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拾菌风掀裙;被索“负责”难脱身;愣头青终抱村花归!
发布时间:2025-07-20 03:36 浏览量:18
十九岁那阵,一阵邪风把我吹成了刘小芳的男人。
我叫陈亮,九二年刚满十八,是村里有名的愣头青。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整天野得不着家。我爹总骂:“有这劲用在书本上,早考上县里高中了!”我才不搭理,漫山遍野跑着多舒坦?直到撞见刘小芳。
小芳是村支书的闺女,比我小一岁,长得亮堂。两条黑辫子垂到腰,眼睛像后山的泉水,亮闪闪的。村里半大小子都惦记,没人敢往前凑——她爹刘支书的眼神,能把人剜出窟窿。
七月的一个清晨,我蹲在菜园摘豆角,瞅见小芳挎着竹篮往村口走。那天她穿淡粉色连衣裙,风一吹,裙摆轻轻晃,看得我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地上,惊得老母鸡扑棱着翅膀跑远。
亮哥,看啥呢?隔壁二丫趴在墙头笑。我捡起豆角扔过去:去去去,小丫头片子懂啥!眼看她要出村,抄起墙角背篓就追:小芳!等等我!
她回头时,辫子在空中划了个弧,我心头猛地一跳。陈亮?你背背篓干啥?也去捡菌子?啊,对对!我挠着后脑勺,闻见风里飘来她头发的茉莉香皂味,我娘说雨后松树林鸡油菌多,熬汤鲜。其实她就是说去摘星星,我也得找个梯子来。
小芳抿嘴笑,嘴角俩小梨涡时隐时现:正好,搭个伴。我爹说山里有野猪,不让我一个人去。我挺直腰板甩背篓:有我在怕啥!去年我用弹弓打跑过一头!这话水分大,当时我吓得爬树上躲了半天。
山路泥泞,露水打湿我的解放鞋。小芳走在前头,裙摆扫过蕨类植物,沙沙响。我盯着她纤细的脚踝,心跳得比逮着野兔还快。陈亮,你认得鸡油菌不?她突然回头,我差点撞上。当、当然认得!我结巴着,黄澄澄的,伞盖像鸡油,其实我分不清毒蘑菇,去年误食还闹过肚子。
小芳蹲在松树下,拨开落叶:你看,这个就是。她指尖沾着泥,指甲修剪得圆润。我凑过去,鼻尖差点碰到她耳朵。她身上有阳光晒过的棉花味,混着淡淡的汗香,比啥花都好闻。真好看......我盯着她侧脸发呆。啊?她转头,睫毛忽闪。我说菌子!我慌里慌张抓起个白蘑菇,这个能吃不?
小芳噗嗤笑出声:那是毒鹅膏菌,吃了要见阎王爷!她手指点我额头,凉丝丝的,你到底会不会?我耳朵烧得厉害,把背篓一放:我找地方,你认菌子,行不?我知道前面有好地方!其实是想带她去山腰那块大岩石,能俯瞰全村,去年还搭了草棚避雨。
爬到半山腰,日头老高。小芳鼻尖沁出细汗,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我偷偷瞄了好几眼,觉得口干舌燥。歇会儿吧。我指那块岩石,能看见你们家屋顶。
小芳刚要说话,一阵山风突然呼啸而来,打着旋儿从下往上掀。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按住裙摆。可还是晚了——我眼睁睁看着粉色裙摆像荷花似的绽开,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和......
脑子“嗡”的一声,我整个人僵住。陈亮!你看啥呢?臭流氓,快转过去!她带着哭腔的尖叫把我惊醒。我赶紧转身,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我不是故意的!是风。我急得语无伦次,手心全是汗。
小芳蹲在地上把裙角死死压在膝盖下,眼圈通红:你看见了是不是?都看见了!我支支吾吾不敢应,心跳快得要蹦出来。说实话,那画面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我要告诉我爹!她站起来要跑,被我一把拉住手腕。别!我负责还不行吗?我脱口而出,要我咋负责都行!
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村里负责有讲究。去年张寡妇家闺女被看了脚踝,两家差点闹出人命,最后逼着那小子娶了她。小芳愣住,眼泪挂在睫毛上:你知道负责是啥意思不?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不就是给你当牛做马!帮你家干一年农活!要不你也看我,说着就要解裤腰带。你流氓,她抄起松果砸我,转身往山下跑。我追了两步又停下,这会儿追上去更说不清。
回家路上魂不守舍,背篓里就俩蘑菇。路过村口老槐树,纳鞋底的大娘瞅我的眼神都不对。完蛋,农村消息传得比蝗虫还快。
晚饭时,爹把碗往桌上一撂:你小子今天干啥好事了?我缩着脖子扒米饭:“就上山捡菌子,跟刘家丫头?爹的眉毛竖得像刀,全村都在传你耍流氓!我急得跺脚:是风!风吹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娘叹气:柱子啊,姑娘家名声要紧。你明天拎筐鸡蛋去刘家赔罪。
那晚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小芳红着眼的模样。天亮时做了决定——得正式道歉,让全村人知道是我的错,不能坏了她名声。
第二天抱着二十个鸡蛋,战战兢兢敲刘家大门。开门的是小芳大姐,见是我砰地关上了门,小芳不想见你。我在门外站到日头西斜,把鸡蛋放门槛上,塞了张纸条:我对不起你,要打要骂随你便,别气坏身子。
接下来半个月,天天想办法见她。在她家自留地除草,往院子扔野山楂——听说能开胃。可她躲我像躲瘟神,河边碰见,她扭头就走,留我对着洗衣槌发愣。
七月初八,在玉米地除草,听见王婶唠嗑:刘支书家闺女今儿独自上山,采松茸给她娘过生日,心头一跳。连雨天山路滑,野猪也爱出来。扔下锄头往山上跑,背后传来王婶嚷嚷:陈亮听说小芳上山,跑得比兔子还快!
山里雾气糊脸,边跑边喊她名字。雷声滚动,雨点往下砸。到半山腰,听见微弱呼救声。小芳?扒开灌木丛,魂飞魄散。她跌在陡坡边缘,抓着树根,脚下是十几米悬崖。坚持住!连滚带爬冲过去,拽住她手腕,摸到满手冷汗。她脸色惨白,裙子全是泥。陈亮我脚崴了,声音发抖,指甲掐进我肉里。
我使出吃奶的劲把她拽上来,两人滚作一团。雨水顺着她发梢淌,睫毛挂着水珠,嘴唇冻紫。我脱下雨褂裹住她:不要命了?这种天也敢上山!娘最爱吃松茸,她突然哭,我什么都做不好,连菌子都捡不着,我鼻子一酸,弯腰背对她,上来,我背你下山。
小芳犹豫了一下,趴上来。她身子轻得像片树叶,呼吸喷在我后颈,痒痒的。走到半路,雨太大,躲进路边草棚。草棚漏雨,缩在最干爽的角落。她脚踝肿得像馒头,我撕下衣摆简单固定。“忍着点。”碰到她冰凉的皮肤,手指头都在抖。
陈亮,她突然开口,那天我不该打你。我愣了下,耳朵根又烧起来,是我不对,不该乱看,其实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羞人了。雷声轰隆,草棚在风雨里晃。我鼓起勇气看她眼睛:小芳,我说负责是认真的。不是因为看见了啥,而是我早就喜欢你。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呼喊声。小芳她爹带着村民找上来了。我们俩慌慌张张分开,活像做贼。刘支书冲进草棚时,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可看见闺女瑟瑟发抖,没当场发作。回家再说。他抱起小芳,狠狠瞪我一眼。
下山时雨停了,夕阳把积水照得像撒了金粉。我走在最后头,听见小芳在她爹背上小声说:爹,是陈亮救了我。
第二天,我爹拎着我去刘家赔罪。刘支书阴沉着脸憋出一句:你小子还算个男人。后来才知,小芳把前因后果都跟她爹说了,还说要不是我,她早掉悬崖下了。
八月底,我收到省城重点中专录取通知书。拆开没多久,院墙外围满人。我爹把那张盖着红戳的纸看了又看,手指头哆嗦。省农机中专。村会计扯着嗓子喊,咱们村头一个吃公家饭的后生。我蹲在门槛上傻笑,眼睛往人群外瞟。
小芳穿水红色短袖站在最外边,攥着布包,想过来又不敢。夜里,我偷溜到晒谷场。寻思着,小芳应该会来。
九点,月光把麦垛照得像镀了银,她果然在最大的麦垛下。给你,她把布包塞给我,里头是两双针脚密实的鞋垫,绣着并蒂莲,省城路远,别磨坏脚。我摸着上头凸起的纹路,喉咙发紧:小芳,你熬了多少夜?眼睛都熬红了。反正比某些人强。她低头揪麦秸,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我急得抓她的手,谁说的!我这不是专门来了吗,话没说完,她突然扑进我怀里,茉莉香皂味混着麦秆香,撞得我胸口发疼。
陈亮,我害怕。她声音闷在我衣襟里,省城那么大,漂亮姑娘那么多,我手忙脚乱拍她后背,摸到两根散开的辫子,滑溜溜的像小鱼脊背,瞎说啥,谁能比得上你,你可是咱村的村花?她破涕为笑,仰起脸看我。月光在她眼睛里碎成星星,鼻尖沾着晒谷场的灰。我鬼使神差低头,在离她嘴唇一寸的地方停住。
我等你毕业,她呼吸喷在我下巴上,热乎乎的,我爹说,要是你能分配回县里农机站多好。我猛地抱住她转了个圈,我发誓,到时候盖三间大瓦房,门槛都包铁皮!好,说话算话!我等你!她看着我,甜甜地笑了。
启程那天下着毛毛雨。小芳躲在送行人群最后面,趁她爹不注意,往我行李里塞了包炒花生。火车开动时,我看见她追着月台跑,水红色衣裳渐渐变成小点。
中专日子比想的难熬。宿舍八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食堂饭菜总飘着铁锈味。但每周末都趴在传达室等信,小芳的字迹越来越工整,偶尔夹着晒干的野菊花。
第二年开春,收到爹的加急信:刘家要给小芳说亲,对方是乡供销社主任的儿子。我连夜翻墙出校,搭上拉煤货车。三百里路,煤灰呛得肺管子疼,可一想到她要嫁别人,眼泪把煤灰冲得满脸花。
天蒙蒙亮摸到晒谷场,小芳果然在。她抱着膝盖坐在麦垛阴影里,听见动静吓得跳起来,看清是我,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往下滑,你回来干啥?她嗓子哑得像砂纸,后天下聘,我拽着她往山上跑,一直到当年的草棚。 晨雾里,她眼睛肿得像核桃,手冰凉。跟我走,我掏出口袋所有钱——七十三块八毛,去省城,我课余修自行车能养活你。小芳摇头,眼泪砸在枯叶上噗噗响,我走了,我娘的病怎么办?我弟的学费怎么办?她突然抓住我前襟,陈亮,你敢不敢现在去我家提亲?
我腿肚子转筋,可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走。
刘支书正在院里劈柴,见我们手拉手进来,斧头咣当砸在脚边。小芳她娘慌慌张张从里屋出来,咳得直不起腰。叔,婶。我膝盖砸在青石板上,我要娶小芳。
接下来的场面忘不了。小芳跪在我旁边,一条条数我的好:救过她的命,帮她家收过麦子,连她娘吃的药都是我托同学从省城捎的。说到最后,她掏出我这两年的信,厚厚一沓用红头绳捆着。
刘支书抽完三袋烟,突然问:毕业能拿多少工资?四十八块五!我赶紧说,下乡修农机还有补贴,不够买棺材板的。他冷笑,却转头问小芳,真想好了?这小子又愣又穷。
小芳的回答让我眼泪唰地下来了:他看我一眼就肯负责一辈子,这样的傻子全乡找不出第二个。刘支书无奈,最终点了头,我和小芳相拥而泣。
定亲仪式简单得寒酸。我爹宰了唯一的老母鸡,娘把陪嫁的银镯子熔了打对戒。小芳却笑得像捡了宝,当着全村人给我戴戒指,尺寸刚好卡在指根。
回校后拼了命学习,晚上还去修理铺打工。第三年实习,我设计的脱粒机改良方案被县农机站看中,站长亲自来校要人。毕业分配那天,举着报到单在操场连翻三个跟头——分回县里了!站里还特批一间宿舍,八平米,窗台上能摆两盆花。
小芳成了村小学代课老师,每月工资买完药就剩不下几个。我们约定,攒够三千块就结婚,够盖三间砖房外加缝纫机、自行车。
1997年7月,终于攒够最后一笔钱。请了假回村,直接去学校找她。她正在教孩子们唱歌,阳光穿过破窗棂,在她发梢跳舞。陈技术员?下课铃响,她夹着课本出来,故意板着脸,有事?我掏出存折拍在讲台上:三千零五十块。走,回家盖房去。小芳的眼泪把存折打湿了一角。
当晚她带着换洗衣服住进我家,村里人说闲话的不少,可刘支书倒拎着酒来找我爹喝到半夜。秋收后,新房在村东头立起来。砖墙抹得溜光,玻璃窗亮堂堂能照见人影。搬家那天,小芳在门槛下埋了那双被风吹起的蓝内衣——她说这是镇宅宝。
婚礼定在腊月十六,好日子。小芳亲手缝的红盖头上,绣着那年山上的野菌子。我骑着借来的摩托车接亲,后视镜里,她水红色的嫁衣像团火,把积雪都映暖了。
酒席吃到一半,王会计起哄:新郎官说说,当年到底看见啥了非要负责?全屋人哄笑,小芳在盖头下掐我手心。我灌了口烧酒,大声说:看见我媳妇儿了!众人笑闹间,外头飘起雪。就像那年草棚避雨时,小芳靠在我肩上哼的歌:天仙配,地仙配,不如咱俩穷对穷。
如今我们女儿都上大学了,那件蓝内衣还收在樟木箱最底层。偶尔夜深人静,小芳还会红着脸问:当年要是没那阵风…,我就亲亲她眼角的细纹道那我就造它个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