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 · 第二章 过去的裂缝

林暮烟坐在病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扣着床单。医院的白色灯光太亮，让她的面容显得格外靓丽。

顾衍靠在窗边，手里夹着一支烟，却迟迟没有点燃。

空气里安静得近乎压抑。

“顾先生，”林暮烟终于开口，笑容讽刺，“你到底图什么？英雄救美？还是想看我笑话？”

顾衍没看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你以为我想看你死？”

林暮烟愣了愣，随即嗤笑：“活着又怎样？一个被男人玩腻的女人，一个靠红裙伪装的笑话……顾衍，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顾衍转过身，眼神冷得像一把刀：“我知道你为什么穿红裙。”

这句话，让林暮烟呼吸一滞。

她猛地抬头，盯着他。眼神像被撕开的裂缝，慌乱又警惕：“你说什么？”

顾衍缓缓吐出一口气：“三年前，你在宴会上穿过那条红裙。那天，你等的人没来。”

林暮烟的手指骤然收紧。

三年前——她的生日。那晚，她穿着一袭新买的红裙，在酒店的旋转餐厅里等着一个男人。她傻傻以为，那人会带着戒指来。
可等来的，却是一条匿名短信：
【别等了，他和别人走了。】

那一夜，她喝到胃出血，狼狈地倒在洗手间。
也是从那以后，她的衣橱里只剩下各种各样的红裙。
因为红，能掩盖泪水，也能提醒自己：别再做那个天真的傻子。

她咬牙：“你怎么会知道？”

顾衍没有回答，只是将烟掐灭，语气淡淡：“因为那天，我也在场。”

林暮烟怔住，心脏骤然一沉。

——他在场？
那就是说，他早就知道，那场背叛、那场笑话。

“你……”她声音发颤，“你和他，是不是认识？”

顾衍沉默，眼神却泄露了答案。

林暮烟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人狠狠攥住。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总能看穿她的秘密。怪不得，他的眼神里总有种复杂的东西。

她突然笑了，笑得尖锐：“所以你才接近我？愧疚？补偿？还是想替你的好兄弟收拾烂摊子？”

顾衍没有否认，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暮烟，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林暮烟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顾衍，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你们这些男人，把一句‘对不起’当成赦免一切的通行证。”

她扯下病号服外套，重新套上那条红裙。
镜子里的女人，美得艳丽，却眼底空洞。

“从今以后，别再管我了。”她冷声丢下这句话，推门而出。

——门外的走廊空旷而冷。
然而她没注意到，在另一侧的黑暗角落里，有人正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

那人拿着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她和顾衍接触了。需要继续盯吗？】

回复很快出现：
【盯紧。红裙女人，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