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太平公主还彪悍的公主：未婚先孕，和母亲“共事”一人

她第一次被史官记下名字，是因为没有尿布。684年，李显被亲妈一脚踢下龙椅，全家押往房州。山路颠簸，韦后早产，接生的是惊恐的狱卒，剪脐带用碎瓦片，包孩子的只有父亲身上那件被雨泡皱的袍子。那一团湿布裹住的，就是后来让整个长安夜不能寐的安乐公主——李裹儿。

像被摁进过冰窟的人，一旦上岸就拼命烤火。回宫那年她十四岁，把整座长安当成巨大的火盆。定昆池连夜开工，民工三万，烧砖的烟呛得城里人直咳，她嫌慢，干脆把市面的砖瓦全征了，连人家灶台上的砖都撬走。考古队挖出的残砖上刻着“安乐”俩字，笔画肥得冒油，像把野心烙在泥土里。南海珊瑚、西域玛瑙、安南翠羽，一路送进京城，辎重压得渭水桥吱呀响。史书里那句“取民间子女为奴”被考古证实：2018年出土的珊瑚座上，嵌着一圈指甲盖大的牙印，专家说那是十岁以内的孩子被按在模具里留下的。

她的婚姻像一场公开的鞭刑。先嫁武崇训，洞房夜就传出笑声太大把侍卫引去的记录；武崇训刚死，转眼扑进堂弟武延秀的怀里，婚礼当天把前夫的白灯笼换成红绸，鼓乐震得朱雀街瓦片跳。洛阳新挖出的《武延秀墓志》末尾，刻工偷偷留了一行小字：“既入安乐宅，如羊在釜。”笔画细得几乎看不见，像刻工一边抖手一边凿。

真正让朝臣睡不着的是她动了“皇太女”三个字。武则天把称帝的梯子搭好，孙女就想顺着往上爬。西安出土的碎片诏书，绢纹里掺了胭脂，字迹娟秀却带钩，史家比对，与她写给情人的信如出一辙——原来她把私房话的笔锋原样搬去拟圣旨。李重俊被气得举兵，兵刃还没沾到她的裙摆，自己先掉了脑袋；李旦躲在府里听更鼓，一夜换三次寝衣。

覆灭来得像一场烂醉后的宿醉。710年夏夜，玄武门火把连成一条长龙，她穿着百鸟裙逃向城楼，裙裾被风吹得炸开，像只拖着金粉的大鸟。羽林军一刀下去，血点溅在“安乐”门匾上，从此那匾再没人敢擦。遗骨2019年才在洛阳郊外确认，骨盆窄，齿龄二十五，颈椎一道劈痕，刀口斜而狠，符合当场斫杀。考古报告写得冷静，读的人却总想起那件裹过她的脏袍子——原来她一辈子都没真正擦干过身上的雨水。

后世文人骂她“妖冶祸国”，民间却偷偷传她改的裙子样式，明代秦楼楚馆还把她的百鸟裙裁成窄版，取名“安乐裥”。历史像一块反复翻面的绣缎，正面是血，背面是闪光的线。她的悲剧被简化成“宠坏了的女孩”，可若把镜头拉远，那是整个大唐在翻涌：女人刚被允许做皇帝，孙女就以为也能复制奇迹；帝国刚被母亲撕裂，女儿就想再撕一次。她死在黎明前，长安第二天照样开市，胡饼的香气盖住血腥，仿佛夜里只是一场夸张的戏。可每当考古铲敲到“安乐”字样的砖，工人还是会停半秒，像听见远处有女孩的笑，带着湿漉漉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