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女儿放学翻到前夫纸条,那句“穿新裙子”让我想起离婚前的雨

发布时间:2025-05-27 21:38  浏览量:30

幼儿园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捏着接送卡的手心里全是汗。九月的风裹着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来,在脚边蜷成只褪了色的黄蝴蝶。

"糖糖!"有人喊。我踮起脚,就看见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扒着栏杆,圆眼睛忽闪忽闪像两颗小葡萄。她一眼瞅见我,立刻蹬着小皮鞋扑过来:"妈妈!"

我蹲下身接住她,怀里软乎乎的。她抱着的小熊布偶掉了只眼睛,那是去年生日陈远蹲在台灯下缝的,针脚歪歪扭扭。糖糖把脸贴在我脖子上,发顶飘着幼儿园肥皂粉的香:"妈妈今天来得最早!"

我笑着帮她理歪了的蝴蝶结,手指碰到书包侧袋。里面装着皱巴巴的画纸和半截彩笔,翻到底时,一张折成小方块的便签"刷"地滑出来。

指尖刚碰到那方小纸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展开时,陈远的字迹撞进眼睛——潦草却认真,像他从前给我写情书时的模样:"糖糖,妈妈来接你的时候,记得穿新裙子。"

"妈妈你看!"糖糖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小手指戳着便签,"爸爸早上塞我书包里的,说是秘密任务。"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玩滑梯时蹭的草屑,"妈妈,我今天穿的是新裙子吗?"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裙子。藕荷色的蓬蓬裙,裙摆绣着歪歪扭扭的小草莓——上周逛商场,她扒着玻璃柜台看了十分钟,我摸着标签上的价格,借口"回家让爸爸买"拉走了她。

"是新裙子,糖糖穿得真好看。"我喉咙发紧,把便签塞进裤兜。糖糖蹦蹦跳跳往前走,马尾辫上的粉色皮筋晃啊晃,像极了去年春天她第一次上幼儿园那天。

那天也下着雨。陈远举着伞送我们,糖糖攥着我的衣角,小指甲都快掐进我肉里。他蹲下来给女儿擦眼泪,雨丝沾在他发梢:"糖糖最勇敢了,妈妈下班就来接你。"我站在旁边看他,突然想起前晚的争吵——他说我总加班,连女儿的家长会都没去;我说项目到了关键期,多赚点钱才能换大点的房子。

后来雨越下越大,我们的声音也越吵越响。他摔了我刚泡的咖啡,褐色液体溅在新买的蓝裙子上。那是他送我的结婚三周年礼物,我宝贝得很,每天叠衣服都要多摸两把。咖啡渍渗进布料的瞬间,我闻到焦苦的味道,像心被撕开了道口子。

"林小满,你心里只有工作!"他吼完摔门出去,我蹲在地上哭。蓝裙子上的污渍像块伤疤,雨水顺着窗户缝滴进来,打湿了我脚边的拖鞋。

三天后我们领了离婚证。他搬去公司附近的公寓,我带着糖糖住回老房子。离婚协议写着他每周六接糖糖,可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来接——上周末他说临时出差,我鬼使神差就来了。

"妈妈,爸爸说新裙子要配新鞋子。"糖糖突然拽我袖子,仰起脚给我看,白色小皮鞋擦得锃亮,鞋头的粉色蝴蝶结歪歪扭扭,"爸爸早上给我擦的,他说妈妈以前总帮我擦鞋,现在换他来。"

我鼻子一酸。以前确实是我每天蹲在玄关给她擦鞋,陈远总说"小孩穿什么讲究",现在倒学得有模有样。路过小区便利店,糖糖拽着我往里面钻:"爸爸说妈妈爱吃话梅糖,要给妈妈买!"她踮着脚够到货架顶层,举着包蜂蜜味话梅糖塞我手里,"爸爸还说,妈妈最近瘦了,要多吃饭。"

回到家,糖糖趴在茶几上画蜡笔画。我去厨房热牛奶,裤兜里的便签硌着大腿。展开再看,纸角有点毛边,像是被反复折过。陈远的字里有股小心翼翼的劲儿——以前他写便签总龙飞凤舞,说"反正你看得懂"。

手机突然震动,是陈远发来的消息:"糖糖今天乖吗?"

我盯着屏幕,想起离婚那天他说的"以后别联系"。拇指在键盘上悬了又悬,最后只发了个"乖"字,像怕多打一个字就会漏了心事儿。

"叮",他秒回:"她书包里的便签看见了吧?"

我攥紧手机:"嗯。"

"上周她翻出你那条蓝裙子,问我'妈妈为什么不穿了'。"他发来一段语音,背景音里有公交车报站声,大概刚下地铁,"我才想起来,上次吵架溅到咖啡的那条。其实...我后来偷偷拿去洗衣店了,他们说能洗掉。"

我愣住。那条裙子我早扔了,想着反正脏了,留着添堵。

"糖糖说你最近总穿旧T恤,她想要妈妈漂漂亮亮的。"他的声音有点哑,"我就是...想让她高兴。"

抽油烟机嗡嗡响着,我突然想起陈远第一次给我买裙子的样子。那时我们刚毕业,租着十平米的隔断间,他发了第一笔奖金,拉着我去商场挑了条蓝裙子,说"我老婆穿这个最好看"。那天他把工资卡塞给我:"以后你负责管钱,我负责让你穿新裙子。"

可后来他总说"那条裙子还能穿",我也觉得"没必要浪费"。我们都忘了,当初他买裙子是为了让我开心,不是为了省着不穿。

"妈妈!"糖糖举着画跑过来,鼻尖沾着点蜡笔屑,"我画的是爸爸妈妈和糖糖,我们在公园玩,妈妈穿蓝裙子,爸爸穿白衬衫!"画纸上三个圆头圆脑的小人,妈妈的裙子被涂成了钴蓝色,比天空还亮。

我蹲下来抱她,她身上还带着蜡笔的香味:"糖糖希望爸爸妈妈一起玩呀?"

"嗯!"她用力点头,发顶的羊角辫都晃散了,"爸爸昨天说,等我生日,要请妈妈吃蛋糕。妈妈你会来吗?"

我喉咙发紧。糖糖的生日是下个月五号,去年那天我在公司加班到十点,陈远带着她在餐厅等了两小时,最后只能打包蛋糕回家。她抱着蛋糕盒说:"妈妈忙完就开心了。"

手机又震,是陈远发来的照片——那条蓝裙子挂在衣架上,咖啡渍的位置干干净净,像从来没存在过。

"洗衣店说用了特殊药水,没伤料子。"他又发,"你要是不嫌弃,周末我给糖糖送过来?"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风里飘着桂花香。糖糖趴在我肩上打哈欠,小胳膊圈着我的脖子,暖乎乎的像团小太阳。

或许我们都该试试,不为别的,就为糖糖眼里那点期待。可又怕重蹈覆辙,怕那些没解决的矛盾卷土重来。

糖糖睡着后,我翻出压在箱底的蓝裙子。陈远说得对,洗衣店手艺真好,那片污渍真的没了。我对着镜子比划,裙扣是珍珠的,指尖碰到布料时,忽然想起他第一次给我系裙扣的样子——手忙脚乱,把我逗得直笑。

裙角扫过小腿,像一阵蓝色的风。窗外的月亮很圆,我盯着手机里陈远的消息,突然很想问问他:"那条裙子,你留了多久?"

可最终只是把裙子挂回衣柜,在糖糖的画背面写了句话:"糖糖的生日,妈妈一定穿蓝裙子。"

不知道陈远看到这句话时,会不会想起那年春天,他举着伞站在幼儿园门口,雨丝沾在发梢,却笑得比阳光还亮。

要是你,会穿那条蓝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