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顾寒舟找到苏家时 岳父谄媚 小女惹您生气 已经送去跟李家联姻了上
发布时间:2025-12-04 00:00 浏览量:2
上篇
结婚三年,苏晚是顾家最安分的隐形人。
直到那场冷战,她拖着行李箱消失在雨夜。
顾寒舟找到苏家时,岳父满脸谄媚:「小女总惹您生气,我替您教训她——已经送去跟李家联姻了。」
他踩碎满地烟蒂轻笑:「联姻?」
当夜,李氏集团股市崩盘的消息炸遍全网。
而苏晚手机亮起陌生号码:「回家。」
「顾太太的位置,你永远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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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雨砸在柏油路面上,溅起一片迷蒙的寒气。
路灯的光晕在雨帘里一圈圈散开,昏黄,无力,映着别墅区空旷寂寥的街道。一道纤细的影子,拖着一只不大的行李箱,轮子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单调而执拗的声响,打破这铺天盖地的雨声。
苏晚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丝贴上脸颊,钻进脖颈。单薄的外套很快湿透,沉甸甸地裹在身上。她没觉得冷,或者说,身体里的另一种寒冷,早已盖过了这深秋的夜雨。
身后那栋灯火通明的三层别墅,正在雨幕中渐渐模糊、退后,像个巨大而沉默的怪物,而她终于从它口中挣脱出来。
就在几小时前,那里还上演着熟悉的戏码。空荡的餐厅,长桌两端,她和顾寒舟。沉默是主菜,刀叉碰触瓷盘的轻响是唯一的配乐。然后,或许是因为她递过去的汤勺角度不对,或许只是他今天心情欠佳,总之,一句冰冷的挑剔像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
她照例没有反驳,只是搁下了筷子。
这似乎激怒了他。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她低垂的眉眼。“苏晚,你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
她抬起眼,看了他三秒钟。三年的婚姻,一千多个日夜,她似乎第一次有勇气这样“直视”他。不是为了争辩,也不是为了祈求,只是突然觉得,一切都够了。
“顾寒舟,”她开口,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餐厅凝滞的空气,“我们离婚吧。”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顾寒舟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被更深的寒霜覆盖。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离婚?苏晚,你以为顾太太的位置,是什么?你想坐就坐,想走就走?”
他没有暴怒,没有质问,只是用那种惯常的、掌控一切的语气,碾碎她微弱的反抗。“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蠢话。做好你分内的事。”
分内的事。一个乖巧的、无声的、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的摆设。
她没再说话,转身上了楼。他没有追来。大概以为,这又是她一次无伤大雅的情绪波动,晾一晾,明天又会恢复成那个逆来顺受的苏晚。
他错了。
回到那间宽敞得令人心慌的主卧,苏晚出奇地平静。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雨水浸染得模糊的光,打开衣帽间,拿出那只结婚时带过来的旧行李箱。名牌衣物、珠宝首饰,凡是顾寒舟或是顾家给的,她一件没拿。只简单收拾了几件自己婚前买的、早已过时的衣服,一些必要的证件,和一本厚厚的、边角磨损的素描本。
素描本里,全是同一个男人的侧影、背影,或低头看文件的瞬间。笔触从最初的生涩,到后来的熟练,再到最近的……一片空白。最后一页,停留在半年前。
她合上本子,锁进行李箱。
下楼时,别墅里静悄悄的,佣人早已休息。顾寒舟书房的门缝里透出光亮,他大概还在工作,或者,根本不在意她的去留。
她拉开门,走进了雨里。
没有回头。
雨越下越大。拖着行李箱走了很久,直到双腿麻木,才在路边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她,和那个小小的箱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什么也没问。
“去城南,苏家。”
车子驶离这片象征着财富与权势的别墅区,窗外的景致逐渐变得熟悉而又陌生。苏晚靠在后座,闭上眼睛。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真皮座椅上洇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父亲苏国富接到电话时,语气是惯常的不耐烦,听说她已经离家,并且提出要回去住几天,那不耐烦里又掺进了一丝惊疑和不易察觉的……算计?她没深想,疲惫已经淹没了所有的感知。
苏家别墅坐落在城南一个老牌别墅区,外表尚可,内里早已透出倾颓的气息。院子里那棵老榕树,在雨中张牙舞爪。
车停下,苏晚付了钱,拎着箱子下来。早已接到通知的继母王美琳撑着伞站在门口,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着笑,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哎呀,小晚,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进来快进来!老苏,女儿回来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苏国富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看到她这副狼狈相,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跟寒舟吵架了?”
“没有。”苏晚低声说,把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我想回来住几天。”
“住几天?”苏国富上下打量她,目光在她那个寒酸的行李箱上停留片刻,脸色沉了沉,“胡闹!夫妻哪有隔夜仇?肯定是你要小性子惹寒舟不高兴了。赶紧回去,给人家认个错!”
王美琳在一旁假意劝着:“老苏,孩子刚回来,先让她歇歇,喝口热水。小晚,听你爸的,顾总那样的人物,多少女人盯着顾太太的位置呢,你可不能犯糊涂。”
苏晚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比外面的雨还冷。她抬起头,看着父亲:“爸,我只是想在家住几天,都不行吗?”
苏国富被她眼里的平静和一丝陌生的倔强刺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家?这就是你家!但你嫁出去了,就是顾家的人!三更半夜跑回来,像什么话?传出去我们苏家的脸往哪搁?顾家怎么看我们?”
他吸了口烟,语气缓了缓,带上几分“语重心长”:“小晚,爸是为你好。男人嘛,尤其是顾寒舟那样的男人,有点脾气很正常。你顺着他点,多哄着点,什么都有了。我们苏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全指着顾家那边……你懂事点,别给我添乱。”
一字一句,像钝刀子割肉。苏晚站在客厅中央,湿衣服贴着皮肤,冷得她微微发抖。她看着父亲那张写满功利和焦虑的脸,看着继母虚伪的关切,忽然明白了。这里从来不是她的避风港,只是一个需要她不断输出价值才能换取暂时容身之处的交易所。
而她现在,似乎失去了价值,或者说,拒绝继续提供价值。
“我累了,先上楼休息。”她不再争辩,拎起箱子,朝楼梯走去。身后传来苏国富压低声音对王美琳的抱怨:“……不成器的东西!白养这么大……”
房间还是出嫁前的那间,许久没人住,有股淡淡的霉味。家具上蒙着一层薄灰。苏晚没有力气收拾,只是把湿衣服换下,用干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便倒在了床上。
身体累极,脑子却异常清醒。顾寒舟冰冷的眼神,父亲算计的言语,交织在一起,盘旋不去。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变成淅淅沥沥的呜咽。
这一夜,苏家无人真正安眠。苏国富的书房灯亮了半夜,隐约传来他压低声音讲电话的响动,语气时而焦虑,时而带上一种豁出去的谄媚。
而城市的另一端,顾家别墅。
顾寒舟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捏了捏眉心。瞥了一眼腕表,凌晨两点。他起身走出书房,习惯性地朝主卧方向看了一眼。
门关着,里面一片漆黑。
他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经过主卧门口时,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只是在推门进入自己房间前,似乎极轻地冷哼了一声。
苏晚的“离家出走”,在他看来,无非是一次稍微过火点的闹脾气。他给了她顾太太的尊荣,她竟敢用“离婚”来要挟?真是被惯得不知分寸。
等她吃够了苦头,自然会明白哪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他需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至于苏家……顾寒舟眼神微暗。苏国富最近似乎有些不安分,几次旁敲侧击想为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在顾氏谋个职位。看来,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他想,明天,最迟后天,苏晚会自己回来。或者,苏国富会压着她回来道歉。
这场冷战,从一开始,胜负就已注定。他从未想过其他可能。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苏晚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顾寒舟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沉。别墅里的气压低得吓人,佣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他照常去公司,处理公务,开会,发号施令,一切如常。只有跟了他多年的特助林泽能感觉到,老板平静表象下那股越来越躁郁的戾气。
第三天傍晚,顾寒舟推掉了两个应酬,独自驾车,去了苏家。
黑色宾利驶入苏家别墅前的车道时,雨已经彻底停了,但天色阴沉得厉害,乌云压得很低。车轮碾过积水,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国富早已接到门卫通报,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受宠若惊又忐忑不安的笑容。“顾总!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真是蓬荜生辉啊!”
王美琳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跟在后面,殷勤备至。
顾寒舟下车,没有理会他们的寒暄,目光扫过略显陈旧的别墅前厅,语气听不出情绪:“苏晚呢?”
苏国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腰弯得更低:“这个……小晚她……唉,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又让您操心了吧?”
“我问,她人呢。”顾寒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冷硬。
苏国富额角渗出细汗,舔了舔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挤出一个更加谄媚、甚至带着点讨好卖乖意味的笑容:“顾总,您别生气,小女年轻不懂事,总惹您不高兴,是我教女无方!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跟您闹脾气!”
他顿了顿,观察着顾寒舟的脸色,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自以为是的“果断”说道:“为了让她长长记性,也省得她再烦扰您,我……我已经做主,把她送去跟城西的李家联姻了!李家二公子人不错,小晚过去,正好磨磨性子,也免得……免得耽误了您。”
话音落下,院子里一片死寂。
王美琳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苏国富,又偷偷觑着顾寒舟。
顾寒舟站在原地,没动。
傍晚残余的天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一半暗。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低头点燃。猩红的火苗在昏暗的光线里一闪,映亮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的表情。
然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很轻,却让苏国富瞬间汗毛倒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联姻?”顾寒舟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似乎还噙着那抹极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他抬起手,弹了弹烟灰,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暴戾前兆。
苏国富腿肚子开始发软,声音发颤:“顾、顾总……我……我也是为了您好,为了小晚好……李家那边已经说定了,今晚就……”
“为了我好?”顾寒舟打断他,往前迈了一步。
仅仅是这一步,迫人的压力便让苏国富和王美琳不由自主地后退。
顾寒舟没再看他们,目光落在庭院湿漉漉的地面上,那里散落着几片被风雨打落的残叶。他抬起脚,锃亮的皮鞋,慢慢地,用力地,碾过苏国富刚刚丢下的、还在微弱燃烧的烟蒂。
“咔哒。”轻微的、骨头碎裂般的声响。
烟蒂被彻底碾碎,火星熄灭在潮湿的地面。
他碾得很慢,很用力,仿佛那不是烟蒂,而是别的什么碍眼的东西。
苏国富看着他的动作,脸色惨白如纸,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美琳更是捂住了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碾灭了烟蒂,顾寒舟才重新抬眼,看向面无人色的苏国富。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苏国富,”他叫他的名字,不再是“岳父”,“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我……我……”苏国富冷汗涔涔,几乎要瘫倒在地。
顾寒舟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最后吸了一口烟,将还剩半截的香烟随手丢在地上,同样用鞋底碾灭。然后,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拖沓。
黑色宾利发出一声低吼,猛地倒车,调头,车轮溅起一片泥水,泼了呆立原地的苏家夫妇一身。车子没有丝毫停留,箭一般驶离了苏家别墅,消失在沉沉的暮色里。
直到车尾灯都看不见了,苏国富才猛地喘过气来,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被王美琳慌忙扶住。
“老、老苏……我们是不是……闯大祸了?”王美琳声音发抖。
苏国富脸色灰败,眼神涣散,嘴里喃喃:“不……不会的……顾寒舟再厉害,也不能……李家那边已经……小晚已经送过去了啊……”
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猛地抓住王美琳的胳膊:“快!快给李家打电话!问问那边怎么样了!一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饭!快!”
而此刻,飞驰的宾利车内。
顾寒舟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传来林泽沉稳的声音:“顾总。”
“李氏集团,”顾寒舟看着前方沉沉的夜色,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城西那个做建材起家的李家。我要他们所有的黑料,财务漏洞,违规操作,行贿证据,半小时内,发到我邮箱。”
林泽没有丝毫迟疑:“是,顾总。”
“还有,”顾寒舟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狠绝,“联系我们在海外和港城的基金,今晚,做空李氏所有上市子公司。调动一切可用资金,我要看到明天开盘,李氏的股价,崩盘。”
“明白。”
挂断电话,顾寒舟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车窗降下一条缝,夜风灌进来,吹动他额前的黑发。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滚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骇浪。
苏晚。
联姻。
李家。
好,很好。
他踩下油门,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车子撕开夜幕,朝着城市的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夜,深了。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一夜,才刚刚开始。
城市另一角,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套房内,灯火暧昧。
苏晚昏昏沉沉地醒来,后颈传来一阵钝痛。意识回笼的瞬间,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她记得自己是在苏家房间休息,父亲端来一杯牛奶,说让她安安神……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眼前是陌生的华丽吊顶,身下是柔软得过分的床铺。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换上了一件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质地精良的丝绸睡裙。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薰味道。
门“咔哒”一声轻响。
一个穿着睡袍、身材微胖、眼神混浊的年轻男人搓着手,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是李家那个名声狼藉的二公子,李元昊。
“苏小姐,醒啦?”他目光贪婪地在苏晚身上扫视,“别怕,以后跟着本少爷,吃香喝辣……”
苏晚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猛地向后缩去,厉声道:“你别过来!我父亲呢?这是哪里?放我出去!”
“出去?哈哈,”李元昊一步步逼近,“你爸已经收了我们李家的好处,把你送给我了。今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恶心和绝望排山倒海般袭来。苏晚抓起手边能碰到的一切——枕头、台灯——朝他砸去,趁着李元昊躲闪的间隙,她跳下床,赤着脚朝门口狂奔。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元昊恼羞成怒,追了上来。
就在苏晚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她的手腕被一只油腻的手抓住,狠狠往后一拽!
“啊——!”她惊叫一声,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毯上,额角磕在冰冷的柜角,一阵剧痛,眼前发黑。
李元昊肥胖的身体压了下来,令人作呕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跑?看你往哪儿跑!”
苏晚拼命挣扎,指甲划破了他的脸。李元昊吃痛,更是暴怒,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苏晚耳中嗡嗡作响,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巨大的屈辱和恐惧淹没了她。泪水夺眶而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至亲的出卖,和眼前这令人绝望的境地。
难道……就这样了吗?
不!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屈起膝盖,用尽全力朝身上男人的要害顶去!
“呃啊——!”李元昊发出一声惨嚎,疼得滚到一边,蜷缩起来。
苏晚趁机爬起来,再次扑向门口。这一次,她拧开了门锁!
拉开门,外面是酒店安静的走廊。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身后传来李元昊气急败坏的吼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走廊尽头似乎有酒店的保安闻声赶来。苏晚心跳如擂鼓,慌不择路,朝着紧急通道的方向狂奔。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每一步都钻心地疼。额角的伤口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模糊了视线。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紧急通道厚重的防火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走廊惨白的光,出现在门口。
熟悉的轮廓,冷峻的眉眼,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仿佛刚从地狱归来。
是顾寒舟。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狼狈不堪、满脸是血和泪的苏晚。她身上那件不属于她的丝绸睡裙,刺眼得让他眼底瞬间猩红。
“顾……”苏晚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破碎,所有强撑的力气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腿一软,就要倒下。
顾寒舟一个箭步上前,在她倒地之前,手臂一伸,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触手是一片冰凉和颤抖。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体,将她牢牢按在胸前。
他的怀抱坚硬,甚至有些粗暴,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安全感。苏晚的脸埋在他带着冷冽气息的衬衫里,终于忍不住,压抑地、破碎地呜咽起来。
顾寒舟没有安慰,只是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勒断她的骨头。他抬起头,看向追到近前的李元昊和几个保安,眼神里的杀意,让所有人在几步之外,硬生生刹住了脚步,冷汗直流。
李元昊看到顾寒舟,脸色“唰”地白了,结结巴巴:“顾、顾总?您怎么……这、这是误会……”
“误会?”顾寒舟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他看李元昊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弯腰,将苏晚打横抱起。她轻得让他眉头狠狠一蹙。
苏晚本能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料,将脸更深地埋进去,隔绝外面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
顾寒舟抱着她,转身,朝着电梯走去。步伐沉稳,却带着一种踏碎一切的决绝。无人敢拦。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苏晚压抑的抽泣声,和顾寒舟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着怀里狼狈脆弱得像只破碎娃娃的女人,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脸颊红肿,嘴唇被咬破,身上是他的外套,里面却是那件碍眼的睡裙……每一处痕迹,都在燃烧他的理智。
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冰凉的泪,动作是罕见的轻柔,语气却冰冷蚀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
“苏晚,记住,没有下一次。”
“顾太太的位置,你永远别想逃。”
电梯数字不断下降,载着他们沉向未知的深渊,或者……另一种风暴的中心。
而此刻,城市的夜空下,看不见的金融硝烟已经弥漫。
几个小时前,顾寒舟发出的指令,正以惊人的效率被执行。李氏集团海外账户的异常流动,几份关键的内部审计报告“意外”泄露,数家国际评级机构突然调低李氏信贷等级……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收紧,织成一张致命的网。
李元昊在酒店套房内暴跳如雷,拨打父亲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苏家别墅。
苏国富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王美琳在一旁哭哭啼啼:“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可怎么办?顾寒舟那个样子……要是李家那边也没成……”
“闭嘴!”苏国富烦躁地吼道,心里却越来越慌。他不断拨打李家的电话,同样无人接听。他又试着给几个平日里巴结顾家、也与他有些来往的商界朋友打电话,想探听点风声,结果对方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也是含糊其辞,匆忙挂断。
一种被整个世界孤立和抛弃的恐惧,攫住了他。
深夜,网络开始悄然躁动。
一些财经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开始零星出现关于李氏集团的不利传闻,起初并未引起太大注意,直到某个知名的金融爆料账号,贴出了一份模糊但关键的数据截图,直指李氏旗下核心子公司巨额财务造假。
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爆料接踵而至,涉及违规担保、内部交易、甚至几年前一桩被压下的重大安全事故……真真假假的信息混杂在一起,像投入滚油的火星。
港城和海外市场率先反应。李氏集团几家海外上市子公司的股价,在夜盘交易中开始异常下跌,卖盘汹涌,买盘稀薄,断崖式的跳空低开,触发熔断机制……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凌晨时分,内地财经新闻的推送开始炸锅。
“突发!李氏集团遭多重利空袭击,疑陷重大财务危机!”
“海外股价崩盘!李氏系上市公司集体暴跌!”
“独家内幕:李氏或面临监管层严厉调查,资金链断裂风险骤增!”
“昔日建材巨头一夜倾颓?业内人士解读李氏困局……”
一条比一条惊悚的标题,配以骇人的股价走势图,迅速冲上热搜,在寂静的深夜里引爆舆论。
无数夜猫子被惊醒,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刷新的消息。吃瓜群众议论纷纷,业内人士分析解读,股民哀嚎咒骂……李氏集团,这个盘踞城西多年的地头蛇,仿佛在一夜之间,被无形巨手推到了悬崖边缘,风雨飘摇。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顾寒舟,此刻正抱着苏晚,回到了顾家别墅。
别墅里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佣人们垂手立在远处,大气不敢出。
家庭医生早已等候多时。看到顾寒舟抱着额角带血、脸颊红肿、只裹着一件男式西装的苏晚进来时,饶是见多识广,也暗自心惊。
顾寒舟将苏晚轻轻放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谨慎,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但他周身散发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暴戾气息,又让这份“温柔”显得格外诡异。
医生上前,想要检查苏晚额头的伤口。
苏晚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缩了缩,避开医生的手,惶然的目光看向顾寒舟。
顾寒舟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视线落在她惊惧未消的脸上,额角凝固的血迹刺红了他的眼。他沉默了两秒,对医生道:“先处理外伤。”
他的声音依旧很冷,但医生敏锐地察觉到,那冰冷之下,似乎压抑着某种极其可怕的东西,让他不敢多问,连忙点头,打开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开始为苏晚清洗伤口、消毒、上药。
碘伏触碰到伤口的刺痛让苏晚身体紧绷,但她咬紧了牙关,没再躲闪,也没发出声音,只是手指死死揪着身上那件过于宽大的西装外套边缘,指节泛白。
顾寒舟就站在旁边看着,一动不动,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始终锁在她身上,看着她苍白的脸,红肿的颊,破碎的唇角,还有那双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空洞和惊悸的眼睛。
每多看一处,他眼底的寒意就深一分,周遭的气压就更低一度。
医生动作很快,处理好额角的伤口,又检查了她脸颊的掌掴痕迹和嘴角的破损,开了外用的药膏和内服的消炎镇痛的药物,并委婉地建议,如果明天还有头晕恶心,最好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不必。”顾寒舟打断医生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你留在这里,随时待命。”
医生不敢违逆,躬身应下,退到一旁。
客厅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
苏晚蜷在沙发里,裹紧西装外套,药物带来的清凉感暂时压下了伤口的灼痛,但身体内部的那种冷,那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疲惫和绝望,却无法驱散。她不敢看顾寒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乱哄哄的,父亲谄媚的嘴脸,李元昊令人作呕的气息,酒店房间里绝望的挣扎……还有最后时刻,破门而入的顾寒舟。
是他救了她。
可然后呢?
她逃离了一个深渊,是否又回到了另一个,她曾试图逃离的牢笼?
“把衣服换了。”顾寒舟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沉寂。
苏晚茫然地抬头。
一个女佣捧着干净柔软的居家衣物,垂着眼,恭敬地走到沙发边。
苏晚看着那熟悉的衣物款式——是顾寒舟喜欢的风格,简约,昂贵,没有多余的装饰,就像他要求她这个“顾太太”一样。她手指动了动,却没接。
“我自己有衣服。”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
顾寒舟眼神倏地一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下来。
苏晚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
顾寒舟弯下腰,伸出手,却不是去拿衣服,而是直接探向她身上那件属于他的西装外套。
苏晚一惊,猛地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顾寒舟动作一顿,抬眼,对上她惊恐戒备的眼神。那眼神像针一样刺了他一下。他眸色更暗,语气冰冷而不耐:“这身脏衣服,你还想穿多久?”
脏?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这件睡裙,这件被李元昊碰过的睡裙。
一阵强烈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混杂着难言的酸楚。她松开了手,别开脸。
顾寒舟没再迟疑,动作近乎粗暴地扯开西装外套的衣襟,露出里面那件刺眼的丝绸睡裙。他眼神一厉,手指抓住睡裙的肩带,猛地向下一扯!
“嘶啦——”
布料破裂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苏晚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羞愤和难堪让她浑身颤抖,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顾寒舟却像没看到她的反应,将那件被他撕坏的睡裙连同自己的西装外套一起,嫌恶地扔在脚下,仿佛那是沾染了剧毒的秽物。
“换上。”他命令道,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
女佣早已吓得面色发白,捧着衣服的手微微发抖,却不敢放下。
苏晚知道,反抗没有用。在他面前,她从来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从前是,现在……经历了今晚这一切,似乎更是。
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套干净衣物。冰凉的丝绸触感,让她又是一颤。
顾寒舟转过身,背对着她,点燃了一支烟。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硬的背影。
苏晚以最快的速度,在女佣的遮挡下,换好了衣服。柔软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带着淡淡的、属于这个家的洗涤剂香气,却让她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换好衣服,她依旧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像个受了极大惊吓后自我封闭的孩子。
顾寒舟抽完那支烟,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他转回身,看着沙发上那一小团身影。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微微仰视她,也让她避无可避地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深,很沉,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未消的余怒,有冰冷的审视,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
“苏晚,”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看着我。”
苏晚指尖掐进掌心,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额角贴着纱布,脸颊的红肿在灯光下清晰可见,眼神空洞而疲惫。
“告诉我,”顾寒舟的视线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是谁给你的胆子,提离婚?”
苏晚心脏猛地一缩。
“又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离开我,离开顾家,你能有更好的去处?”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寒,“嗯?苏家?还是那个……李家?”
“我没有……”苏晚嘴唇颤抖,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起。提离婚的是她,跑回苏家的是她,最终落入那种境地……似乎也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没有?”顾寒舟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抬起头,直面他眼中冰冷的锐利,“苏晚,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苏国富是你父亲,就会护着你?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以前是卖给顾家,现在是卖给李家,有什么不同?”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开她早已鲜血淋漓的心口。
“至于李家……”顾寒舟眼底掠过一丝极致的戾气,“李元昊碰了你哪里?”
苏晚浑身一僵,瞳孔骤缩。那些不堪的触碰和挣扎再次涌入脑海,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回答我。”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收紧。
“没……没有……”苏晚声音发颤,“他没得逞……你来了……”
顾寒舟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然后,他松开了手。
苏晚的下巴上留下清晰的指痕。
他站起身,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刚才短暂的“平视”从未发生。
“记住今晚的教训,苏晚。”他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记住你是谁的人,该待在什么地方。顾太太这个身份,不是你用来耍性子、闹离家出走的玩具。它意味着责任,也意味着……你的一切,都属于顾家,属于我。”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更添一分令人心悸的寒意:“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苏家,你也不必再回了。”
苏晚猛地抬头,看向他。
“苏国富,”顾寒舟念出这个名字,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既然敢把你‘送’给李家,就该想到后果。苏氏企业那些靠着顾家施舍才苟延残喘的项目,从明天起,会全部终止。至于他本人……”
他没有说完,但话里未尽的意味,让苏晚不寒而栗。
“你……”她想说什么,想为父亲求情?不,那个男人不值得。想问顾寒舟到底要做什么?可话到嘴边,只剩一片冰凉和麻木。
顾寒舟没再看她,转身朝楼梯走去,留下一句冰冷的吩咐:“带太太回房休息。看好她。”
最后三个字,是对佣人和保镖说的。
立刻有两名训练有素的女佣上前,一左一右,态度恭敬却不容拒绝地“扶”起苏晚,带着她朝楼上主卧走去。
苏晚没有挣扎,任由她们带着。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回到那间宽敞冰冷的主卧,一切似乎都没变。又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佣人仔细检查了房间的窗户,拉好了窗帘,低声说了句“太太请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便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
落锁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入苏晚的耳中。
她站在原地,环视这个她曾以为可以称之为“家”、又最终选择逃离的房间。华丽的装饰,昂贵的家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幽深的花园夜景。一切都那么完美,完美得像一座没有温度的宫殿。
而她现在,被重新关回了这座宫殿。并且,门口的锁,似乎比以前更紧了。
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身体的疼痛和疲惫潮水般涌来,但神经却紧绷着,无法放松。
床头柜上,她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拿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数十个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大部分来自苏国富和王美琳,还有几条来自以前几乎不联系的同学或朋友,大概是看到了什么风声来打探的。
她没有点开,只是怔怔地看着。
然后,一条新的信息跳了进来,来自一个没有存储的陌生号码。
只有两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回家。】
发信人,不言而喻。
苏晚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她苍白憔悴、伤痕累累的脸。
家?
哪里是家?
她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身体蜷缩起来,像子宫里的婴儿。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吞没了一切声响。
而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之下,一场由顾寒舟亲手点燃的风暴,正在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现实的世界。
李家。
李元昊在酒店被顾寒舟吓破胆后,仓皇逃回家中。还没来得及向父亲哭诉,迎接他的就是父亲李茂山铁青的脸和劈头盖脸的怒骂。
“混账东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李茂山将一沓财经报纸和不断刷新着坏消息的平板电脑摔到李元昊面前,“股价!我们的股价!一夜之间!还有这些爆料!是不是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李元昊懵了,捡起平板,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标题和断崖式的股价走势图,脸色“唰”地变得比纸还白。“不……不是我……爸,是顾寒舟!是顾寒舟!我今天晚上……”
他语无伦次地把酒店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强调是苏家主动送女联姻,他只是“接洽”了一下,没想到顾寒舟会突然出现,还带走了苏晚。
“顾寒舟?!”李茂山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瞬间明白了。不是什么商业竞争,不是什么偶然的利空袭击,这是顾寒舟的报复!是针对李元昊动了不该动的人的报复!而且,这报复来得如此凶猛、迅疾、不计代价!
“逆子!你这个逆子!”李茂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元昊,半天说不出话。顾寒舟是什么人?顾氏集团的掌舵人,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活阎王!得罪了他,还是用这种方式……李氏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开始打电话,试图联系顾寒舟,想要求情,想解释是误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所有打往顾氏总裁办或顾寒舟私人的电话,全部石沉大海,无人接听。
他又试图联系平时交好、或许能在顾寒舟面前说上话的几位大佬,对方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言语含糊,暗示他这次踢到了铁板,谁也救不了。
墙倒众人推。
李茂山瘫坐在老板椅上,面如死灰。他知道,李氏完了。顾寒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雷霆万钧,不留丝毫余地。那些被爆出来的黑料,很多都是真的,而且是足以致命的。资金链断裂,银行催贷,合作方取消订单,监管介入调查……每一条,都是压垮骆驼的稻草。
而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为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动了顾寒舟的女人。
“爸……我们……我们怎么办啊?”李元昊这会儿也彻底慌了,哭丧着脸。
“怎么办?”李茂山惨笑一声,眼神空洞,“等死吧。”
同样的绝望,也笼罩在苏家。
苏国富在网上看到李氏集团崩盘的消息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瘫在电脑前,半天动弹不得。王美琳凑过来一看,也吓傻了。
“老苏……这……这是不是顾寒舟……”她声音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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