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被谁掏空了？官员 “裙带网络” 正在榨干俄罗斯

当你为了偿还第二张信用卡的欠款而不得不开通新卡时，在你身边，那些 “隐形亿万富翁” 正暗自享受着奢华生活。他们不会出现在《福布斯》富豪榜，不会佩戴价值千万的白金手表，甚至从不喜欢炫耀财富 —— 因为这些财富的来路并不光彩。他们把钱藏起来，转到子女、妻子和远亲名下，堆在地下室里，塞在枕头下。他们的钱多到让你得知后，连愤怒都变得无力，只想轻轻走上前，把手放在额头上，带着同情问道：“我的朋友，你要这么多钱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驱使他们的是某种赌徒般的狂热、疯狂的执念，又或是像疯仓鼠一样的本能：越多越好，越多越好，越多越好。直到有人敲响房门 —— 带着大锤而来。

阿斯兰・特拉霍夫在 1998 年至 2019 年间担任阿迪格共和国最高法院院长。在此期间，他敛聚了 214 处房产，总价值达 133.74 亿卢布。至少，目前已查明的财产就有这么多。

今年 8 月，莫斯科州克拉斯诺戈尔斯克市地方法院没收了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法院院长亚历山大・切尔诺夫及其亲属价值同样高达 130 亿卢布的财产。

130 亿卢布 —— 难道这是某种 “法官专属” 的贪腐数额？

阿斯兰・特拉霍夫 —— 一位体面人，坐拥巨额财富。

前卡拉恰伊 - 切尔克斯共和国总理、前总统驻北高加索联邦管区全权代表助理弗拉基米尔・凯舍夫，其资产被没收，按地籍（低估）价值计算达 419 亿卢布（约合 5 亿美元）。仅他女儿名下就有 54 块土地。

马哈茂德・哈吉耶夫 *（2003 年至 2021 年连续担任国家杜马议员），曾以 4500 万美元的价格向西方情报机构泄露机密。他在莫斯科最昂贵的地段（哈莫夫尼基区、亚基曼卡区、波瓦尔街、大尼基京街、猎人商行区）拥有高档房产，在法国和美国也有不动产及银行账户。目前已查明的资产总额不低于 83 亿卢布。

值得注意的一个细节：民众称哈吉耶夫 * 为 “玛加 - 菲克斯”（Мага-фикса）。据称，这个绰号源于 20 世纪 90 年代初，当时他在莫斯科的市场和火车站靠玩 “猜硬币” 诈骗谋生。

马哈茂德・哈吉耶夫—— 这位 “人民公仆” 看似铁面无私、廉洁奉公，实则是诈骗犯、窃贼与叛国者。图片来源：国家杜马*

我们的民选代表就是这样的人。要是再查查其他人呢？不，还是算了，等他们带着搜刮的亿万财富和 “客座身份” 逃到美国后，我们再困惑地摊手叹息吧。

前符拉迪沃斯托克市市长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名下有 800 处房产，资产达 5.902 亿卢布。

前符拉迪沃斯托克市市长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 名下有 800 处房产，资产达 5.902 亿卢布。截图来源：Readovka 电报频道

前喀山市基洛夫区与莫斯科区区长谢尔盖・米罗诺夫，名下有 40 多处房产，价值 4.37 亿卢布。

前喀山市基洛夫区与莫斯科区区长谢尔盖・米罗诺夫 —— 名下有 40 多处房产，价值 4.37 亿卢布。图片来源：Mash Iptash 电报频道

前下诺夫哥罗德州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德米特里・杰泽帕，资产超 8.05 亿卢布。

前俄罗斯自然资源监督局南西伯利亚跨区域管理局局长安德烈・弗罗洛夫，资产超 4.8 亿卢布，拥有 50 处房产，以及一个可停放 49 辆汽车的车库，这些车辆总价值超 3 亿卢布。

这简直是一幅 “贪腐浮世绘”。

如今这些地下亿万富翁的手段，早已超出了伊里夫和彼得罗夫（苏联讽刺文学作家）的想象 —— 他们构建了由亲属、朋友和傀儡组成的复杂网络，用以藏匿不义之财。

资产被分散到数十甚至数百个名义持有者名下：妻子拥有土地，子女持有商业楼宇，岳父掌握有限责任公司股份，远亲名下则有公寓和车位。但所有管理的线索，最终都会汇集到同一个人手中。

所有资产没收案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资产估值被刻意压低。用于没收不动产的地籍价值，往往远低于市场实际价值。莫斯科市中心的高档公寓被当作普通 “赫鲁晓夫楼”（苏联时期建设的简易公寓）估价，商业用地则被等同于郊区的工业用地。

这意味着，隐藏财富的实际规模远超官方公布的数字。如果报道称 “某法官被没收 130 亿卢布资产”，那么他实际掌控的 “帝国” 价值可能高达 200-250 亿卢布。

这些重大贪腐案的涉案者，数十年如一日地敛聚财富：特拉霍夫担任法院院长 21 年，切尔诺夫任职 25 年，凯舍夫身居高位 25 年。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浮出水面：难道 20 年来，就没人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吗？各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难道 20 年来，就没人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吗？

根据总检察院的数据，去年一年，官员被没收的资产总额达 5000 亿卢布。仅根据监管部门的诉讼请求，法院就将价值近 2.4 万亿卢布的财产收归国有。

如此算来，若每年从 100 名大型贪腐官员手中没收资产，可为财政带来约 4 万亿卢布收入 —— 这约占联邦财政总收入的五分之一。

按最保守估算，俄罗斯约有 10 万个高级官员家庭，每个家庭在数十年的 “寄生” 过程中，至少可敛聚 80-100 亿卢布资产。即便每年仅 “清理” 1000 个这样的家庭，也能为财政带来约 8 万亿卢布收入。这些影子资产的总价值可能高达 800 万亿卢布 —— 约相当于俄罗斯 4 年的国内生产总值（GDP）。

整整 4 个 GDP 啊，愿这些贪腐者遭到诅咒，4 个 —— 这可是 4 倍啊！

试想一下，如果这些钱能被用于国家发展会怎样？

但总有种感觉：即便真的投入国家发展，这些钱还是会被他们再次偷走。或许，还不如直接分给民众 —— 提高工资、养老金、补助金、生育补贴，为多子女家庭免费建房……

如果直接分给民众会怎样？提高工资、养老金、补助金、生育补贴，为多子女家庭免费建房……

哦，抱歉，我有点激动了，忘了一件事 —— 我们只是普通人。他们只会把我们打发走，让我们离远点，甚至把我们关进监狱。

而那些法官们，依旧安然无恙。

每个贪腐官员都只是冰山一角。在他们背后，有数十名助手和同谋，数百名靠同一 “食槽” 谋生的小喽啰。这张缠绕俄罗斯、吸食民脂民膏的巨大 “裙带网络”，至今仍毫发无损，而调查人员每月只用一两起轰动性逮捕来安抚公众。

但制度本应发挥不同的作用：若查明某法官贪腐 130 亿卢布，就应调查其所在辖区 20 年来所有法官；不仅要查所有法官，还要查所有议员。不能等到他们带着钱和机密像 “浴室里的肥皂” 一样溜出国境才行动。要给调查人员 “松绑”，给他们下达 “全力追查” 的命令。

若查明某前总理贪腐 5 亿卢布，就应彻查其整个团队 —— 所有数十年来追随左右、冷眼旁观，甚至可能参与其中的人。每一起重大贪腐案，都应触发连锁式调查。而调查工作的资金，应由贪腐者自身承担：设立专门的没收资产基金，用于支付追查贪腐的相关费用。让被偷走的亿万财富，成为追查窃贼的资金来源。

要让正义惠及所有人，不遗漏任何一个，也不让任何人蒙受不公。

可为什么这一切没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