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们…

凌晨三点，货车后视镜里的城市只剩零星灯火。我攥着方向盘的手还沾着白天卸货时蹭的灰，副驾座上放着给女儿买的打折发卡，和给儿子补的数学练习册——都是他们上周提过一嘴的东西。

上周家长会，儿子班主任说他总在课上走神，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我才想起，已经半个月没陪他拼过乐高了。那天放学，他攥着满分的试卷，在学校门口等了我一个小时，最后被邻居阿姨接走。后来他跟我说：“爸爸，我以为你又忘了。”我当时正忙着给客户回消息，只含糊说了句“下次注意”，没看见他低头时攥皱的试卷角。

女儿昨天睡前偷偷问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周末能去游乐园，我只能去爸爸的货车里写作业呀？”这话像根针，扎得我半夜没睡着。我总说等忙完这阵就带他们出去玩，可“这阵”从来没个尽头。上次答应带她去买公主裙，结果临时被调去外地送货，回来时只带回一件过季的打折款，她却抱着裙子跟妈妈说：“爸爸买的，比游乐园还好看。”

昨天路过菜市场，看见卖草莓的摊位，想起女儿说过想尝尝“红色的小灯笼”。问了价，35块钱一斤，我犹豫了——这够加半箱油，能多跑一趟短途。最后还是买了一小盒，回家时女儿已经睡了，我把草莓放在她床头，看着她脸上的小酒窝，突然觉得特别没用。

我不是个合格的爸爸。没给他们宽敞的房子，没让他们像别的孩子一样报兴趣班，甚至连陪伴都是奢侈的。可每次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儿子都会跑过来帮我拿拖鞋，女儿会把偷偷藏的糖塞给我。他们从不说“爸爸你没本事”，只会在我叹气时说：“爸爸，我们家有你就够了。”

其实孩子要的从来不是好日子，是爸爸的时间。今天我跟老板请了假，准备带他们去游乐园，再给女儿买那条她喜欢的公主裙。孩子，对不起，以前总想着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却忘了最好的生活，就是我陪着你们长大。以后爸爸会少跑两趟货，多陪你们拼乐高、写作业，再也不让你们在门口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