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货郎雨夜借宿,见妇人裙下不沾泥,他掏出铜钱逃过一劫

发布时间:2025-08-30 17:03  浏览量:24

(一)

明朝永乐年间,有个走乡串户的年轻货郎,名叫李三儿。

这李三儿二十出头,父母早亡,就靠着一副挑子,卖些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勉强糊口。

他为人机灵,腿脚勤快,嘴也甜,大姑娘小媳妇都爱买他的东西。

这一日,李三儿挑着担子,从邻县回来,路上耽搁了时辰,眼看天色渐晚,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下望去,尽是荒山野岭。

雨虽不大,但山路泥泞,夜风一吹,冷得人直打哆嗦。

李三儿心里发急,加紧脚步,盼着能找个避雨的地方。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眼看天就要黑透了,忽然瞧见前面山坳里,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灯光。

李三儿大喜,心想总算有人家了,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灯光摸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孤零零的宅院,青砖黑瓦,看着有些年头了,院墙斑驳,爬满了藤蔓。

院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晕。

李三儿整了整淋湿的衣衫,上前叩门:“请问主人家在吗?行路的,遇雨了,想借个地方歇歇脚,讨碗热水喝。”

等了片刻,院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

一个妇人探出半张脸来,约莫三十上下年纪,梳着圆髻,插着根银簪,面色有些苍白,眉眼却还算周正。

她上下打量了李三儿几眼,声音细细弱弱的:“这位小哥,有事?”

李三儿赶忙堆起笑脸,又把来意说了一遍。

妇人犹豫了一下,回头望了望院里,这才将门打开些:“进来吧,雨夜难行,也是不易。”

李三儿连声道谢,挑着担子进了院。

院子不大,收拾得倒还干净,只是角落里堆着些柴火,淋了雨,湿漉漉的。

正屋亮着灯,妇人引他进去。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方桌,几条长凳,靠墙放着个柜子,壁上贴着一张褪色的年画。

灯光下,李三儿才看清这妇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蓝布裙褂,身子看着单薄,似乎有些怕冷,微微缩着肩。

“小哥坐吧,我去给你倒碗热水。”妇人说着,转身去了灶间。

李三儿放下挑子,坐在长凳上,搓着冻得发麻的手。

他无意中一低头,目光扫过妇人的裙摆和脚上的布鞋,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

刚才院外泥泞不堪,他自己一脚下去,半只鞋都陷在泥里。

这妇人从院里走到屋内,裙摆和布鞋上,竟然干干净净,一点泥点子都没有!

就像是……根本没踩过泥地一样。

李三儿走村串户,见识比一般人多些,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这时,那妇人端着一碗热水出来了,脸上带着点笑:“小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李三儿接过碗,道了谢,假装随意地问:“大嫂,就您一个人在家?大哥呢?”

妇人脸上那点笑意淡了下去,垂下眼:“当家的……进山砍柴,好些日子没回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山里,常有野兽出没……”

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李三儿心里那点疑虑更深了,这荒山野岭,独门独户,男人进山未归……他偷偷打量这妇人,越看越觉得她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不是病态的白,而是一种……缺乏血色的惨白。

屋里似乎也比外面更冷一些,阴森森的。

妇人却像是没察觉他的不安,在一旁坐下,问道:“小哥是货郎?挑子里都有些什么新鲜玩意儿?”

李三儿定了定神,做生意要紧,便打开挑子,拿出些胭脂、水粉、头绳之类,递给妇人看:“都是些女人家用的东西,大嫂瞧瞧可有喜欢的?”

妇人拿起一盒胭脂,凑到灯下仔细看着,手指纤细,却也没什么血色。

她似乎对那胭脂很感兴趣,喃喃道:“好久没搽过这个了……”

李三儿心里急着走,便道:“大嫂若喜欢,便宜些卖您。”

妇人却摇摇头,放下胭脂,眼神飘忽:“我一个寡妇,搽给谁看呢……”

李三儿一听“寡妇”二字,头皮微微一麻,刚才她只说男人进山未归,这会儿怎么又自称寡妇了?

他不敢再多问,只想赶紧喝完水离开。

那妇人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起家常来,说这山里日子清苦,说男人走了她一个人如何艰难。

李三儿嘴上应付着,眼睛却不住地往门外瞟,只盼雨快点停。

雨非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了,哗啦啦的,砸在屋顶瓦片上。

妇人看了看窗外,道:“雨这么大,夜路难走,山里还有狼。小哥若是不嫌弃,就在这偏房将就一晚吧?”

李三儿哪里敢留宿,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多谢大嫂好意,我……我还是赶路吧,兴许前面就有村子了。”

妇人看着他,眼神幽幽的:“这附近方圆十里,就我这一户人家。”

李三儿顿时噎住了,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

(二)

就在这时,里屋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像是个孩子。

妇人脸色微微一变,起身道:“是我儿子,身子不大爽利,小哥稍坐,我去看看。”

说着,她便掀帘进了里屋。

李三儿独自坐在外间,心里七上八下。

那咳嗽声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他越想越觉得这屋子诡异,妇人诡异,那没见着的孩子也透着古怪。

他站起身,想偷偷溜走,又怕动静太大惊动了那妇人。

正踌躇间,目光扫过方桌,忽然发现桌腿内侧,似乎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李三儿心里“突”地一跳,冷汗冒得更凶了。

他再不敢多待,也顾不得雨大雨小了,轻手轻脚地挑起担子,就准备往外溜。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妇人的声音:“小哥,这就要走了?”

李三儿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

那妇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里屋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得吓人。

她怀里抱着个孩子,约莫四五岁,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也是惨白惨白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病得没了生气。

“雨……雨好像小点了,我……我还是走吧,不打扰大嫂了。”李三儿结结巴巴地说。

妇人慢慢走过来:“夜深雨大,何必急着走?是我招待不周,吓到小哥了?”

“没有没有!”李三儿连忙摇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门口退。

那妇人越走越近,李三儿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像是泥土和腐叶混合的怪异气味。

怀里的孩子忽然又咳嗽了一声,小脑袋一歪,露出一段脖颈。

李三儿眼尖,瞥见那孩子的脖颈上,竟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

他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叫出声来!

这哪里是病孩?分明是个死孩!

这妇人抱着的,是个死了的孩子!

李三儿再顾不得许多,转身就要拉开门闩逃跑。

那妇人忽然厉声道:“站住!”

声音尖利,完全不似之前的细弱。

李三儿手一抖,门闩没拉开。

他感到背后一股阴冷的气息逼近。

情急之下,他猛地想起以前走夜路时,一个老道士跟他说过,若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撒铜钱,铜钱经万人手,沾阳气,能挡煞!

他手忙脚乱地往怀里掏,抓出一把白天卖货收来的铜钱,看也不看,朝着身后就撒了过去!

“叮叮当当!”

铜钱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听那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好几步。

李三儿趁机拉开门闩,一头撞进雨幕里,也顾不上挑子了,没命地往黑漆漆的山路上跑。

身后,传来那妇人怨毒无比的哭嚎声,在夜雨里听着格外瘆人:“我的儿……还我的儿……”

李三儿吓得屁滚尿流,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啃了一嘴泥,又连滚带爬地起来继续跑,只觉得那哭嚎声紧追不舍,阴冷的气息就在脑后。

他不敢回头,拼命跑,直到肺都要炸了,身后的声音才渐渐远去。

他一口气跑出二三里地,实在跑不动了,才敢停下来,扶着一棵树大口喘气,回头望去,那点灯光早已消失在黑暗的山坳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雨还在下,他浑身湿透,冷得直哆嗦,心里更是后怕不已。

刚才那……绝对不是人!

(三)

李三儿在山里跌跌撞撞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前方有隐约的灯火,像是个小村落。

他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拼尽最后力气跑过去。

村口第一家,矮墙茅屋,窗棂里透出温暖的烛光。

李三儿扑到门前,用力拍打:“救命!开门!救命啊!”

屋里一阵响动,一个老汉披着衣服举着油灯开了门,看到门外泥猴似的李三儿,吓了一跳:“后生,你这是咋了?”

李三儿语无伦次:“鬼……有鬼……山那边……有个宅子……妇人……抱着死孩子……”

老汉脸色一变,赶忙把他拉进屋里,关紧门。

屋里还有个老婆婆,也被惊醒了,端来热水给李三儿喝。

李三儿喝了热水,缓了好一阵,才断断续续把经历说了一遍。

老汉和老婆婆听完,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恐惧的神色。

老汉叹口气道:“后生,你命大啊!碰上那东西,还能活着回来!”

李三儿忙问:“老伯,那……那到底是什么?”

老汉压低声音道:“你说那地方,是不是在山坳里,孤零零一座青砖院子?”

李三儿连连点头。

“那就没错了!”老汉道,“那是张氏和她儿子娃子的坟茔地!”

“坟茔地?”李三儿惊呆了,“可我明明看到的是宅院……”

老婆婆接口道:“那是鬼遮眼!那张氏原是外乡嫁过来的媳妇,命苦。男人死得早,她一个人带着个病孩子娃子。去年冬天,娃子病得重,没钱买药,她夜里抱着娃子想去邻村求郎中,结果雨夜路滑,摔进了山沟里,母子俩都没活成。”

“后来村里人把他们埋在了那山坳里。可那张氏放心不下娃子,怨气不散,总以为娃子还病着,时不时就出来……拉过路的人,尤其是你这样年轻的货郎,她活着的时候,最爱买你们的胭脂水粉……”

李三儿听得浑身发冷,想起那妇人看胭脂时的眼神,原来如此!

老汉心有余悸道:“之前也有晚归的人撞见过,不是被吓病就是吓傻,还有个樵夫,第二天被发现死在山路上,脖子上……有一圈手印子!你撒铜钱那招,是跟谁学的?那可是救了你一命!那东西怕阳气重的东西!”

李三儿这才明白,自己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在老汉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拿着锄头棍棒,去昨晚那山坳里查看。

哪里有什么青砖宅院?

只有一座荒草丛生的孤坟,坟前歪歪扭扭立着块木牌,写着“张氏母子之墓”。

坟堆旁边,散落着一地铜钱。

还有他那副货郎挑子,就倒在坟边,里面的胭脂水粉撒了一地,被雨水泡得不成样子。

李三儿看得头皮发麻,对着那坟头作了几个揖,捡起铜钱,也不敢要那挑子了,跟着村民匆匆回了村。

后来,李三儿凑钱请了和尚道士去那山坳里做了场法事超度。

自此以后,他再不走夜路,即便白天路过那附近,也远远绕开。

只是有时午夜梦回,还会听到那凄厉的哭嚎:“我的儿……还我的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