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我在儿子家带了3年孙子，临走时，我扇了33岁儿子两耳光

《退休后，我在儿子家带了3年孙子，临走时，我扇了33岁儿子两耳光》

三年了。窗外的梧桐绿了三次，黄了三次。我的皱纹里，藏满了这座城市的晨光和夜露。

来时行李箱装得满满。装着老家的腊味，装着绣花的围裙，装着一颗扑腾腾的心。走时行李轻了许多。

腊味早化在每日的炊烟里，围裙边角磨起了毛球。心却沉甸甸的，坠着些说不清的东西。这三年，我熟悉了小区每一条小径。

知道东门菜最新鲜，知道哪棵树下风最软。我的世界缩小成一百二十平米，又放大成孩子眼里的星辰大海。

清晨六点的厨房灯总是我先点亮。熬粥的雾气爬上玻璃，画着谁也看不懂的画。

孩子的笑声从卧室传来，那是我听过最清澈的钟声。可有些东西，悄悄变了。

就像阳台上那盆茉莉，我天天浇水，它却渐渐黄了叶子。儿子越来越像当年的我。眉头总锁着，脚步总是急。

只是他锁的是报表和账单，我当年锁的是柴米和远方。饭桌上话越来越少。

他盯着手机，我望着他。中间隔着热汤的雾气，像隔了一条缓缓涨潮的河。直到那天黄昏。

孩子摔了跤，哭得震天响。我急着去扶，儿子却先开了口：“妈，您别总这么惯着。”

那句话很轻，落在地上却很重。砸碎了三年来小心翼翼捧着的什么。

原来我熬的汤太咸了，原来我哄睡的歌太旧了，原来我给的拥抱太紧了。

原来这座精心打理的家，在他们眼里成了别人的客厅。临走前夜，我收拾阳台。

那盆茉莉竟然冒了新芽，在旧叶中间，怯生生的绿。儿子站在门口看我，灯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

突然想起他三岁那年，也是这样站在门口，等我下班回家。我的手比心先动了。

两记耳光，很轻，轻得像三十年前，拂去他脸上蒲公英的绒毛。不是愤怒，是告别。

告别那个还需要我的孩子，告别这三年错位的时光。他愣住了，眼圈慢慢红起来。忽然深深弯下腰：“妈，对不起。”

三个字，像三块糖，化开所有苦涩。我没有抱他，只是拍拍他的肩。

像当年送他上学那样，轻轻推了他一把。火车站台的风很大。儿子抱着孙子站在远处，孙子挥舞着小手。

我转身走进车厢，没有回头。车窗映出我的脸，皱纹深深，却舒展着。终于懂了——

爱不是紧紧攥着，而是放手后，那根看不见的线。它会牵着我们，在各自的生活里，好好走下去。

就像那盆茉莉，总要经历几次黄叶，才能在新芽里，找到自己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