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妈妈围裙藏糖霜山楂核，翻出瞬间泪崩了

厨房抽油烟机嗡嗡响着，老陈踮着脚去够窗台上那袋糖霜山楂，蓝布围裙兜着半袋红果儿，后颈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像落了层细雪。

"又偷偷藏糖霜山楂！"我抄起锅铲敲了下灶台，"大夫都说你胃黏膜薄，吃凉的准反酸。"

老陈扭头笑，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菊花："不凉不凉，刚用温水泡过的，热乎着呢。"他从围裙口袋摸出个小铁盒，"你尝尝新晒的桂花蜜，我往糖霜里调了点，甜得软和。"

我盯着他围裙口袋鼓起的包，突然想起上周收拾衣柜时，从他旧外套里抖落的半颗山楂核——红亮亮的，还粘着糖霜渣。当时他站在旁边搓手："许是早上剥山楂时掉的，没留意。"

"老陈，"我放下锅铲，"你最近是不是又偷摸吃山楂核了？"

他手里的铁盒"当啷"掉在台面上，抬头时眼神慌得像被逮住偷鱼的猫："就...就两颗，不碍事。"

我走过去拽他围裙口袋，果然摸出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颗裹着糖霜的山楂核，棱刺上还挂着亮晶晶的糖渣。老陈耳尖瞬间红到脖子根，像被戳穿谎话的孩子："我就是...看你小时候总把核攒在铁盒里，说要攒够一百颗换糖吃。"

我愣住了。三十年前纺织厂宿舍的煤炉边，我蹲在小马扎上剥糖霜山楂，红亮的果核一颗颗落进搪瓷缸，跟同院的胖丫吹牛："攒够一百颗，能去供销社换糖吃！"后来老陈追我时，我嫌他木讷，他倒把这话记死了，说要替我攒够一百颗。

"你攒了多少？"我问。

老陈搓着围裙角，从裤兜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躺着七八颗山楂核，有的沾着糖霜，有的泛着暗红。"就...就这些。"他声音越说越小，"前儿去医院复查，大夫说我这胃得养着，我就想...等攒够一百颗，咱去拍张合影，就像结婚那年在照相馆那样。"

我喉咙突然发紧。老陈胃不好是这两年的事，去年体检查出萎缩性胃炎，他总说"老毛病"，可我忙着带孙子、管社区活动，连他啥时候开始吃胃药都没留意。

那晚我翻出压箱底的红棉袄——结婚时穿的，袖口都磨得发亮了。老陈蹲在阳台翻旧相册，找出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岁的我穿着红棉袄，他穿着蓝布工装，两人站在照相馆的假松树前，我手里攥着颗糖霜山楂，他笑得露出虎牙。

"明天去公园拍吧，"老陈指着照片，"春天柳树抽芽了，比照相馆的假花好看。"

我点头，没注意到他揉着胃的手。

转折来得比春天还急。

三天后凌晨两点，老陈在卫生间吐得直不起腰。我摸他额头，烫得能煮鸡蛋。急诊室的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医生举着胃镜报告："胃角有溃疡，得住院观察。"

我攥着缴费单在走廊转圈，老陈躺在病床上打点滴，闭着眼还念叨："山楂核...塑料袋在床头柜第二层..."

护士来换药时，我帮他整理床头柜，最底层摸出个铁盒——不是当年那只缺了口的搪瓷缸，是个新崭崭的铁盒，盒面印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打开一看，整整齐齐码着山楂核，每颗都用软纸包着，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日期：2023年3月15日，晴，小芸说胃有点胀，今天少放了两颗山楂；2023年5月20日，雨，小芸孙子发烧，她熬了半宿，我煮了小米粥，山楂核藏在围裙第三个口袋...

最后一页纸角卷着，墨迹晕开一片："等攒够一百颗，带小芸去拍合影，她穿红棉袄最好看，像当年那样。"

我数了数，铁盒里已经有九十七颗。

老陈醒时，我正把山楂核一颗颗摆回铁盒。他见我红着眼眶，慌得要坐起来："我就是胃不舒服，大夫说养养就好...山楂核我明天就扔，咱不攒了..."

"傻老头，"我按住他要拔针的手，"再攒三颗，凑够一百。"

他愣住，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病号服上，晕开个小水洼。

现在老陈在病房里打盹，我坐在窗边剥山楂。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铁盒上，九十七颗山楂核闪着暖红的光。护士说他得住院半个月，我跟社区请了假，每天给他熬小米粥，把山楂核一颗颗擦干净。

昨天孙子来探病，举着手机喊："奶奶，咱用拍立得拍吧，像爷爷说的那样！"老陈眼睛亮得像星星，拽着我红棉袄的袖子直晃。

其实我早该明白，他攒的哪是山楂核。是我带孙子熬夜时，他悄悄煨在灶上的小米粥；是我抱怨社区工作累时，他按得发酸的手掌；是我嫌他唠叨时，他藏在围裙第三层口袋里的糖霜山楂。

爱大概就是这样吧，像糖霜裹着山楂核，甜的时候只觉得甜，等核硌了牙，才想起糖霜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在乎。

你说，要是早几年我就翻到那个铁盒，是不是能少让他受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