤眼睛。
“姐,今晚你别着急睡觉,我再带你去看一场大戏。”
她说要带我去看戏。
晚上来接我的方式却很特别。
像个做贼的一样,穿着夜行衣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而且不止她一个人。
我还看到了在接风宴上见过一面的叶鸣舟,他同样穿着夜行衣。
我感到很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啊?”
四妹妹拍了拍胸脯说:“他是我新收的小弟,今晚他就是你的人肉坐骑。”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到他了。
原本只是耳朵发红的叶鸣舟,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他身体僵硬,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他眼睛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一会儿看屋顶,就是不敢看我。
这两个人的组合,怎么看怎么奇怪。
四妹妹也没多做解释。
催着我换上夜行衣,然后就让叶鸣舟把我背起来,一跃上了房顶。
我从来不知道,四妹妹的身手竟然如此矫健。
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能看到巡逻的禁军和打更人的身影。
为了避开人,她在巷子和屋顶之间飞檐走壁,身姿比燕子还要轻盈。
反倒是背着我的叶鸣舟,呼吸急促,脚步也很慌乱。
他又一次崴了脚,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
我实在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小声问:“叶小将军,本宫是烫手的山芋吗?”
男人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殿、殿下为何这么说呢?”
16
他声音发颤,背上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硌得我生疼。
我也没心思在意这些细节。
挑了挑眉说:“你脚这么不稳,还以为你想把本宫摔死呢。”
叶鸣舟不再说话了。
只是搂着我膝盖的手更僵硬了几分。
夜晚的风微微有些凉。
但隔着衣服,能感觉到身下的人烫得厉害。
就在这时,四妹妹停了下来。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屋顶,示意我们小声点、小心点。
然后压低身子,避开院子里的侍卫,轻轻地跃上了屋顶。
关键时刻,叶鸣舟总算没出岔子,轻轻松松地把我送了过去。
被掀开的瓦片下面,是一间宽敞的屋子。
屋里,交谈的两个人的声音很熟悉。
“棠儿,你说陆锦会身败名裂,太后会杀了陆锦,可今天这情况,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女子软绵绵的手搭在男人的背上。
“裴郎你别着急嘛。”
“天书上说,陆锦一定会死,你也一定会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
“你看,它说我是天命之女,天生就有凤命,任何事情都能扭转乾坤,我这不就当上县主,风光地回到京城了吗?”
棠儿。
裴郎。
屋里私下见面的两个人。
不是孟晚和裴砚又是谁呢?
裴砚和孟晚不知道此刻房顶上有三双耳朵在听着。
他们正肆无忌惮地商量着,如何夺取大元的江山。
尤其是孟晚,大言不惭地说:“天子昏庸无道,太子软弱无能,齐家外戚把持朝政,朝廷里到处都是蛀虫。”
“等西戎开战,大元接连丢失三座城池,大皇子战死沙场,皇帝被气得卧病在床,太子登基……你就可以拿着齐家贪污军饷的证据光明正大地起义了。”
“反正那即将失守的三座城池,也有齐家在背后捣鬼……”
裴砚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说得倒轻巧,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天书上写了,陆锦死后两个月,西戎那边就会开战,裴郎你再等等……”
17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明明每一个字我都认识。
但连在一起传入我耳朵里,却让我觉得每个字都那么费解。
直到我们原路回到府里,我才终于明白了一些。
“怪不得……我就纳闷了,我和孟晚无冤无仇,为什么我一回到京城她就处处针对我呢?”
“还以为她是嫉妒我和裴砚有婚约,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在等着我死,图谋的是皇位啊?”
“天书?真有意思……”
想明白了这些,我忍不住想笑。
再看看四妹妹。
没了带我去看戏时的那股兴奋劲儿,她抠着衣角站在角落里,就像一只不会说话的鹌鹑。
既让人觉得可怜,又让人觉得可爱。
看她这副样子,明显是有事情瞒着我。
而且还不是小事。
我眯着眼睛,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
“四妹妹,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比如,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今天会在哪里私下见面的?”
听我这么一问,她愣了一下。
犹豫了半天,才像是要慷慨赴死一样,闭上眼睛,咬了咬牙。
“因为孟晚嘴里说的天书是我写的!”
“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书里原来的女主角不是孟晚,是我……”
四妹妹说,我生活了快二十年的这个世界,只是她所在世界的一本书。
她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原本是这本书里的女主角。
她会在五岁那年从狗洞钻出皇宫,被人贩子拐走。
直到我离开京城去江南养病,她才会因为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容貌,被裴砚当成替身带回京城。
她还说,那些被太子和裴砚维护、救了太后被封为县主的经历,原本应该是她的。
18
而我,在书里是个恶毒的女配。
会在一次次针对她之后遭到报应,最后被护短的太后用一壶毒酒结束性命。
“孟晚所说的天书,是我穿越过来之后记录的重大事件和时间节点。”
“比如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我什么时候遇到裴砚,太后什么时候礼佛时遇到危险,还有……西戎什么时候出兵,裴砚大概称帝的故事情节。”
“我当时怕自己忘记,还写了好多配方,就等着长大后做做美妆、搞搞美食赚点钱……”
她讲得还算清楚。
我很快就理解了。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但放在四妹妹身上,好像又挺合理的。
但是……
“你写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孟晚手里呢?”
一说到这个她就来气。
“五岁那年我从狗洞溜出皇宫,明明把那本手札埋起来了!”
“可那个姓孟的不知道怎么就把它挖出来了,还故意按照剧情发展,处处模仿你,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并没有生气。
只是有些疑惑。
“按照你的说法,走这些剧情的女主角本来应该是你,也是你嫁给裴砚成为皇后,你为什么不按照剧情走呢?”
听我这么问,她的身体顿了一下。
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吃了四年早起的苦,可不想再吃两年要饭的苦。”
“明明我可以当公主,想嫁多少个男人都行,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男人,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呢?”
“关键是,腹黑有心机的裴砚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只喜欢会甜甜叫我姐姐的小奶狗啊!”
我:“……”
好像有点懂了。
但又不是完全懂。
可四妹妹没给我仔细思考的时间。
19
她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还不用自己的衣服擦,就揪着我的衣袖,可怜巴巴的。
“姐,你的死是一个很重要的时间点,你死后两个月,西戎那边就会突然开战。”
“虽然现在实际情况和手札里写的有些不一样,但大体上还是按照原著的情节发展的。”
“怎么办?我不想让你被太后害死,呜呜呜……”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哭声吵得我头疼。
我想拉开她,却拉不动。
我只好放弃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我用一只手轻轻敲着桌子。
想了想,吩咐她:“去,把你的小弟叫进来。”
四妹妹抬起头,脸颊红红的。
她迷迷糊糊的,但还是照我说的做了。
一身黑衣的叶鸣舟皱着眉头走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听了裴砚和孟晚的对话。
此刻,他的表情显得很严肃。
我面无表情地命令道:“跪下。”
他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倒是个听话的人。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为我所用呢?
想到这里,我收起心中的惊讶,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挑起他的下巴。
“有一件事,可能会犯下欺君之罪,也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但却能拯救大元三座城池的百姓,你敢不敢做?”
这个动作,多少带着些审视和压迫感。
很多心高气傲的人,尤其是男人,都会下意识地抗拒、躲闪。
可叶鸣舟没有。
他不仅没有丝毫犹豫,而且脸颊红红的。
深邃的眼眸里,甚至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臣愿意!”
“只要殿下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
迎着他炽热、兴奋的目光。
我微微一愣。
紧接着,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既然这样……
“他们不是想让我死吗?那就,死一次给他们看看好了……”
20
我“死”了。
死因和那神秘至极的“天书”记载别无二致,竟是喝了太后赏赐的一杯酒。
这酒的由来,还得追溯到千顺节那天。
当时四妹妹在太后宫中,巧舌如簧地说了句“这祭酒唯独姐姐没有,要是让旁人知晓,还以为祖母不希望姐姐健康长寿呢”,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换来了这杯酒。
千顺节饮祭酒,向来寓意着平安顺遂,这可是大元流传已久的习俗。
实际上,这酒里并没有毒。不过是我提前服下假死药,故意制造出死亡的假象而已。
很快,公主府外挂满了白幡。
而四妹妹那出神入化的演技,搭配上悲痛欲绝的哭声,简直天衣无缝,没有一个人对我的“死亡”产生怀疑。
下葬那天夜里,原本应该早已离开京城的叶鸣舟,顺利地将我从棺椁中挖了出来。
城外有一处院子,那是我娘早年秘密购置的。
安置好我之后,叶鸣舟一刻也没停留,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京城。
与此同时,我写了一封密信,派人送往孟获城,交给驻守在西戎多年的大皇兄。
因为我的“死”讯,父皇悲痛万分。
虽然太后拒不承认是她下的手,但父皇还是和她翻了脸。
或许父皇还想再给太后和太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没有提及当年春阳城失守的旧案。
而是以刚被曝光的端妃兄长逼良为娼、侵占农田一事为突破口。
然而,齐家那些外戚不但不知悔改,为了推卸责任,还胡乱攀咬他人,妄图将罪责转嫁出去。
这使得近两个月以来,京中人人自危。
两个月后,一封战报从边关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来,紧接着是第二封、第三封……每一封战报的内容如出一辙:西戎突袭,城门失守。
最后一封战报,更是令人痛心疾首,上面赫然写着大皇子拼死抵抗西戎军,最终被乱剑斩杀的消息。
父皇病倒了。虽然他性格优柔寡断,并非一位十全十美的帝王,但毫无疑问,他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好父亲。
早朝上,当听闻大皇兄战死的消息后,他悲怒交加,当场昏死过去。
此后,一连半个月他都卧床昏迷不醒,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没有父皇坐镇,朝堂顿时乱成了一团糟。
在太后的授意下,以齐家为首的大臣们,打着“国不可一日无主”的旗号,上书请求太子登基。太子欣然应允。
但就在太子登基那天,他还没来得及坐上龙椅,就被裴砚带着禁军给拿下了。
紧接着,一封《斥太子书》迅速从宫中传遍坊间。
我看过这封《斥太子书》,上面洋洋洒洒地列举了太子、齐家,以及朝中十余位大臣贪墨军械,致使三年前春阳城失守,如今边关连失三城、大皇子战死的罪证。
裴砚出师有名,他将太子关进了宗人府,还软禁了太后与端妃。
而《斥太子书》上所有涉案的大臣,都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拿下狱。
此后几日,他便闭门不出,一副无心权势、清正廉明,一心为百姓申冤的模样。
对于这样的走向,我一点儿也不意外,早就猜到他肯定还有后续的动作。
果然,太子被囚禁的第三天,钦天监突然宣称紫微星亮,有明君降世。
第二天,孟相便长跪怀安侯府,还是那套老说辞: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以裴家太公当年与太祖一同打江山,裴家完全有资格主持大局为由,请求裴砚登基。朝中大臣们也纷纷附和。
21
事情进展得十分迅速。
裴砚假意推拒了几次后,一脸为难地定下了登基时间——三日后。
甚至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孟相助他夺位,还顺便定下了皇后人选——孟晚。
只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
就在他穿上黄袍,牵着孟晚走向龙椅的时候,一声响亮的“皇上醒了”打断了他的登基大礼。
“吵什么?来人!赶紧把这个不知礼数的东西拖出去!”孟相皱着眉头,恶狠狠地吩咐道。
一旁年轻的内侍一把鼻涕一把泪,也分不清是悲是喜,但还是冒死把话说明白了:“先皇、不是,是嘉元皇帝,他、他醒了!”
皇帝醒了。裴砚和孟家父女大惊失色。
可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好在他们手握禁军,掌控着宫中局势,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大礼继续。”裴砚咬着牙,坐上了龙椅。
我和父皇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身着龙袍的裴砚和盛装的孟晚高高坐在堂上。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分之一的大臣跟着孟相跪下,高呼:“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这一幕,比我以往看过的任何一场大戏都要精彩。
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哟,龙袍和凤袍都挺合身的,看来准备了很久吧?”
我一开口,不仅裴砚,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比看到生龙活虎、没有一丝病容的父皇还要震惊。
当然,最激动的当属孟晚。
“陆锦?你没死?”她一脸难以置信,惊呼声几乎破音。
裴砚比她聪明一些,他没有发问,只是目光在我和父皇身上来回扫视。
“你们故意装病假死?”他问道。我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父皇。
“装病?”父皇威严地说道,“朕要是不病这一场,还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狼子野心!
怎么,龙椅坐着很舒服?还得朕亲自来请你下来?”
父皇不怒自威,但裴砚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
其实只要他下来,还是有退路的。
毕竟他只是曝光了齐家和太子的罪行,在世人眼中,他登基是孟相和群臣再三请求后的无奈之举。
22
但都走到这一步了,他怎能甘心就此放弃?孟晚和孟相也不甘心。
“裴郎,事到如今,咱们不能退,退了只有死路一条!”孟晚焦急地说道。
“没错,太子失德,大皇子也死了,如今禁军和宫中都在咱们掌控之中,只要今天咱们不退缩,将来史书上怎么写,还不是由咱们说了算?”孟相也附和道。
见此情形,其他懵懂的大臣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一位大臣刚喊出“根本没有什么紫微星,裴砚,孟德远,你们造……”,“造反”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割了喉咙。
人一死,造反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裴砚想都没想,沉声下令:“来人!刺客入宫,挟持嘉元帝,即刻捉拿、死伤不论!”
禁军应声而动,将我和父皇团团围住,锋利的长剑架在我们的咽喉上,只要稍稍用力,我们就性命不保。
但我和父皇丝毫不惧。
的确,史书如何书写,向来是由胜利者决定的。可是……
“谁说今天你们就赢定了?”我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被我的笑容刺激到,孟晚第一个沉不住气。
“什么意思?”她质问道。
“意思就是我都假死了,和天书上一模一样的西戎突袭、边关连失三城、我大皇兄战死……又怎么可能是真的?”我说道。
“天书”二字一出,孟晚和裴砚的脸色瞬间大变。
“你怎么知道天书?”
“不可能,我的人传信回来,你皇兄明明死了!”两人同时开口,关心的事情却截然不同。
我没有回答,两根手指轻轻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笑着说:“要不,你还是问问我是怎么进宫的吧?”
正所谓造谣容易。西戎突袭是打仗,我军突袭同样也是打仗。
大皇兄的演技丝毫不逊色于四妹妹。
我仅仅写了一封书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他就出色地骗过了裴砚的眼线。
由于路途遥远,我赌的就是裴砚和孟晚盲目迷信“天书”,不会再三去核实情况。
同时也赌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朝堂和孟获城,无暇顾及东边的龙啸军。
23
这一次,那个小小的狗洞立下了大功。
裴砚他们以为整个皇宫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却没想到暗中班师回京的龙啸军,早已派了一小队人马,从那个只有四妹妹知道的狗洞悄悄潜入了宫中。
我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后,其他“禁军”的剑也纷纷调转方向,眨眼间就将殿内的反贼控制住了。
局势瞬间逆转。
裴砚和孟晚终于发现了穿着禁军衣服的叶鸣舟。
“龙啸营?”
“你竟然把龙啸营调回来了?”裴砚惊讶地说道。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是叶鸣舟偷了秦老将军的虎符,偷偷将龙啸营调回来的。
但我没有解释,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说:“我算算……这个时候,四妹妹应该带人打开宫门,听你号令的那一万禁军,应该也投降了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四妹妹欢快地跳了进来。
“姐,外面搞定啦。”她说道,看到殿内的情形,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你们动作也挺快的嘛……”
裴砚和孟家父女的表情十分精彩。
尤其是裴砚,明显不服气。
“凭什么?”他质问道,“当年我太祖与你们陆家一起打江山,凭什么是你们姓陆的坐这个皇位?”
孟晚也根本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地失败了,她发疯似的想要挣脱束缚。
“不可能!我是天命之女!今天过后我应该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喊道,“陆锦,是你!是你毁了我!”
四妹妹轻轻“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说:“我说姐妹儿,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捡本笔记照着做,你就成天命之女了?
那写书的我岂不是成天命之母了?”
她转头看向裴砚,目光真诚地说:“你可能不知道,你太祖是断袖,你们这些子孙没一个是他亲生的。”
短短几句话,让裴砚和孟晚仿佛要用一生去消化。过了许久,裴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死死地盯着我。
“你们什么都知道?”他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阻止我?”
24
为什么不早点阻止他呢?自然是因为我要是直接废太子、对付齐家,可能会被世人骂作残害手足。
等他揭露齐家贪腐案后,我再出手对付他,那就名正言顺了。
裴砚并不傻,看到我嘴角的笑容,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咬牙切齿地说:“相识十余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有如此胆识和手段……”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嘲讽。
显然,他还不甘心失败。就在他被人拿刀押着离开,与我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奋力挣脱束缚,夺过对方手中的刀向我刺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听到四妹妹和叶鸣舟的惊呼声:“姐姐小心!”“殿下小心!”
该小心的其实不是我,而是裴砚。
我虽然体弱有病,但并不柔弱。
练武强身健体,这是我从小就明白的道理。但旁人并不知晓。
尤其是裴砚,在叶鸣舟飞身夺走他手中的长刀后,他的身体猛然一怔,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插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造型素净,削铁如泥,只有手柄处镶着一颗透亮的蓝宝石。
“你……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地说道。
“怎么不可能?九岁那年从火场里出来,我就发誓,不会再让别人掌控我的命运。”
我的声音清晰响亮,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
他死了,死不瞑目。
看到他轰然倒地的尸体,孟家父女也老实了下来,不敢再吭声,任由士兵押着他们下狱。
直到所有人都走远,一切尘埃落定,父皇才遣散众人,唯独留下了我。
“假死、无诏调兵,还给朕下药……你说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看得出来,这次父皇非常生气,连胡子都在颤抖。
但我并不害怕,耸耸肩说:“不敢做的事多着呢,比如不敢真的死。”
“还敢顶嘴?朕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你就不怕他们真的杀了朕?”父皇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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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的父皇,抓起手边的砚台便朝着我狠狠砸来。
我站在原地,并未闪躲,那砚台恰巧与我擦肩而过。
我回头瞥了一眼嵌在门板上的砚台,轻轻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你压根就舍不得真真正正地揍我,还非得演这么一场戏,这不是白白浪费东西嘛!”
我一边摇着头,一边弯腰将断成两截的砚台拾了起来。
“他们不敢对你下手,要是杀了你,裴砚还怎么扮那个明君?
他若想稳稳当当地坐在皇位上,最多也就给你下点慢性毒药,让你躺上半年后再咽气。”
眼见父皇又要发火,我赶忙安慰道。
“您就放宽心吧,您喝的药我都让四妹妹给换了。”
“您喝下去的,全是我娘当年特意为您调配的滋补药方,我只不过加了一味让人昏睡的药,没啥副作用。”
然而,父皇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朕是气这个吗?朕气的是你用死来胁迫朕去对付齐家,舍弃太子!”
一提到太子和齐家,我也来了火气。
“作为太子却不分是非黑白,纵容自己的母族与朝中大臣贪污受贿,这样的太子不废黜,难道还要留着让这天下改姓齐不成?”
“父皇,恕我直言,您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太失败了。”
“本是您的禁军,却为别人效命;本是您的臣子,却一门心思去扶持他人。”
“现如今这局面,您敢拍着胸脯说不是您一直忍让导致的吗?”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接着说。
“父皇,您是皇帝,可不单单只是太后的儿子,太子的父亲。”
“您更是大元百姓头顶的那片天,是他们心中的公理。
该狠下心的时候却优柔寡断,您如何对得起那些含冤而死的黎民百姓?”
“这么多年您一直忍着齐家,都已经害得我母后没了性命,还让一城的百姓无辜送命,如今您还打算继续容忍这些蛀虫吗?难道您还嫌这江山的窟窿不够大吗?”
我的这番话,仿佛一下子戳中了父皇的痛处。
他愣住了,不再像刚才那样愤怒。
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的眉眼,好像透过我看到了其他人。
过了许久,他才颓丧地叹息道。
“是啊,朕这个皇帝当得确实挺失败的,居然还不如你看得明白……”
这句话一出口,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不过我心里清楚,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论是齐家、孟相,还是怀安侯。
那些贪污腐败的官员,企图叛乱的朝臣……
如今他一个都不会再放过。
此时此刻,我忍不住想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我?我才没那么明白事理呢。”
“您也知道的,我就是在公报私仇……”
26
我和父皇聊了很长时间。
从宫殿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夕阳缓缓西沉,大片绚烂的火烧云将整个皇宫染成了红色。
在这满眼的红色之中,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静地在门口等候着。
听到我的脚步声,四妹妹猛地站起身来,小跑着凑到我跟前。
“姐,父皇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那紧张的样子十分可爱,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圆鼓鼓的脸颊。
“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杀了我?”
见我还能开玩笑调侃,她也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而站在她身后一直神情紧绷的叶鸣舟,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不禁回想起裴砚要杀我时,他奋不顾身夺刀的场景。
我轻轻“啧”了一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真没用,你没看到我随身带着匕首吗?不知道躲开点儿?”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看……看见了……”
在夕阳的余晖下,这个男人低着头,不敢看我。
不过他的脸颊和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看到这一幕,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我一下子想起来他为什么看着眼熟了——那年我被马匪绑架,关在一间茅草屋里。
曾经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鼻青脸肿地悄悄躲在门缝后面偷看我。
那时我都说了些什么呢?
哦,对了。
我好像把他们狠狠地骂了一顿。
骂那些马匪有手有脚却不懂得靠自己挣钱,只知道抢别人的东西。
还骂那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跟着马匪混,有那力气,还不如去战场上立个军功……
那年,京城中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公子小姐们,被我呛哭过好多个。
但那个孩子并没有哭。
只是涨红了脸,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原来,他就是那个孩子啊。
“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呀?”
四妹妹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收回目光,也没打算瞒着她。
“我打算去一趟孟获城,我担心西戎还会发动突袭,想去见一见大皇兄。”
抱着人撒娇,向来是四妹妹求人的招牌动作。
“姐姐,你带我一起去吧?”
“你就带我去吧,我会唱歌还会讲故事,我这么可爱的妹宝,带你一个肯定不亏的……”
听到这话,叶鸣舟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也跟着说道:“殿……殿下能带我一起去吗?”
“带你?”
“凭什么要带你去?我们很熟吗?”
我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怀疑。
就在这时,裴砚领着一个女子走进门来,原本安静的宴席一下子热闹起来。
“你赶紧去包扎一下,看着真碍眼。”
叶鸣舟却一动不动。
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直直地望着我,眼神中突然燃起一股炽热的火焰。
表情也呆呆的。
他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奇怪。
一旁的四妹妹脑袋动了动,视线突然往下移。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猛地跳了起来,伸手一把捂住我的眼睛。
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耗子一样,尖叫起来。
“啊啊啊!姐你别骂他了!”
“这个变态!你把他骂得有反应了!”
紧接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四妹妹仓皇地跑远了。
我:“……”
我的四妹妹啊,你就闭闭嘴吧!
我的头好疼,感觉旧疾都要发作了。
我有一种预感。
这一趟去孟获城,恐怕不会有安宁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