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了5年的“我没事”，这次他终于看透背后期待

抽油烟机嗡嗡转着，林夏踮脚擦吊柜顶的油垢，后颈碎发被热气蒸得软趴趴黏着皮肤。陈默推开门时，她正扶着腰往下够，塑料清洁刷"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她弯腰捡刷子，声音闷闷地从橱柜下传出来，"煮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汤在砂锅里温着呢。"

陈默脱了西装搭在椅背上，瞥了眼餐桌："项目赶进度，客户临时要方案。"他走向冰箱拿啤酒，玻璃瓶装的凉气渗进指腹，"又擦什么？上周刚请过保洁。"

林夏直起腰，围裙带子在腰间系成死结——这是结婚时婆婆送的蓝底白花围裙，洗得发白了她还舍不得换。她望着丈夫的背影，话在喉咙滚了两滚："保洁没擦到吊柜顶，油垢都结块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围裙带，布料软得像被岁月揉过的云。

陈默拧开啤酒瓶，泡沫溅上指节："你就是太讲究。"仰头灌下半瓶，"我明天出差，得去机场了。"

"哦。"林夏望着他抓车钥匙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早翻出的体检报告——甲状腺结节三级，医生特意叮嘱要保持心情舒畅。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路上小心，别喝多了。"

防盗门"咔嗒"锁上的声响撞在空荡的厨房墙上。林夏摸出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相册里还存着上周在电影院拍的照片：邻座小情侣头挨着头看《爱情神话》，女孩发梢扫过男孩手背，男孩笑着把爆米花桶往她怀里送。她鬼使神差点开购票软件，搜索栏里"今日场次"四个字刺得眼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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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是在三天后察觉异样的。

出差回来时，玄关的棉拖一只正着一只反着，像被人急急忙忙踢开的。茶几上堆着拆了一半的快递盒，最上面是本未拆封的《婚姻的意义》——林夏的书单里从没出现过这类书。换鞋时他踢到个软乎乎的东西，捡起来是只缺了只耳朵的兔子，那是林夏大学时的宝贝，去年搬家她还说要扔的。

"回来啦？"林夏从厨房探出头，还是系着那条蓝底白花的围裙，"煮了你爱吃的排骨，不过...可能有点咸。"

陈默放下公文包，注意到她眼下青黑："怎么了？没睡好？"

"没事。"林夏端着砂锅出来，汤勺碰在碗沿上叮当响，"今天公司加班，回来晚了。"

陈默夹起块排骨，果然咸得发苦。他刚要开口，林夏的手机响了。她盯着来电显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才接："喂，妈？"

"小夏啊，你王姨家儿子要结婚了，你不是说想看电影吗？下周末我陪你去？"电话里带着试探，"你陈默最近忙，别总委屈自己。"

林夏的手指把蓝底白花的围裙带绞成了麻花，指节都泛了白："不用麻烦妈，我自己能去。"她抬头时扯出个笑，"真的，我和陈默...我们自己安排。"

挂了电话，陈默正要说话，林夏已起身收拾碗筷："我收拾完就睡了，你也早点歇。"

他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上周整理衣柜时翻出的东西——是去年情人节买的两张《爱情神话》电影票，结果他临时加班，两人都没去成。票根夹在《亲密关系》里，书页间还掉出张便签，是林夏的字迹："他答应陪我看《爱情神话》，要记在备忘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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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转折发生在暴雨夜。

林夏烧得迷迷糊糊从床上滚下来时，陈默正在客厅改方案。听见"咚"的一声闷响，他冲进去时，她正扶着床头柜喘气，额角的汗把枕套浸出深色水痕。

"怎么不叫我？"他手忙脚乱翻医药箱，"我去买退烧药。"

"不用..."林夏拽住他的袖子，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床头有...有上次买的。"

陈默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他还是披上外套冲下楼，便利店的灯在雨里晕成模糊的橘色。等他跑回来，林夏蜷在沙发上，毯子滑到腰际，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半小时前的未接来电——备注"陈先生"的号码，打了三通。

"药买了。"他把温水和药递过去，"先吃这个。"

林夏接过药，指尖冰凉："你不是说...项目要紧吗？"

陈默愣住。这半年的片段在眼前闪过：她说"你忙你的，我能行"时，是生日他加班到十点，回家时蛋糕已收进冰箱，蜡烛在盒子里凝成白蜡块；她说"下次吧"时，是三次想去看展都被他推掉，直到上周她自己去了，朋友圈只发张空展厅照片，配文"人少，适合拍照"。

"我调休了。"他突然说，"明天不用去公司。"

林夏抬头看他，睫毛上挂着泪："你不用...不用这样。"

"我应该的。"陈默蹲下来，帮她把毯子裹紧，"以前是我太笨，没懂你需要的不是我买药，是我陪着。"

她的眼泪"啪嗒"掉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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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开始学"读心术"。

他翻出林夏的购物车，最上面躺着件淡粉色孕妇装，尺码是M码——他们结婚三年，她提过两次"再等等"，他却总当是暂时不想要。他推掉所有应酬，周五下班绕去超市买了她爱吃的车厘子，又在电影院排半小时队买爆米花，特意选了她喜欢的焦糖味。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林夏接过爆米花，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想起你上次说，看电影时最讨厌自己买爆米花，手凉。"陈默把外套披在她肩上，"以后我买。"

电影放到一半，林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他望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想起刚恋爱时，她总说"我没事"，他却变着法儿哄她开心；想起她第一次来例假，他手忙脚乱煮红糖姜茶，被烫得直甩手；想起求婚那天，她红着眼圈说"我需要你"，他用力点头"我会永远懂"。

原来"我没事"是"我需要你"的另一种说法，"随便"是"你选的我都喜欢"，"不用麻烦"是"我想要你花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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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的周末，林夏在厨房擦吊柜顶。陈默系着那条蓝底白花的旧围裙，举着清洁刷够高处的油垢。

"你下来，我来。"林夏笑着去抢刷子。

"你腰不好，坐着指挥就行。"陈默把刷子递给她，"刚才擦得够干净了吧？"

林夏踮脚擦了两下，满意点头："嗯，比我上次强多了。"她转身从冰箱拿酸奶，"对了，下周末想去海边吗？我查了天气预报，有大晴天。"

"好。"陈默把最后一块地砖擦干，"我明天就订民宿，你挑喜欢的风格。"

"不用你挑，随便订就行。"林夏咬着吸管笑。

陈默突然想起她常说的话，接口道："那我就订你上次说的带落地窗的，能看日出的那种。"

林夏愣了愣，突然扑进他怀里。他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和结婚时一样。

"你怎么突然懂了？"她闷在他胸口问。

"因为我终于学会，"陈默吻了吻她的发顶，"你说'随便'时，其实是想让我用心；你说'不用'时，其实是想要我参与；你说'我没事'时，其实是希望我多关心。"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那条蓝底白花的围裙上。林夏突然想起，结婚时婆婆说："这围裙要穿一辈子，里面藏着过日子的甜。"原来甜不是买多贵的菜，不是住多大的房，是有人愿意蹲下来，听懂你没说出口的"我需要你"。

后来陈默在日记本里写："爱不是猜对所有答案，而是愿意学着读懂她的心。那些藏在'随便''不用''我没事'里的期待，是她最珍贵的礼物——因为她相信，你会懂。"

而林夏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厨房里，两个系着同款围裙的人背靠背擦吊柜，配文："最好的浪漫，是我说'不用'时你偏要帮，我说'随便'时你挑我喜欢，我说'我没事'时你最懂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