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上门我选糟糠妻,三十年后赢麻了!
发布时间:2025-06-06 17:13 浏览量:28
后窗玻璃被敲得咚咚响时,我正蹲在院角给秀芬的茶花浇水。喷壶里的水珠顺着花瓣往下淌,在泥地上洇出个小水洼。抬头一瞧,老槐树底下停着辆黑轿车,反光镜上的红绸子还没摘,在风里晃得人眼晕。
车边站着个穿墨绿大衣的女人。她头发盘得整整齐齐,可那双眼——活像三十年前蹲在晒谷场看我修拖拉机的林小满。
"柱子哥。"她喊我小名,声音轻得像片柳絮,飘到我耳朵里却重得慌。
喷壶"当啷"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湿了裤脚。我盯着那抹墨绿,喉咙像塞了把晒干的玉米须,又痒又疼。
秀芬从鸡舍钻出来时,蓝布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玉米渣,鬓角的碎发被鸡毛蹭得翘起来。她用沾着鸡粪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问:"谁呀?"
"以前...县农机站的同事。"我声音发哑,指甲无意识抠着茶花枝上的刺。
林小满踩着高跟鞋"哒哒"走过来,鞋跟敲在青石板上,像敲在我心口。"秀芬姐,还记得我吗?"她笑得眼尾微弯,"我是小满,当年总去你们家借醋的那个。"
秀芬眯起眼笑出细纹:"哎哟,是小满啊!快进屋坐,我刚煮了红薯粥,甜着呢。"她转身拽我胳膊,"愣着干啥?把堂屋那把藤椅搬出来,别让客人坐小马扎硌着。"
搬椅子时,我听见她们唠嗑。小满说:"秀芬姐现在可了不得,我在新闻里看过你们村的合作社,上省台了呢。"秀芬直摆手,围裙带子都晃起来:"啥了不得,就带着乡亲们养点土鸡,卖点土鸡蛋。倒是小满你,听说开了好几家公司?"
三十年前的风突然灌进耳朵里。那时候我在县农机站当学徒,林小满是站长闺女,刚从省城来。她扎着麻花辫,白衬衫永远洗得泛着蓝光,蹲在拖拉机旁看我拆发动机,眼睛亮得像星星:"柱子哥,你拆零件的样子像在解数学题。"
我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搓了搓:"我初中都没念完,解啥题。"
"我教你啊。"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硬皮本,封皮磨得发白,"这是我整理的机械原理,你晚上打着手电筒也能看。"
后来她总往我宿舍跑,布包里装着油饼、橘子,还有包在报纸里的烧麦,说省城的烧麦没咱县的香。有天傍晚她靠在门框上,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麻花辫梢沾着点草屑:"我爸调回省城了,下个月走。"
我擦扳手的手顿住,扳手"当"地掉在铁盆里,溅起油花。"那...挺好。"我说。
"柱子哥!"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手指凉得像冬天的自来水,"跟我去省城吧。我爸说能给你找个好厂子,咱们...咱们可以..."
我抽回手,指甲盖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眶发热:"我妈病了,离不开人。秀芬她...每天帮我家挑水劈柴。"
那天的风真大啊,把晒谷场的苞谷叶吹得哗哗响。小满的麻花辫散开了,她蹲在地上捡被风吹跑的机械笔记,白衬衫角被风掀起,像只扑棱着翅膀的白蝴蝶。我站在原地,看她捡一张,风又吹走一张,看她鼻尖沾了灰,看她眼眶发红,就是挪不动脚。
后来秀芬成了我媳妇。她手巧,纳的千层底能穿一冬不磨破,腌的酸辣椒能香满整条街。我妈临终前拉着她的手掉眼泪:"苦了你了,这傻小子..."秀芬给我妈擦脸,说:"妈,我乐意。"她擦着擦着,眼泪掉在我妈手背上,烫得我心发颤。
头几年难啊。我在镇农机站上班,秀芬种三亩地,养二十只鸡。有回下暴雨,鸡棚塌了半边,她打着手电筒在雨里扑腾,捡被压在草堆里的鸡。第二天她烧得直说胡话:"柱子,别让鸡冻死...别让鸡冻死..."我握着她发烫的手,看她睫毛上还沾着雨珠,心里跟刀割似的。
后来政策好了,秀芬把鸡群扩大到两百只,又拉着村里婶子们搞合作社。她没读过多少书,可认死理:"咱的鸡蛋得是土鸡蛋,饲料鸡下的蛋咱不混着卖!"有回贩子想压价,她把装饲料蛋的筐"哐当"扣在地上:"您要觉得不值钱,去别村收吧!"
再后来合作社越做越大,县里给拨了地建鸡舍,秀芬成了理事长。去年她去省城开农博会,回来时塞给我一双皮鞋:"试试,人家说这叫'商务款',你开会穿。"我穿着挤得脚疼,可看她眼里的光,跟当年蹲在鸡棚里数小鸡时一模一样——亮堂堂的,能照亮整间屋。
"柱子哥,当年我走的时候,把那本机械笔记埋在老槐树底下了。"林小满的话打断回忆。她端着秀芬递来的粗瓷碗,红薯粥在碗里晃荡,像晃着三十年前的旧时光。
我猛地抬头。老槐树?三十年前那棵老槐树早被雷劈了,前年才新栽了棵小树苗,细得风一吹就晃。
"我知道树没了。"她笑了,眼角的细纹像片小叶子,"就是突然想起来,那时候总觉得能把什么都藏住,藏在树底下,藏在心里。"
秀芬给她续粥,勺子碰着碗沿叮铃响:"小满,留这儿吃饭吧?让柱子去地里拔两棵青菜,再杀只土鸡,咱吃现宰的。"
"不了。"林小满站起来,大衣下摆扫过青石板,"我还要去镇上谈个项目。"她从包里掏出个红盒子,"这是给秀芬姐的,我在法国带的护肤品,说是抗皱的。"
秀芬急得直推,手都抖了:"使不得使不得,我这脸抹雪花膏就行,怪浪费的。"
"拿着吧。"林小满把盒子塞进她手里,转身看我,眼睛里有什么闪了闪,"柱子哥,保重。"
轿车开走时,卷起的风掀起秀芬的围裙角。她站在老槐树苗旁,阳光透过新抽的绿芽洒在脸上,手里还攥着那盒护肤品,指节都发白了。
"你说,"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着风,"当年你要跟小满走了,现在会是啥样?"
我捡起地上的喷壶,给茶花浇水。水珠落在花瓣上,滚进花心里,像滴没掉下来的眼泪。"啥样不知道,"我摸了摸秀芬围裙上的玉米渣,"反正现在这样挺好。"
秀芬笑了,围裙上的玉米渣掉在地上,被风卷着滚远。远处传来合作社鸡舍的叫声,此起彼伏,像首没调的歌,却比啥都热闹。
要是你,会怎么选呢?是跟着心里的喜欢远走高飞,还是守着眼前的踏实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