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允珠丨谈判会议

林薇推开门时，会议室的冷气裹着文件油墨味撞过来——她今天穿的深灰西装裙，是上周特意让裁缝改短了裙摆的。

“林律师这裙子，不太像你们律所的风格。”对方法务推了推眼镜，话里带刺。林薇指尖划过西装领的针脚（那是她熬夜改合同那天，用咖啡渍晕开的线），笑了笑：“风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合同第7条的违约条款——贵司拖了三个月的款，该算利息了。”

百褶裙摆扫过椅子腿，她坐下时，黑色短靴的鞋尖刚好抵在桌沿。对方拿出补充协议时，林薇的钢笔正按在裙摆的褶皱里——像她藏在利落西装下的底气：上周她在茶水间听见这法务说“女律师穿得软，谈判就软”，今天这裙子，是她特意选的“软甲”。

“利息按日息万分之五算，”林薇把修改页推过去，百褶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晃，“或者，贵司想试试法庭见？”

对方攥笔的指节泛白时，林薇看见自己裙角的褶皱里，漏进了窗外的光——原来有些“锋利”，不用穿硬挺的套装，藏在柔褶里的底气，才最让对手慌神。对方的钢笔尖在补充协议上顿了三秒，终于落下字：“我需要向总部汇报。”

林薇往后靠了靠，百褶裙摆顺着椅面铺展开，像她此刻松下来的气场：“给你半小时——对了，”她指尖敲了敲桌角，黑色短靴轻轻点地，“上周贵司实习生把我咖啡碰洒在裙角，这块毛呢的干洗费，记得算在赔偿里。”

冷气吹得西装领发皱，她却想起今早出门前，助理塞给她的暖手袋——藏在西装裙的收腰里，刚好抵着胃。原来“软甲”不止是裙摆的褶，还有藏在利落里的温度。

半小时后对方推门进来时，林薇正对着窗理裙摆。对方把签好的协议放在她面前：“林律师，下次谈判……能换件长点的裙子吗？”

林薇把协议折进公文包，百褶裙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扫过对方的文件：“下次？”她笑了笑，短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脆得像落雨，“下次贵司按时付款，我穿睡裙来都行。”

电梯门合上时，她摸了摸裙角的咖啡渍印——那是她故意没洗掉的标记，像她给所有“轻视”的回应：软的褶里，裹着最硬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