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推开门瞬间,我撞见妻子举着染血菜刀…
发布时间:2025-09-10 10:04 浏览量:14
楼道声控灯又坏了。我扶着冰凉的水泥扶手往上挪,雨丝顺着安全帽檐滴进后颈。电动车座上的雨水顺着裤管蜿蜒,在鞋窠里积成凉津津的水洼。
手机屏幕在掌心忽明忽暗,最后一单的送达时间刺得人眼睛疼——23:58,超时四分钟,系统提示扣了五块钱。
钥匙插进锁孔时,虎口的肌肉酸得直抽。这个月跑了28天外卖,每天从早市的豆浆香跑到夜宵摊收摊,我总想着推开门能撞见点热乎气——要么是林小满蜷在沙发上追剧,发梢沾着刚洗的洗发水味;要么是茶几上摆着用保温桶装的泡面,汤面还冒着白汽。
门才推开条缝,一股腥气就撞进鼻腔。我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不是泡面的香,不是她常用的橙花味护手霜,是铁锈混着潮湿的味道。
"小满?"我喊了一声,喉咙发紧。玄关没开灯,客厅却漏出冷白的光。我脱了湿透的鞋,凉瓷砖冰得脚趾蜷缩,一步步往亮处挪。
那光不是电视。厨房顶灯明晃晃的,照着林小满的背影。她穿着去年我在夜市给她买的珊瑚绒睡裙,珊瑚粉都洗得发旧了,发尾还滴着水,应该是刚洗过头。右手举着把菜刀,刀身往下坠着暗红的水珠,在瓷砖上洇成小血洼。
我脑子"嗡"地炸开,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冲过去。她听见动静猛地转身,菜刀"当啷"掉在地上,刀刃磕出白印子。
"陈远?你...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发颤,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红樱桃,左手攥着团带血的纸巾,指缝里渗着血丝。
我盯着地上的血洼,喉咙像塞了团湿棉花:"几点了?我送完最后一单当然要回家。这血哪来的?"
她低头看手,指甲盖都泛着青白:"猫...楼下那只三花,被车撞了。我抱回来想给它处理伤口,可它疼得乱抓,挠了我一手。刀是...是剪纱布用的。"
茶几上确实摆着拆开的纱布和半瓶碘伏,可我余光扫过厨房垃圾桶时,后颈突然冒起冷汗——里面没有猫毛,没有带血的棉球,只有团皱巴巴的男士格子衬衫,袖口浸着深褐色的痕迹,看着像没洗干净的血。
"猫呢?"我弯腰捡起衬衫,布料还带着潮气。
她突然扑过来抢,指甲刮过我手背:"别碰!是超市张姐落在更衣室的,我帮她洗的!"
衬衫袖口的痕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紫,分明是血。我放软声音:"小满,你要是被欺负了,得告诉我。上个月你说有个顾客总跟着你,是不是..."
她突然蹲下去,额头抵着膝盖,肩膀抖得像被雨打湿的麻雀:"他今天跟到楼道里了。"
我脑子"轰"地一声。上个月她值晚班,回家时眼睛肿着,说是撞了货架角。我给她涂药时,她突然说:"今天有个男的,在收银台盯了我半小时。"我当时急着送夜宵单,随便应了句"可能看你长得好看",现在想来,她眼尾的红根本不是撞的。
"他喝了酒,"她声音闷在膝盖里,"身上一股劣质白酒混着烟味,堵在二楼楼梯口,说'小姑娘,哥请你吃宵夜去'。我想跑,他拽我胳膊,指甲都掐进肉里了。我突然想起包里的水果刀——是你去年说'晚班不安全',硬塞给我的。我拿出来比划,他反而笑,说'小丫头片子还会玩刀'。后来..."她喉结动了动,"后来他抓我手腕,我挣不脱,刀就扎进他手背了。他骂骂咧咧跑了,血滴了一路。我怕他回头找你麻烦,想把衬衫上的血洗掉...陈远,我是不是闯祸了?"
我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左手背上那道抓痕还渗着血,根本不是猫抓的;右手腕一圈青,像根深紫色的绳子勒在皮肤上。
"报警吧。"我说。
她猛地摇头:"警察来了要做笔录,超市知道了会觉得我麻烦,可能不让我上晚班了。再说...他要是记仇..."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捏了捏她手腕的淤青,"你上个月说胳膊疼,是不是就是这时候弄的?"
她别过脸,睫毛上挂着泪:"就蹭了下,不疼。"
我突然想起上周三。那天我送完单回家,她正蹲在卫生间搓抹布,水池里堆着雪白的泡沫。我问她洗什么,她说"厨房漏了点油"。现在想来,那些泡沫里混着的,该是洗不净的血吧?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声音发哑,"你当我是摆设吗?"
她猛地抬头,眼泪砸在瓷砖上:"你每天跑十六七个小时,我数过你电动车的里程表,从春跑到秋,轮胎都磨薄了。上个月你发烧39度,还硬撑着跑了二十单,说要攒钱付首付。我要是告诉你这些破事,你肯定要去找那男的,万一打起来..."她吸了吸鼻子,"我就是想让你回家能吃口热饭,躺床上能睡个踏实觉。我以为...我以为我能自己解决。"
客厅挂钟敲响凌晨一点。我突然想起上周她生日。我接了个送蛋糕的单子,路上摔了一跤,蛋糕歪得像朵蔫掉的花,还被客人投诉了。到家时她已经煮好长寿面,汤都凉透了,却笑着说"刚好减肥"。可我挑开面条,底下埋着两个煎蛋,蛋黄还颤巍巍的,分明是刚热过的。
"走,"我站起来拽她,"现在去派出所。我陪你。"
她没动:"要是警察问起来,你就说...说你今天没上班,一直在家。"
"为什么?"
"他要是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万一..."
"他敢。"我弯腰捡起那把菜刀,刀把上还沾着她的血,"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攥着刀过的。"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眼泪把我湿透的外卖服洇出个深色印子:"陈远,我好怕。"
我拍着她后背,摸到她睡裙下凸出的肩胛骨。在一起三年,她总说"够吃够穿就行",可我总觉得要再攒点,再跑快点,给她个有阳台的房子,能晒被子的。原来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凌晨三点,派出所走廊的塑料椅冰得人屁股发疼。值班民警端来两杯热水,白汽模糊了窗上的雨雾。林小满攥着纸杯,指尖冻得发红,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警官,他大概四十来岁,穿深蓝色工装,左脸有颗痣..."
我望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想起刚恋爱时,她蹲在公交站啃煎饼果子,酱汁沾在嘴角,我偷拍了张照片。她追着要删,最后却设成了屏保。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站长发来的消息:"明天早班能来吗?小王请假了。"
我盯着屏幕,突然按了关机键。
林小满侧过脸看我,眼睛里有团小火苗:"你...你明天不跑单了?"
"不跑了。"我握住她的手,"今天我就去超市找你们经理,申请调你上白班。要是不行...我养你。"
她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你上个月还说要攒钱付首付。"
"首付可以晚点攒,"我替她擦掉眼泪,"但有些事,现在不做就晚了。"
走廊尽头的挂钟指向三点半,窗外开始落雨。我突然想起,刚才推开门时那股铁锈味,其实不是血的味道——是林小满煮在锅里的红糖姜茶,正扑腾扑腾冒着热气。
后来那男的被行政拘留了五天。林小满辞了超市的工作,在小区门口开了家早点铺。我还是跑外卖,但每天上午十点前准能回家,帮她揉面、炸油条。
现在推开门,总能撞上油香混着面香,她系着碎花围裙站在灶台前,发顶那撮呆毛翘得像小旗子。有天我收拾抽屉,翻出那把菜刀,刀把上的血渍早被擦得干干净净。
林小满凑过来看:"还留着?"
"留着。"我把刀收进抽屉最深处,"提醒自己,有些事,不能等。"
你说,两个人在一起,到底要多近才算够?是同睡一张床,还是能接住对方藏在笑容里的所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