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伙三年才醒悟：女人深情背后，我只图这三样

早晨五点半，揉面的手又酸又胀，我正捏着擀面杖活动手腕，棉帘“哗啦”被掀开，老周端着搪瓷缸挤进来：“小芸，趁热喝口豆浆，豆子泡了一宿，香得能飘半条街。”

他眼角的皱纹像被揉皱的报纸，可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蓝布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面渣——和我身上这条是一对，去年冬天用他儿子旧校服改的，针脚还是我歪歪扭扭缝的。

“周叔，今儿得赶早。”我揉面的手没停，“对面工地新来了二十多个工人，昨儿还夸咱油条脆呢。”

老周应了声，蹲在炉前添煤块，火星子噼啪炸响。望着他微驼的背，三年前的雨夜突然清晰起来——那天我刚攥着两千块离婚补偿款从民政局出来，抱着女儿的书包在公交站躲雨，雨幕里飘来股豆香，老周的早餐摊支在站台边，正猫着腰把最后一笼包子往塑料布下收。

“姑娘，淋透了吧？”他举着伞凑过来，伞面往我这边斜了大半，“我这有热乎的，喝碗粥再走？”

我哪敢接这份好意？可女儿在电话里哭着说发烧，我捏着皱巴巴的钞票，手直抖。老周看我盯着他的铝饭盒，“咔嗒”掀开盖子：“自家熬的小米粥，放了红枣，不嫌弃就喝。”

甜丝丝的粥入了喉，老周突然说：“我老伴走得早，儿子在省城上大学。这摊子啊，就剩个热乎气儿了。”

后来我常去帮他收摊、剥葱、包包子。超市收银员的工资不够女儿学费，老周拍着案子说：“你白天来搭把手，晚上接孩子，算我雇你成不？”他给的工钱比超市多，还总往我饭盒里塞茶叶蛋，说“女同志得补补”。

“周叔，你图啥呀？”有天收摊早，我蹲在路边剥葱，随口问了句。

他擦桌子的抹布在木头上蹭出沙沙声：“图个热闹呗。我一个人吃饭，锅碗瓢盆都闷声，哪有听你和顾客唠家常，看闺女趴案子上写作业来得痛快？”

那是我头回觉得，踏实比爱情实在。

变故来得突然。去年秋天，老周的儿子周阳从省城杀回来，白衬衫扎在西裤里，皮鞋踩得地面咚咚响：“林小芸，我爸的钱你别惦记！”

我正给顾客装包子，手一抖，塑料袋“哗啦”掉地上。老周挤过来推他：“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我查了账！”周阳掏出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三年转了四万二，都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拆迁款！”他红着眼瞪我，“你天天给我爸熬小米粥，就是图他多活几年多给钱？”

我蹲下去捡塑料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老周胃不好，我确实每天五点起来熬粥，可那钱是他硬塞的“工钱”，我存着给女儿攒高中择校费呢。

“阳阳！”老周声音发颤，“小芸前儿还说，等攒够钱盘下隔壁门面，咱就不风吹日晒了。”

周阳摔门走了。那晚我蹲在摊子后抹眼泪，老周蹲我旁边一根接一根抽烟，火星子在黑暗里明灭。他突然说：“要不...咱散了吧？”

我猛地抬头，他眼睛肿得像桃：“阳阳说得对，我就是个卖早点的，给不了你啥。你跟着我，图啥呢？”

我想起上个月暴雨天，我接女儿放学路过摊子，老周举着伞站在雨里，怀里揣着保温桶：“你胃不好，我熬了南瓜粥，趁热喝。”雨水顺着帽檐淌，保温桶却干干爽爽。

“我图你踏实。”我吸了吸鼻子，“图你记得我胃不好，图你愿意和我攒钱给闺女买学区房。”

老周突然握住我的手，粗糙得像砂纸，却暖得烫人：“小芸，我...我有胃病，医生说可能要手术。”

他从裤兜摸出张皱巴巴的体检报告，边角磨得起毛，最下面一行字被手指搓得发皱：“胃溃疡，需尽早手术。”

“我怕拖累你。”他声音轻得像叹息，“阳阳说得对，我就是个没用的老头...”

“周叔！”我打断他，“前夫出轨那会儿，你说‘日子还长’；闺女发烧那晚，你背她跑了两站地去医院；你说盘下门面要在门口种月季——这些，你图啥？”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远处传来收摊的吆喝声，我突然笑了：“我图你和我一起走下去，图日子不是熬出来的，是过出来的。”

第二天周阳再来时，手里提着蓝布包着的保温桶，白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脸上还沾着点面粉。他把桶塞给老周：“妈熬的鸡汤，趁热喝。”又挠着头看我：“小芸姐，我翻了账本，你真没拿我爸的钱。”

老周舀了勺汤，热气模糊了眼镜：“阳阳，你小芸姐图的，是咱这摊子有热乎气儿。”

现在摊子还支在老地方，老周的胃病吃了药好多了。周阳周末常来帮忙，系着和我们一样的蓝布围裙，给顾客递包子时会说：“慢走啊，明儿再来。”

我蹲在案子前揉面，老周在旁边剥葱，被辣得眯起眼。阳光透过塑料布洒进来，照在他斑白的头发上，照在我围裙的补丁上。突然就懂了——女人用情深哪有什么大道理？不过图个踏实：踏实的人，踏实的日子；图个温暖：冷了有人递热粥，难了有人搭把手；图个未来：不是多风光的未来，是能一起把日子熬成热乎粥的未来。

你说，这算不算用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