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总说加班,我在他车里发现,一套粉色公主裙
发布时间:2025-12-10 01:57 浏览量:1
我拉开副驾驶座前的储物箱,想找包纸巾,却摸到一团柔软光滑的料子。拽出来一看,是条裙子,粉得扎眼,领口缀着一圈廉价亮片,裙摆蓬得像蛋糕。尺寸很小,是个小女孩的。我脑子嗡地一声,手僵在那里。
儿子李锐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车载蓝牙自动接通,他声音带着惯常的疲惫:“妈,晚上别等我吃饭,项目赶工,又得通宵。”
我盯着手里那抹刺眼的粉,喉咙发紧:“又加班?这周第几天了?”
“没办法,年底都这样。您先吃,早点休息。”他语速很快,背景音里有模糊的音乐声,不像在办公室。
“你在哪儿呢?”我问,声音有点抖。
“公司啊,还能在哪儿。妈,我这边忙,先挂了。”
电话断了。我把裙子攥得紧紧的,亮片硌着手心。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三个月,他每周至少三四天说加班,回家时身上有时有淡淡的烟味,可他根本不抽烟。车里还出现过陌生的卡通发绳,半盒没见过的薄荷糖。现在,是这条裙子。
我没回家,把车开到他公司楼下。停车场里,他那辆银色轿车不在往常的位置。我坐在自己车里,等到晚上九点,才看见他的车灯晃进来。他停好车,一个人下来的,手里只拎着公文包,快步走向电梯。我悄悄跟过去,隔着玻璃门,看见他等电梯时,低头按手机,嘴角很轻地扬了一下。那表情,我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了,是一种松弛的、带着暖意的笑,不是对我这个妈,也不是对工作。
第二天是周六,他说要加班。我提前去了他家,用备用钥匙开门。家里整洁得过分,空气清新剂味道很浓,像在掩盖什么。我仔细地看,卫生间洗漱台上,多了一瓶儿童用的草莓味洗发水,卡通包装。客厅角落,有个小小的、颜色鲜艳的塑料凳子,塞在茶几下面。我坐在沙发上,心一直往下沉。
晚上他回来,看到我在,愣了一下:“妈,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加班辛苦了。”我盯着他。
他避开我的眼神,脱外套:“嗯,有个bug一直调不好。”
“李锐,”我叫他全名,他身体微微一僵,“你车里那条粉色裙子,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脸上血色褪去,张了张嘴:“什么……裙子?”
“小女孩的裙子,粉色的,在你副驾驶抽屉里。”我站起来,“谁家的孩子?”
他眼神慌乱,舔了舔嘴唇:“妈,您别乱翻我东西。那……那是同事的,她女儿表演节目,临时放我车上的,忘了拿。”
“哪个同事?叫什么?我打电话问问。”我拿起手机。
“妈!”他声音提高,带着恼火,“您能不能别管这么多!我这么大个人了,有点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自己的东西?这是一条小女孩的裙子!”我声音也抖起来,“李锐,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外面有家了?有孩子了?”这话问出来,我自己先被刺痛了。他爸去世早,我拼命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书买房,眼看着他三十多了还不结婚,介绍对象总推脱,现在车里冒出小女孩的裙子。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沉默了很久,客厅里只有钟摆的声音。最后他抹了把脸,声音沙哑:“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说啊!”
他又不吭声了,转身往卧室走:“您让我静一静。这事您别管。”
我没法不管。接下来几天,我像着了魔,查他行车记录仪(被他发现格式化了),去他公司附近转悠(没看到异常),甚至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参与了什么非法勾当。那条裙子像根刺,扎在我心口。
一周后,我决定直接摊牌。我算好他下班时间,堵在他公司地下车库。他看见我,吓了一跳:“妈,您怎么又……”
“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拉开他车门坐进去。
“去哪儿?我晚上有事。”
“耽误不了你多久。”我系好安全带,“走吧,去西郊,阳光福利院。”
他猛地扭头看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恐慌?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
“我打听过了,”我看着前方,尽量让声音平静,“你最近几个月,每周都去那里两三次。车里的小凳子,洗发水,都是给福利院孩子的,对吧?那条裙子,也是?”
他发动了车子,开得很慢,半晌才说:“……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骗我,说你加班,其实是跑去福利院。为什么?”我转向他,“做义工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喉结滚动,车子拐上通往西郊的路。天色渐渐暗了,路灯亮起。
“因为……”他声音很低,“因为那里有个孩子,叫朵朵。四岁,有先天性心脏病,左腿轻微残疾。”他顿了一下,像是在积蓄勇气,“我……我想领养她。”
我耳朵里嗡鸣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想领养朵朵。”他重复了一遍,这次清晰了很多。
“你疯了?!”我脱口而出,“你还没结婚!一个大男人,领养一个有病的孩子?你以后怎么办?别人怎么看你?你的工作,你的生活……”
“我的生活一直没什么意思!”他突然打断我,声音激动起来,“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妈,我知道您为我付出一切,盼着我成家立业,按部就班。可我做不到!我相亲,谈恋爱,总觉得隔着一层,没法把心交出去。直到在福利院遇到朵朵……”
他眼睛看着前方的路,有点红:“她那么小,那么瘦,看见我就笑,伸手要我抱。她叫我‘李爸爸’。妈,那种感觉……就像心里有个一直空着的地方,突然被填满了。我想照顾她,想看着她长大。”
我浑身发冷,又觉得一股火往上冒:“你想当爸爸?可以啊!你正正经经结婚,生一个!领养一个病孩子,你是给自己找包袱背一辈子!”
“那不是包袱!”他争辩,“朵朵很聪明,很乖。她的病可以做手术,腿也能康复。福利院条件有限,她需要更好的照顾,需要一个家。”
“那也不是你的责任!”
“我想负这个责!”他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妈,我三十三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遇不到想结婚的人,但我想当朵朵的爸爸,这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我气得发抖,“你瞒着我,骗我,就是错!你把我当什么?外人吗?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
“我跟您商量,您会同意吗?”他苦笑,“您现在的反应,不就是答案吗?”
我噎住了。是啊,如果他事先告诉我,我会同意吗?我恐怕会千方百计阻止。我看着儿子紧抿的嘴唇和泛红的眼眶,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我忽然想起他小时候,抱回来一只受伤的流浪猫,想养,我怕麻烦,怕脏,硬是让他送走了。他哭了很久。后来,他好像再没提过想养什么。
车子开进了福利院的大门。院子有些旧,但收拾得干净。几个孩子在工作人员看护下玩耍。他停好车,指了指二楼一个亮灯的窗户:“朵朵住在那边。”
我们下车,他没立刻进去,靠在车边:“妈,我第一次来,是单位组织的公益活动。后来就自己常来。朵朵跟我亲,其他志愿者都说,她好像就认我。我给她买裙子,买小凳子,给她洗头,讲故事。看着她一天天开朗起来,我觉得……特别踏实。”
他看向我,眼神里有恳求,也有坚持:“我知道这很难,要办很多手续,要面对很多问题。但我查过了,单身男性符合条件也可以领养。我的收入、住房都达标。我想试试。”
一个工作人员从楼里出来,看见李锐,笑着打招呼:“李哥来啦?朵朵刚才还念叨你呢,说‘李爸爸今天来不来’。”
李锐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我见过的、柔软的笑容:“来了,这就上去。”
他看看我:“妈,您……要上去看看她吗?”
我心情复杂极了,愤怒、震惊、担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搅在一起。我点了点头。
跟着他走上二楼,来到一间活动室。几个孩子正在玩积木。一个穿着旧毛衣、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抬起头,看到李锐,眼睛瞬间亮了,脆生生地喊:“李爸爸!”她放下积木,有些吃力但很快地跑过来,扑进李锐怀里。李锐弯腰把她抱起来,动作熟练自然。
小女孩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肩上,然后才注意到我,怯生生地看过来。
“朵朵,这是奶奶。”李锐轻声说。
朵朵眨了眨大眼睛,小声叫:“奶奶。”
那声音细细的,像小猫。我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心里那堵坚硬的墙,突然裂开了一道缝。我僵硬地应了一声:“哎。”
李锐抱着朵朵,给她介绍我,又拿出带来的新图画书。朵朵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讲故事,不时抬头看看我。我发现,她的眼神很清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待了一会儿,我们离开福利院。回程路上,我们都沉默着。
快到家时,我开口:“她的病,手术要多少钱?能治好吗?”
李锐立刻回答:“我问过医生,手术加上后期康复,大概需要二十多万。成功率很高,术后能和正常孩子差不多。就是……术后护理要精细。”
“二十多万……”我喃喃道。对他而言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拿不出来。
“钱我可以攒,可以借。”他急忙说,“只要您……不反对。”
我没说反对,也没说同意。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子里全是朵朵怯生生喊“奶奶”的样子,还有儿子抱着她时,脸上那种真切的光芒。那光芒,在他按部就班上班下班的日子里,我从没见过。
接下来的周末,我又去了一次福利院,没告诉李锐。我单独见了院长,了解了朵朵的情况。她出生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因为先天疾病。院长说起李锐,满是赞赏:“小李是个难得的好心人,有耐心,负责任。朵朵特别依赖他,这孩子敏感,谁对她好,她心里明白。”
我看着在院子里,被李锐扶着慢慢练习走路的朵朵,她走得很吃力,但仰着小脸对李锐笑。阳光照在他们身上。
又过了两周,李锐正式提交了领养申请。他告诉我时,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脸色。
我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你自己想清楚。以后的路,会很难。”
“我想清楚了,妈。”他眼神坚定,“再难,也是一家人在一起。”
“手术费,还差多少?”我问。
他愣了一下:“我存了八万,公积金能提取一些,大概还差十万。”
“我这儿有六万,你先拿去用。”我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存折,“剩下的,你再想办法。不够……我再找我老姐妹借点。”
他眼睛一下子红了:“妈……您……”
“别您啊您的了。”我鼻子也有点酸,“孩子手术要紧。既然你铁了心,那……那就接回家吧。家里多个孩子,也热闹。”我说不出更煽情的话,转身去厨房,“晚上想吃什么?以后有孩子了,总不能天天外卖。”
他站在厨房门口,声音哽咽:“妈,谢谢您。”
“谢什么,”我背对着他,擦了下眼角,“以后累的时候,别怨我就行。”
手续办得比想象中顺利。半年后,朵朵出院了,手术很成功。接她回家那天,她穿着一条新的粉色裙子(李锐买的,这次我挑了料子好的),紧紧拉着李锐的手,又偷偷看我。
我蹲下身,尽量让声音柔和:“朵朵,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是奶奶。”
她轻轻走过来,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脸。很轻,有点痒。然后,她小声但清晰地说:“奶奶,家。”
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李锐也红了眼眶,把我们俩一起搂住。
朵朵正式成为我们家的一员。日子一下子变得忙碌、嘈杂,也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温暖。李锐依然上班,但很少“加班”了,准时回家陪朵朵做康复,讲故事。我负责做饭,接送她去康复中心(李锐给我买了辆轻便的电动车),学着给她扎小辫。朵朵很乖,也很聪明,学东西快,越来越爱笑。
有一天晚上,朵朵睡着了。我和李锐在客厅,他给我削苹果。
“妈,当初……对不起,不该瞒着您。”他旧事重提。
“行了,过去的事了。”我摆摆手,“现在这样,挺好。”
“就是让您受累了。”
“累是累,心里踏实。”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很甜,“看着朵朵一天比一天好,看着你有点当爹的样子,我觉得……你爸要是知道,也能放心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窗外月色很好。
朵朵的腿恢复得不错,已经能自己走稳了。她上了家附近的幼儿园。老师夸她适应能力强。周末,我们三个人有时去公园,有时就在家。李锐的车里,现在常备着朵朵的水壶、小零食和备用衣物。那条最初的粉色公主裙,洗净收好了,李锐说,等朵朵再大点,告诉她这条裙子的故事。
生活仿佛走上了另一条轨道,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却充满了扎扎实实的烟火气。我偶尔还是会担心未来,担心朵朵的身体,担心李锐的个人问题。但看着他们父女俩在一起的样子,那些担忧似乎又没那么重要了。
一天下午,我接朵朵从幼儿园回来,在小区门口碰到以前的老邻居。她看着朵朵,好奇地问:“哟,这小姑娘真俊,谁家的?”
朵朵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弯腰把她抱起来,对邻居笑了笑,坦然地说:“我孙女。”
声明:虚构演绎,故事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