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打工好几年,回家后我才发现,自己成为了村里那个最穷的人
发布时间:2025-12-12 20:18 浏览量:2
好几年没回老家,去年回家,一下大巴车我就傻眼了。
每家每户的院子里几乎都停着一辆车,最差的也是十来万的国产SUV。
我拖着个掉轮子的行李箱,站在路边等三轮车,那叫一个寒酸。
“嘿!这不是强子吗?”一辆白色轿车停在我旁边,车窗摇下来,是我初中同学大刘。
“我捎你一段!”
上车后我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座椅是真皮的,车里还有股香水味。我记得大刘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一直在镇上混。
“现在干啥呢,车不错啊。”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点。
“自己在家养猪呗,瞎忙。”大刘转着方向盘,“你呢?在深圳肯定混得不错吧?”
我嗓子发干:“还行,就那样。”
车开进村里,我更懵了。记忆中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好多家都盖起了二层楼,贴着亮晃晃的瓷砖。张家门口那辆本田,少说二十万。李家院里停着皮卡,还是新的。
我家在村西头,还是那排平房。墙没刷,瓦片掉了好几块。邻居家的楼高,把我家的阳光都挡没了。
“妈,我回来了。”
我妈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怎么又瘦了?”
我爸蹲在门口抽烟,看见我,点点头:“回来就好。”
晚上吃饭,一桌子都是我爱吃的。我妈不停给我夹菜,我爸开了瓶酒。
“村东头老王家儿子,你的老同学,去年在县城买了房,三室两厅。”
“你表弟在镇上开的店,今年又扩了一间。”
“前院陈叔家闺女,做自媒体,一个月能挣这个数。”我爸伸出一只手,正反翻了翻。
我闷头吃饭,腊肉很香,但我咽不下去。
我在深圳,早上六点起床挤地铁,晚上加班到十点。租的房子不到二十平,一个月工资一半交房租。八年了,存款不到五万。公司里年轻人一茬茬地来,我都三十了,还是个普通职员。
吃完饭,我去村里小卖部买烟。店主是发小阿斌,小时候一起光屁股下河摸鱼的。
“强子!啥时候回来的?”阿斌扔给我一支烟。
“今天刚回。”我看着他店里新装的冰柜、货架上满满的货,“生意不错啊。”
“糊口呗。”阿斌笑,“比不了你们在大城市的。”
我心里苦笑,他这店至少一百平,货架上光是烟就十几种。我每天在写字楼里点头哈腰,挣得不一定有他多。
“你房子什么时候盖的?”我记得前几年回来,他家还是老房子。
“去年,花了我三十多万。”阿斌说得轻描淡写。
三十万,我得在深圳不吃不喝干五六年。
那晚我失眠了,躺在从小睡到大的硬板床上,听着外面起起伏伏的狗吠声。我想起公司的格子间,想起合租屋永远堵塞的马桶,想起老板说“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八年,我得到了什么?一身职业病,越来越少的头发,和越来越深的焦虑。
而那些留在村里的人,房子有了,车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前不久,几个老同学聚了聚。在镇上最好的饭店,大刘做东。
一桌子人,有养猪的的,有种苹果的,有当老师的。最不济的也在镇上开了店,有房有车。
聊起来,他们都说羡慕我:“还是你们在大城市的好,见世面。”
我喝多了,随口说道:“见啥世面,见人山人海,见加班到半夜。”
桌上瞬时间静了一下,大刘拍拍我:“其实我们才羡慕你。你在外头闯过,见识过。我们这些人,一辈子就在这山沟里打转。”
阿斌也说:“你是不知道,村里这些活,看着挣钱,其实辛苦得很。我凌晨四点就得去进货,一年到头没几天闲。”
“不仅如此,而且风险大,”养猪的同学接话,“前年闹猪瘟,我一晚上死了几十头猪,坐在猪圈里哭到天亮。”
他们开始说各自的难处,货款收不回来,客户赖账,竞争越来越激烈,孩子上学要去县城陪读……
那晚我喝醉了,但脑子异常清醒。
回深圳的前一天晚上,我爸来我屋里。
“下个月,我跟你妈想把房子翻修一下。”他说。
“哪来的钱?”
“你这些年寄回来的,我们都没动。”我爸点了支烟,“加上家里有点积蓄,够盖一层了。”
我愣住了,每个月二千,我寄了六年。
“你在外头不容易,我们知道。”我爸吐了口烟,“村里这些人,房子盖得高,车开得好,但欠一屁股债的有的是,咱不跟人比这个。”
“你妈总说,你在外面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走的那天,我没让任何人送。拖着修好轮子的行李箱,走到村口等车。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村里陆续亮起灯。张家的狗叫了两声,李家传来做饭的声音。
大巴车来了,我上了车。车子发动时,我看着渐渐远去的村庄,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在外面这八年,没攒下钱,没买上房,没开上车。如今自己也已经三十的人了,父母也老了。
但我见过凌晨三点的深圳,知道地铁怎么换乘最快,吃过十八个省份的菜,跟天南海北的人打过交道。
他们在村里守着家,挣了钱,盖了房,活得踏实。我走出去,没挣到钱,但看到了另一片天。
最终,我还是回了县城,回村以后,我发现自己是混得最差的。但奇怪的是,我心里反而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