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称帝后,风光接回王宝钏,她却拿出血色罗裙:我有一个条件

发布时间:2025-12-05 17:16  浏览量:1

声明: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图片仅用叙事呈现。本文旨在宣扬人间正义、杜绝犯罪发生!

金銮殿上,百官朝贺,山呼万岁。

新皇薛平贵身着龙袍,满面春风,他紧握着我的手,向天下宣告:“这便是我失散十八年的妻子,王宝钏!朕今日,便要册封她为后!”

万众瞩目下,我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我从怀中,取出了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血色罗裙。

“可以,”我迎着他错愕的目光,平静地开口,“但我有一个条件。”

龙袍下的君王,我曾经的丈夫,你可知道,这十八年,我等的不是册封为后的荣耀,而是讨回一个公道?

01

长安城,从未如此喧嚣过。

鼓乐齐鸣,响彻云霄。

新皇登基的盛典,将这座古老的城池染成了金色的海洋。

我坐在华丽的凤辇里,听着外面鼎沸的人声。

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几天前,我还缩在城南的寒窑里,靠着给人缝补浆洗,换取一点可怜的口粮。

而今天,我却成了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

或者说,即将成为。

凤辇停在了太极殿外。

内侍尖细的嗓音,像一根针,刺破了我的恍惚。

“请王妃娘娘下辇。”

我深吸一口气,扶着宫女的手,走下了凤辇。

脚下是汉白玉的台阶,一尘不染,一直延伸到那座巍峨的大殿深处。

我的丈夫,薛平贵,就站在那里。

不,他现在是皇帝了。

他身穿十二章纹的黑色龙袍,头戴十二旒的冕冠。

威严,陌生,带着一股生杀予夺的迫人气息。

十八年了。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风霜,也镀上了一层权力的光晕。

他不再是那个穿着粗布衣衫,在相府后花园里与我盟誓的少年郎。

他快步走下台阶,向我伸出手。

他的眼神里,有欣喜,有激动,还有一丝深藏的愧疚。

“宝钏,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穿过十八年的光阴,落在我耳边。

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向那权力的顶峰。

大殿之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他们的目光,像无数把探究的利刃,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穿着宫里送来的锦绣华服,宽大的袖袍下,双手却冰凉。

薛平贵牵着我,走到了龙椅之前。

他转身,面对着满朝文武,声音洪亮如钟。

“诸位爱卿,朕身边这位,便是我薛平贵失散十八年的结发妻子,王宝钏!”

“她为朕苦守寒窑十八载,情深义重,感天动地。”

“朕今日,当着文武百官,当着天下万民的面,要册封她为我大唐的皇后!”

他的话音一落,殿内立刻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感动涕零地跪下谢恩。

包括薛平贵。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我终于补偿了你”的满足笑意。

他以为,一座后位,就能抹平十八年的血与泪。

他以为,天下的荣华,就能让我忘记寒窑里的冰与霜。

在震耳欲聋的朝贺声中,我缓缓地,坚定地,抽出了被他紧握的手。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

薛平贵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宝钏,你……”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解开了外袍的盘扣。

我脱下了那件华美却不属于我的凤袍。

露出了里面那件早已被浆洗得发白,甚至带着破洞的粗布衣裙。

然后,我从贴身的衣怀里,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被我叠得方方正正的罗裙。

我将它展开。

裙子是红色的,嫁衣的颜色。

但上面,却布满了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血迹。

还有泪痕,污渍,以及岁月留下的、无法磨灭的破败。

整个朝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兀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薛平贵看着那件血色罗裙,瞳孔猛地一缩。

他当然认得。

那是十八年前,我嫁给他时,穿的唯一一件新衣。

“可以,”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座大殿,“册封我为后,可以。”

我抬起头,迎向他复杂难明的目光。

“但我有一个条件。”

02

这件罗裙,是我母亲偷偷塞给我的。

在我为了薛平贵,与父亲王允三击掌断绝关系,被赶出相府的那天。

母亲抱着我,泪如雨下。

“钏儿,这是娘的嫁衣,你穿着它,嫁给你选的人吧。”

那天,我就穿着这件红裙,嫁给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

没有宾客,没有酒席。

只有一间四面漏风的破窑洞,见证了我们的天地。

他说:“宝钏,委屈你了。待我博取功名,定让你穿上世上最美的凤冠霞帔。”

我笑着摇头:“有你,便不委屈。”

新婚的日子,虽然清苦,却是甜的。

直到他投军远征,一去不回。

起初,我日日夜夜地等。

从清晨,等到日暮。

从春暖,等到冬寒。

等来的,却是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我不信。

我不信那个说好要让我当世上最幸福女人的男人,会那样轻易地死去。

我穿着这件红裙,去军报处一遍遍地问。

换来的,是小吏不耐烦的驱赶。

“死了就是死了!一个大头兵,哪来那么多说法!”

我被推倒在地,裙摆在泥水里拖曳,沾上了第一片污痕。

父亲派人来劝我改嫁。

他说,只要我肯脱下这身孝服般的破裙,与薛平贵一刀两断,相府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

我拒绝了。

我在窑洞前,为他立了一座衣冠冢。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回不来,他没有死。

日子开始变得艰难。

没有了丈夫,我成了人人可以欺辱的对象。

大嫂和二嫂,以接济为名,上门来抢走了我最后一点像样的家当。

她们指着我的红裙,讥讽道:“穿得跟个鬼一样,也不嫌晦气!”

为了活下去,我开始给人浆洗缝补。

冬日里,河水冷得像冰刀。

我的手,一次次被冻裂,流出的血,滴在了裙摆上。

血色,与裙子的红色,融为了一体。

有一次,我为了半个馊掉的馒头,和野狗争抢。

被咬伤了小腿,鲜血淋漓。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寒窑,抱着这条裙子,哭了一整夜。

泪水,浸透了布料,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十八年。

六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这件罗裙,陪着我,挨过了所有的饥饿、寒冷、病痛和屈辱。

它是我嫁给薛平贵的见证。

是我想念他时的寄托。

更是我一身傲骨,不肯向命运低头的最后证明。

如今,他回来了。

他成了皇帝。

他要用一座后位,来“补偿”我。

他不知道,这件罗裙上,沾着的不仅仅是我的血与泪。

更沾着他缺席的十八年里,我所承受的、来自这个世界的全部恶意。

这笔账,又岂是一件凤袍,一座后位,就能轻易偿还的?

03

平贵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看着我,也看着我手中的血色罗裙。

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丝被当众拂逆的薄怒。

他设想过我们重逢的无数种情景。

他以为,我会扑进他怀里,喜极而泣。

他以为,我会感激涕零地接受他赐予的无上荣耀。

他以为,十八年的等待,在见到他君临天下的这一刻,所有的苦难都会化为值得。

他唯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平静。

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并且,在这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他“提条件”。

这无疑是在挑战他作为新皇的权威。

“宝钏,”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有什么话,我们回宫再说。不要在这里,让百官看笑话。”

我没有动。

只是举着那件罗裙,静静地看着他。

回宫再说?

有些话,一旦关起门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有些公道,一旦错过了今天,就再也讨不回来了。

他不懂。

十八年前,他孑然一身,可以为了爱情,陪我住在寒窑。

十八年后,他君临天下,心里装的,便再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的身边,有了文武百官,有了江山社稷。

更有了……另一位与他并肩作战、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西凉的代战公主。

如今,她和她的孩子们,就住在皇城的西宫里。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西宫的那位,迟早也是要封妃的。

薛平贵,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丈夫了。

他看着我倔强的眼神,眼中的不悦越来越浓。

他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他觉得,我辜负了他的一片“补偿”之心。

他开始感到一丝不耐烦。

江山初定,百废待兴,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应付一个女人的、在他看来有些矫情的情绪。

他忘了。

忘了十八年前,是谁陪着他吃糠咽菜,毫无怨言。

忘了是谁为了他,被家族唾弃,被世人嘲笑。

他的记忆,或许还停留在那个离别的清晨。

而我的记忆,却被整整十八年的苦难,填得满满当当。

我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十八年的光阴。

更是身份、地位、以及无法共通的悲欢。

04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常常会产生幻觉。

我会听到寒窑在跟我说话。

它说:“王宝钏,你真傻。”

是啊,我真傻。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誓言,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相府的三小姐,金枝玉叶,却落魄到与野狗抢食。

这份“痴情”,在长安城的百姓口中,早就变了味道。

有人说我命硬克夫。

有人说我不知廉耻,败坏门风。

更有人说,我这都是自作自受。

起初,我还会愤怒,会争辩。

后来,我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是沉默地,活着。

像一株在石缝里挣扎的野草。

薛平贵走后,整个世界都与我为敌。

我的父亲,当朝丞相王允,视我为奇耻大辱,从未派人来看过我一眼。

我的姐姐们,嫁入豪门,偶尔会在赏花的宴会上,把我的故事当成一个有趣的谈资。

只有我的母亲,会偷偷让下人送来一些吃的和穿的。

但这些接济,大多半路就被我的两位嫂嫂截胡了。

她们会把吃剩下的残羹冷饭,像打发乞丐一样扔到我的窑洞门口。

然后隔着老远,捏着鼻子说:“快吃吧,别饿死了,丢我们王家的人。”

这个世界,从未因为我的“忠贞”,而对我温柔一分。

反而因为我的“落魄”,而对我极尽刻薄。

是这间破窑洞,为我遮蔽了风雨。

是这件血罗裙,温暖了我冰冷的身体。

它们,才是我这十八年里,唯一的依靠。

所以,当薛平贵派来的禁军,找到我的窑洞时,我没有半分欣喜。

我看着他们簇拥着我,用一种看神迹般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说:“娘娘,您受苦了。陛下……陛下回来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没有爱,没有恨。

只有一片茫然的空洞。

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可那个在寒窑里苦等了十八年的王宝钏,也已经死了。

死在了无数个饥寒交迫的夜里。

死在了世人鄙夷的目光中。

死在了对这个凉薄世界,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之后。

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叫王宝钏的、不肯安息的魂魄。

而这个魂魄,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那死去的姑娘,瞑目的答案。

05

就在太极殿的气氛,陷入冰点之时。

西宫,凤仪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代战公主,不,现在应该称她为代战夫人了。

她正悠闲地,用一把金制的小剪刀,修剪着一盆来自西域的奇花。

她的儿子和女儿,围绕在她身边嬉戏。

一个眉眼英挺的少年,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

他们,都是薛平贵的骨肉。

一个太监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汇报着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切。

代战听完,修剪花枝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哦?提条件?”

她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玩味。

她比薛平贵,更懂女人。

尤其是一个苦了十八年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心里积攒的,除了爱,更多的,是怨。

怨气,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足以摧毁一个人,也能成就一个人。

她早就料到,王宝钏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接受薛平贵的“恩赐”。

那个女人,是她入主中宫,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障碍。

薛平贵对王宝钏,有情,更有愧。

这份愧疚,是她代战,永远也无法相比的。

所以,她不能硬碰硬。

她要用一种更聪明的方式,来打赢这场战争。

她要让薛平贵看到,那个他亏欠了十八年的女人,并非他想象中那般温婉贤良。

她要让天下人看到,这位“传奇”的王宝钏,在面对泼天富贵时,又是怎样一副“贪婪”的嘴脸。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尤其是,当这颗心,已经被苦难浸泡了十八年。

代战放下金剪刀,对身边的贴身侍女吩咐道。

“去,给我准备一份厚礼。”

侍女问:“夫人,要送去哪里?”

代战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缓缓吐出三个字:“丞相府。”

她知道,王宝钏最恨的人是谁。

她也知道,谁,是能最快瓦解王宝钏心理防线的那把利刃。

她要亲自导演一出“父女和解”的感人戏码。

她要让王宝钏,当着天下人的面,咽下所有的委屈,扮演一个宽容大度的“国后”。

只要王宝钏咽下了这口气,那她心中最硬的那根骨头,也就断了。

一个没了骨气的女人,便再也不足为惧。

代战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轻轻一笑。

她刚刚派人,去请了一位王宝钏最意想不到,也最恐惧见到的人。

06

薛平贵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无法忍受,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与我陷入长久的僵持。

那有损他作为帝王的威严。

“好,”他沉声说道,“朕允了。你的条件,回宫后,说与朕听。”

他拂袖而去,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空旷而冰冷的大殿。

我被宫人引至长信宫。

这里,将是我未来的居所。

宫殿很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可我,却觉得比寒窑还要冷。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外便有太监通报。

“启禀娘娘,代战夫人,携丞相王允,前来拜见。”

王允。

我的父亲。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没想到,代战的动作,会这么快。

更没想到,她请来的,竟然是我的父亲。

那个为了权势和脸面,与我三击掌,断绝了父女关系的男人。

十八年来,他对我,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

如今,我一朝翻身,他便立刻找上门来了。

不,不是他找上门。

是代战,将他请来的。

好一招“釜底抽薪”。

她知道,我与父亲的决裂,是我心中最深的一根刺。

她要当着我的面,拔掉这根刺。

不是为了治愈我,而是为了让我流血。

我坐在凤座上,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代战穿着一身西域风格的华服,艳光四射,顾盼生辉。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微微佝偻的老人。

正是我的父亲,王允。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立刻挤出了几滴忏悔的泪水。

“钏儿……我的女儿啊……”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是为父错了!为父当年鬼迷心窍,不该赶你出家门,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哭得老泪纵横。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为这幅父女重逢的感人画面,而动容。

代战也适时地走上前来,扮演着一个贤良的“妹妹”。

“姐姐,你看,父亲大人他也是知错了。你就原谅他吧。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显示了她的宽容大度,又将我置于一个两难的境地。

如果我原谅,就等于默认了这十八年的苦难,都可以一笔勾销。

如果我不原谅,那我就是不孝,是心胸狭隘,是不顾全大局。

她算准了,我刚入宫,根基未稳,不敢忤逆薛平贵的意思,更不敢得罪满朝文武。

而王允,是百官之首。

与他和解,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走下凤座,去扶起我“可怜”的父亲。

我却笑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允,轻轻开口。

“父亲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我的语气,很平静。

“我与您,早已不是父女。这一跪,我可受不起。”

王允的哭声,戛然而止。

代战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她们都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07

那天晚上,薛平贵来了长信宫。

他屏退了所有下人。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看起来很疲惫。

“宝钏,今天在殿上,是朕考虑不周。”

他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说了。只要朕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他以为,我要的,无非是金银珠宝,或是对我王家人的封赏。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从袖中,再次取出了那件血色罗裙。

我将它,平铺在身前的桌案上。

“我的条件,很简单。”

我指着那件罗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你,以大唐天子之名,为这件罗裙,开一次朝会。”

薛平贵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为一件衣服,开朝会?”

“对。”我点点头,迎着他的目光。

“我要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审一审,这十八年来,我所受的苦,我所遭的罪。”

“我要你,为我这十八年的清白与坚守,正名。”

“我还要你,审一审,那些曾经欺我、辱我、弃我的人,该当何罪。”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这其中,包括为了荣华,将我视作敝履的丞相王允。”

“包括为了利益,将我最后一点口粮抢走的亲人。”

“更包括……”

我顿了顿,抬起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薛平贵。你这十八年的杳无音信,又该当何罪?”

薛平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被我的话,击中了要害。

他没想到。

他做梦都没想到,我的条件,竟然是这个。

我要审判的,不仅仅是王允,不仅仅是世人。

还有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唐的新皇。

这哪里是讨公道。

这分明,是要将他这个皇帝,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王宝钏!”他勃然大怒,“你放肆!”

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你要朕,为了你,去向天下人认错?你把朕的颜面,置于何地!把大唐的国体,置于何地!”

我没有被他的怒火吓到。

我只是平静地,将那件血色罗quilla收拢,抱在怀里。

“颜面?”我凄然一笑,“十八年前,当我被赶出相府,无家可归时,谁给过我颜面?”

“国体?当我为了活下去,与野狗抢食时,国体又在哪里?”

“薛平贵,你可以不答应。”

“我王宝钏,等得了十八年,就不在乎,再多等一天。”

“这皇后的位置,谁稀罕,谁拿去便是。”

说完,我抱着我的血色罗裙,转身,走向内殿。

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

08

薛平贵一夜未眠。

他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上,看着殿外漆黑的夜空,心乱如麻。

王宝钏的条件,像一把尖刀,插进了他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他有愧。

他对王宝钏,有着天大的愧疚。

当年,他兵败被俘,被代战所救。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借助西凉的力量东山再起,他隐姓埋名,娶了代战。

他不是没有想过王宝钏。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都会想起那个在寒窑里等他的妻子。

但现实的洪流,推着他一步步向前。

他有了新的家庭,新的责任,新的野心。

回去的路,变得越来越遥远。

他只能安慰自己,等他成功的那一天,再回去,给她百倍千倍的补偿。

如今,他成功了。

他成了天下的主宰。

他以为,他可以轻易地抹平过去的创伤。

可他错了。

王宝钏,用一种最激烈的方式,告诉他,有些债,是必须要还的。

而且,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清清楚楚地,还。

他不能答应。

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帝王的权威将荡然无存。

他要如何面对西凉的代战和她的孩子们?

他要如何面对那些追随他打下江山的文武百官?

他们会怎么看他?一个为了女人,而自揭其短的懦弱君王?

可是,他能不答应吗?

王宝钏的眼神,那么决绝。

他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如果他拒绝,他将永远失去她。

他也会失去天下人的心。

一个连为自己妻子讨回公道都不敢的皇帝,又怎么能指望他为天下的百姓做主?

他这个皇位的合法性,本就建立在他“薛平贵”这个身份之上。

而王宝钏,是他这个身份,最重要的证明。

是他的“根”。

代战,代表着他的现在和未来。

而宝钏,代表着他的过去,和他的本心。

他第一次发现,坐上这把龙椅,并非只有无上的权力。

更有,无法挣脱的枷锁,和撕心裂肺的抉择。

09

三天后。

薛平贵再次召集了文武百官。

这一次的朝会,气氛格外凝重。

我,依然穿着那身粗布衣衫,抱着我的血色罗裙,站在大殿的中央。

薛平贵坐在龙椅上,脸色肃穆。

他看着我,也看着满朝文武,沉声开口。

“今日,不议国事。”

“只审一案。”

“原告,王宝钏。”

“被告,丞相王允,以及……朕。”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王允当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百官们交头接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要亲自下场,当自己的被告?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千古奇谈。

薛平贵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只是看着我。

“王宝钏,你可以开始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了那件血色罗裙。

我从十八年前的那个雪夜开始说起。

说到与父决裂,说到寒窑拜堂。

说到他远征沙场,说到我苦苦等待。

我将这件罗裙上的每一处污渍,每一片血痕的来历,都清晰地,说了出来。

我说到被亲人欺辱,说到与野狗抢食。

说到冬日里刺骨的河水,说到病痛中无助的黑夜。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控诉。

我只是在陈述。

陈述一个女人,在这十八年里,是如何活下来的。

大殿里,鴉雀無聲。

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在梁柱间回荡。

起初,百官们还带着看热闹的心态。

渐渐地,他们的神情,变得凝重。

许多从底层爬上来的官员,更是感同身受,眼眶泛红。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龙椅上的薛平贵身上。

“陛下,我的话说完了。”

“这十八年的罪,你认,还是不认?”

薛平贵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我的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件血色罗裙。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对着我,对着那件罗裙,深深地,弯下了腰。

“我认。”

“是朕,负了你。”

那一刻,我强忍了十八年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10

那场审判,震动了整个长安。

丞相王允,被罢官免职,遣返乡里,终身不得回京。

曾经欺辱过我的王家亲戚,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处。

薛平贵下了一道罪己诏,向天下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同时,他颁布了一道新的法令。

凡是为国出征的将士,其家眷由国家供养,任何人不得欺辱,违者严惩不贷。

这道法令,被后世称为“宝钏法”。

我最终,还是接受了皇后的册封。

册封大典那天,我没有穿华丽的凤袍。

我穿着的,是那件血色罗裙。

是我,亲手将它清洗干净,又一针一线,将破损的地方,细细缝补好。

它不再是一件证物。

它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薛平贵没有再劝我。

他只是在我身边,为我建了一座“思苦园”。

园子里,仿照当年的样子,盖了一座寒窑。

他说,这是为了提醒他,也提醒后世的君王,永远不要忘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与他的关系,很微妙。

我们不再像年少时那般,有说不完的情话。

十八年的鸿沟,不可能轻易填平。

他依然是皇帝,会为了平衡前朝后宫,去西宫看望代战和她的孩子们。

我也不再是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小女人。

我开始学习处理后宫的事务,开始关注民间的疾苦。

我用我的身份,去帮助那些和我一样,被命运亏待过的女子。

他给了我一个帝国,但我却拿回了我自己。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和他并肩坐在寒窑前的石凳上。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他看着我,忽然开口:“宝钏,你后悔过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后悔过,在那些快要活不下去的夜里。”

“但现在,不悔了。”

他给了我至高的荣耀,可我真正想要的,他早已给不起。

而我,也不再需要。

在这座深宫里,我们看着彼此,不再是单纯的丈夫与妻子,而是两个被命运打磨过的幸存者。

他统治着他的大唐,而我,终于成了我自己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