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河南电视台一名年轻女记者转行的故事引发热议。

她叫夏夏，曾是法治频道的民生记者，如今却在直播间里跳起了团播舞蹈。

从扛摄像机到对着镜头扭动身体，这条路的转变，充满了争议。

01

夏夏是个2001年出生的河南姑娘。

她专业底子扎实，不仅高分拿下主持人证，还顺利进入河南电视台法治频道当记者。

那些年，她奔波于河南各地，采访新闻、记录民生。

这份工作体面且稳定，偶尔还能带来职业成就感。

但不知何时起，一些东西悄然改变。

或许是收入未达预期，或许是厌倦了常年奔波，又或许是渴望新舞台——她最终递出辞呈，一头扎进“团播”行业。

团播是一种多人协作的直播模式。

四五个主播站成一排，每人一个号码。

观众刷小礼物指定号码，主播便要应声起舞。

常常有人为几毛钱的“小心心”礼物，强颜欢笑扭动身体。

夏夏的日常变成了这样：每天工作超12小时，常在深夜对着镜头扭动腰肢跳舞，凌晨一点半还在回复粉丝私信，偶尔还要拍跳舞视频“固粉”。

收入或许比当记者时高，但代价是日夜颠倒的疲惫和如影随形的擦边争议。

评论区尖锐对立。

有人赞她“脱下长衫做自己”，也有人痛斥“侮辱了过去的身份”。

事实上，夏夏并非孤例。

擦边直播的镜头前，站满了从“岸上”跳下的前精英们。

抗疫一线的医生、小有名气的主持人、参与过春晚的影视制片人、法官、教师、985硕士……

这些曾穿白大褂、持教师证、怀揣荣誉的人，如今在镜头前扭动身体，兜售外貌。

02

为什么擦边能吸引各行各业的精英前赴后继？

答案藏在流量的游戏规则里。

此前，网友“刚子妈”的边牧犬丢失。

为了寻找丢失的爱犬， 刚子妈在网上发布了寻狗视频。

她一开始制作的只是简单的图片文字视频，十分朴素。

但视频的浏览量却少得可怜，效果微乎其微。

后来她尝试了融入抽象梗图，甚至花3000元买推广，却统统石沉大海。

直到她拍了一段擦边舞配上寻狗启事。

流量奇迹般暴涨几十倍，评论区涌入无数围观者。

讽刺的是，最终狗是她自己骑电动车找到的。

但“成功经验”却引来大批寻宠者效仿——正经求助无人问津，擦边才能撬动流量阀门。

同样的荒诞落在山东枣庄维权宝妈雾凇身上。

29 岁的她和丈夫攒了半辈子钱，外加老爸的血汗钱，付了首付买了套房，还了三年房贷，却发现工地长了草 —— 房子烂尾了。

他们联合业主维权，跑断腿也没用，只能拍视频求助。

雾凇身材火辣，穿的明明是普通 T 恤牛仔裤，评论区却全是黄腔：“叫你‘大波’业主不过分吧”

更有人恶意 P 图，给她换上暴露的衣服。

她起初想怼回去，可丈夫劝她：“忍忍吧，有流量才能让更多人看到咱们的事。”

后来她真穿了瑜伽裤拍视频，流量果然更高了。

丈夫在视频里红着眼圈说：“60 万贷款压得我快抑郁了，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让老婆被这么说？”

他们只想拿回房子，可现实是，正经维权没人看，带点“擦边” 才有关注度。

就连搞艺术的，也逃不过这套路。

画家 “快乐大苟狗” 的评论区里，有网友问：“你画得挺好，为啥非要擦边拍视频？”

她回得直白：“不擦边，你能刷到我的画吗？”

当算法只对性感身体敏感，年轻画家、书法博主们也得不将才华藏在擦边表演之后。

甚至连15金16银的体操世界杯冠军吴某芳，都不得不脱下运动服穿着性感衣服去跳擦边热舞。

而面对网友们的质疑，她的回应则是：“整个青春都给了体操，没拿到奥运冠军，体校当老师月薪 3500，还没编制，打工被欠薪，不这样咋改命？”

这些故事凑在一起，像面镜子照出个荒诞的现实：

正经做事没人看，稍微 “擦边” 就流量爆棚。

画家想靠画被看见，得先露身材；业主想维权，得忍受低俗调侃；连世界冠军想活下去，都得放下曾经的荣耀。

为什么会这样？

平台算法偏爱刺激眼球的内容，资本追逐短期流量，而普通人在生活压力下，只能向这种规则妥协。

就像 “快乐大苟狗” 说的，不是想擦边，是不擦边连被看见的机会都没有。

03

擦边经济的底色，终究是种无奈。

当雾凇夫妇为烂尾楼在镜头前强颜欢笑，当吴某芳哽咽着说“想改命”，当夏夏深夜跳完舞还要固粉。

此时的他们与电影《1942》中那个为五升小米自卖为娼的地主家小姐并无本质不同：

在生存面前，体面成了奢侈品。

这场流量狂欢中，无人是赢家。

当正经做事需要靠擦边才能被看见，当寒窗十年敌不过扭动三十秒。

我们该质问的，是那些吞噬价值的流量黑洞，还是那个纵容“捷径”取代正道的时代？

或许，擦边是种病，

但它的病根却在别处。

想到那个曾在田间地头采访、为民生奔走的姑娘，如今在镜头前跳着不情愿的舞，浪妈心里总不是滋味。

生存不易，选择值得被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认同。

毕竟，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让 “擦边” 成为最宽的路。

希望有一天，我们谈论的不再是 “谁又靠擦边火了”，而是 “谁靠本事站稳了”。

那时，夏夏们或许可以自由选择：想做记者就去跑新闻，想跳舞就去跳舞台，不用在生存和体面间，做那个两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