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狱我举牌接小舅,半年后他竟开宾利来接我回家
发布时间:2025-09-28 11:14 浏览量:16
腊月的风卷着细雪灌进领口,我搓了搓冻红的手,哈出的白气刚飘起来就被风揉碎。监狱铁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水泥地泛着青灰,像块冻硬的石板。我举着硬纸板的手早没了知觉,牌子上"李建国 小舅"的字迹被风吹得歪歪扭扭,马克笔印子蹭在指腹上,像块洗不掉的淤青。
"那姑娘等半小时了。"狱警小张缩着脖子过来,"你舅在里头收拾,说就等你。"
我喉结动了动,想起上周通电话时,小舅在那头哑着嗓子笑:"小棠啊,你爸妈他们要是忙就算了,我就想见见你。"背景里铁栏杆碰撞的脆响,比他的声音还清晰。
铁门完全敞开时,穿深灰羽绒服的男人走出来。还是记忆里的高个子,背却比从前更直了些。他盯着我手里的牌子,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傻丫头,手都冻成胡萝卜了吧?"
我慌忙把纸板塞进羽绒服口袋,伸手去接他的黑皮箱——边角包着的铁皮磨得发亮,像被岁月舔过的伤口。"我爸说工地赶工期..."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去年小舅为帮工人讨薪和包工头打架,被判三年时,我爸在家族群发语音:"这种惹事精,咱李家不认!"二姨抹着眼泪附和:"建国要是改不了,就当没这个儿子。"
小舅把箱子往我怀里一送,像从前带我去赶集时那样:"走,去你家。我给你炖排骨,你小时候蹲在灶台边偷吃汤里玉米的样儿,我可记着呢。"
那天他在厨房忙了三个钟头,砂锅里飘着玉米香,他系着我妈那条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手腕上还戴着监狱发的橡胶手环。"在里头跟老狱友学了做卤味。"他突然开口,用汤勺舀了口汤吹凉,"管教说我脾气暴,得学门手艺磨性子。你尝尝咸淡。"
汤里的鲜甜味漫开时,我眼眶突然发酸。小舅拍着我后背笑:"哭啥?不就蹲了三年嘛,出来不照样能给我小棠炖汤?"
接下来半年,小舅每天天不亮就出门,说是"找活计"。直到那天我去菜市场买葱,看见他蹲在角落的卤味摊后切鸭脖,深灰围裙上沾着酱色,刀起刀落的架势比切排骨还利落。"小棠来啦!"他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塞给我块鸭锁骨,"尝尝新配方,加了陈皮,不辣。"
"不是说找活计吗?"我咬着鸭锁骨,辣得直抽气。
他挠了挠鬓角的白发:"先给人打工攒经验,等攒够钱咱自己开店。"阳光漏过遮阳棚的缝隙,照得他眼角的皱纹发亮。
转折来得像场突然的春雪。我抱着裁员通知书在公司厕所哭完,手机弹出小舅的消息:"来人民广场,有好事。"
我到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正缓缓靠边。车窗摇下,小舅穿着深灰西装,领带是我熟悉的暗纹——那是去年我送他的出狱礼物。"上车。"他笑着拍了拍副驾。
我站在原地没动,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你哪来的钱?"
"开了家卤味连锁店。"他指了指车,"在里头学的手艺,出来先摆摊,后来有投资人尝了说'这味儿能打',就投了钱。这车是人家配的,谈合作方便。"
我坐进暖烘烘的真皮座椅,忽然想起什么:"我爸他们...知道吗?"
"上个月二姨来店里,吃了卤鹅说'比老家王师傅做得还香'。"他转动方向盘,"你爸昨天还来问,能不能给你表弟在店里安排个活计。"
梧桐叶在车窗外飞掠,我望着他的侧影:"那你当初...怎么不找他们?"
他把车停在我家楼下,从后备箱搬出个纸箱:"他们不来接我的那天,我就想明白了。亲戚认的是有本事的人,不是蹲过号子的。我得自己挣这份底气。"
纸箱上还沾着淡淡的卤香,我摸着封条,想起出狱那天他冻红的鼻尖,想起菜市场里他切鸭脖时沾着酱的手,想起他说"自己挣底气"时发亮的眼睛。
"小舅,"我轻声问,"那天在监狱门口,你真不怪他们?"
他帮我拉开车门,冷风裹着细雪灌进来:"怪啥?他们怕丢人,我怕啥?我怕自己没本事,让小棠跟着抬不起头。"
现在我坐在透亮的玻璃柜台后,看小舅系着深棕围裙在厨房搅动老卤锅,蒸汽模糊了他的脸,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隔壁奶茶店的小姑娘又来买鸭翅,举着手机说要发小红书:"李叔的卤味,香到灵魂出窍!"
有时候我望着玻璃柜里油亮的卤鹅、鸭掌、藕片,会想起那天宾利车里的对话。人真的能改吗?或许改的从来不是别人眼里的标签,而是自己心里那股子,咬着牙也要挣口气的劲头。
要是你,会跟着这样的人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