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年奇事:货郎雨夜投宿荒宅,见妇人裙底无泥,撒铜钱捡回一命
发布时间:2025-08-31 16:00 浏览量:22
清朝乾隆二十三年,顺天府密云县外有个年轻货郎,姓王名二顺,年方二十四。他爹娘早逝,只留下一副漆皮磨得发亮的货郎挑子,里头装着针头线脑、胭脂水粉,还有从京城捎来的琉璃珠、小银钗,走村串户讨生活。王二顺嘴甜腿快,又肯给大娘婶子们多饶半根红头绳,十里八乡的女眷都爱买他的东西,日子虽不富裕,倒也安稳。
这年秋末,王二顺去三十里外的石匣镇收账,原想赶在日落前回村,没料想午后忽然变天,乌云压得低低的,不等他收拾完挑子,瓢泼大雨就砸了下来。山路本就崎岖,一沾雨水更成了烂泥塘,他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彻底黑透,前后望不见半个人影,只有风裹着雨丝往衣领里灌,冷得他牙关打颤。
“总不能在山里冻一夜。”王二顺咬着牙,把挑子往肩上紧了紧,正想找棵大树避雨,忽然瞥见西南方向的山坳里,亮着一点昏黄的光——像是人家屋里的油灯。他心头一喜,顾不上脚底的泥,跌跌撞撞朝着那点光奔去。
越走越近,那光的源头渐渐清晰:是一座孤零零的宅院,土墙斑驳,黑瓦上长着半尺高的瓦松,两扇朽坏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的木牌早已褪色,看不清原本的字。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雨水打在院角柴火垛上的“沙沙”声,那点灯光就从正屋的窗棂里透出来,忽明忽暗。
王二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定了定神,上前轻轻叩了叩木门:“请问主人家在吗?小人是走村的货郎,遇着大雨,想借个地方避避,讨碗热水喝,绝不多叨扰。”
门里静了片刻,才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一个妇人探出头来,约莫三十岁年纪,梳着简单的圆髻,插着根铜簪,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裙,脸色白得像纸,却生着一双细长的眉眼,只是眼神里没什么活气。她上下打量了王二顺半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你……真是货郎?”
“是是是!”王二顺连忙把挑子往前递了递,“您看,这里头都是给女眷们带的小玩意儿,绝不是歹人。”
妇人又犹豫了会儿,回头往院里望了一眼,才缓缓把门拉开:“进来吧,雨这么大,山路难走。”
王二顺连声道谢,挑着担子进了院。院子不大,却收拾得整齐,只是墙角的柴火垛被雨水淋得湿透,散着股潮味。正屋的门没关,妇人引着他进去,屋里陈设简单:一张缺了角的八仙桌,四条长凳,靠墙放着个掉漆的木柜,柜上摆着个缺口的瓷瓶,壁上贴着张褪色的“和合二仙”年画,唯一的光亮来自桌角的一盏油灯,灯芯跳着微弱的火苗。
“你坐吧,我去给你倒热水。”妇人说着,转身往灶间走。王二顺放下挑子,坐在长凳上搓着手,刚想暖和些,目光无意间扫过妇人的裙摆——这一看,他心里“咯噔”一下,浑身的热气瞬间散了大半。
方才他从泥里蹚进来,裤脚、布鞋全裹着烂泥,连挑子的木杆上都沾了不少;可这妇人从院里走到屋里,裙摆下摆干干净净,连一点泥星子都没有,布鞋的鞋底更是白得发亮,仿佛根本没踩过院外的烂泥地。
“莫不是我看错了?”王二顺揉了揉眼,再定睛去看,妇人已经端着个粗瓷碗出来了,碗里的热水冒着白气。她把碗递过来时,王二顺又闻到她身上一股怪味——不是乡下妇人常有的皂角味,而是像潮湿的腐叶混着土腥气,冷不丁吸一口,让人心里发寒。
“多谢大嫂。”王二顺接过碗,指尖碰到妇人的手,只觉得冰得像块铁,他强压着异样,假装随意地问:“大嫂,就您一个人在家?大哥没回来?”
妇人端碗的手顿了顿,眼神暗了下去,垂下眼睫道:“他……去邻县贩布,半年前走的,至今没回来。”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这山里不太平,去年还有个樵夫,走夜路时被狼叼走了……”
王二顺心里的疑云更重了:荒山野岭的独门独户,男人半年不归,妇人又透着这么多古怪,可他又没法直接走——外面雨还没停,黑夜里进山,要么摔进山沟,要么真遇上野兽。
正琢磨着,妇人忽然盯着他的挑子问:“你这挑子里,都有什么?”
“都是些女眷用的小玩意儿。”王二顺定了定神,掀开挑子的布帘,拿出一盒胭脂、几匹花布,还有些小巧的银簪子,“您要是喜欢,我算您便宜些。”
妇人拿起那盒胭脂,凑到油灯下细看,指尖纤细却毫无血色,她喃喃道:“好久没见过这么鲜亮的颜色了……”说着,眼圈竟红了,“以前我也爱搽这个,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王二顺顺口问了一句。
妇人猛地回过神,把胭脂放回挑子里,语气忽然冷了:“没什么。我一个守活寡的,搽给谁看?”
“守活寡”三个字一出口,王二顺头皮发麻——方才她说丈夫“没回来”,这会儿又说“守活寡”,前后矛盾,绝不对劲!他再也坐不住,端起碗一口灌完热水,起身道:“大嫂,多谢您的热水,雨好像小了些,我该走了,免得家里人惦记。”
“走?”妇人抬起头,眼神忽然变得幽深,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这山里方圆十五里,就我这一户人家。你现在走,要么摔进山沟,要么喂了狼——不如在我这偏房将就一晚,明天再走。”
王二顺刚想拒绝,里屋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像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咳得有气无力,听着就让人心疼。
妇人脸色微变,起身道:“是我宝儿,他身子弱,受了寒。你稍等,我去看看。”说着,她掀开门帘进了里屋。
王二顺独自坐在外间,心里七上八下。那孩子的咳嗽声断断续续,每一声都透着“虚”,不像是普通的风寒。他越想越怕,起身想偷偷溜出去,目光却扫到了八仙桌的桌腿——桌腿内侧,沾着一点暗红的痕迹,干得发黑,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下,王二顺再也不敢等了,他轻手轻脚地拎起挑子,刚摸到门闩,身后就传来妇人的声音,比之前尖利了许多:“你要去哪?”
王二顺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妇人不知何时已经从里屋出来了,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只露出一张小脸——那脸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双眼紧闭,连呼吸都几乎看不见。更让王二顺魂飞魄散的是,孩子的脖颈上,赫然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你……你怀里的是?”王二顺的声音发颤。
妇人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眼神变得温柔又诡异:“是我的宝儿,他病了,要喝药。”说着,她抬起头,死死盯着王二顺,“你不是货郎吗?你的挑子里,有没有能治我宝儿病的药?”
“我……我只卖小玩意儿,没有药!”王二顺连连后退,手已经摸到了怀里的钱袋——那是他今天收的铜钱,用红绳串着。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京城的杂货铺避雪时,老掌柜跟他说过:“走夜路要是遇着不干净的东西,就撒铜钱——铜钱经万人手,沾足了阳气,能驱邪挡煞。”
“没有药?”妇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像是指甲刮过木板,“那你留着还有什么用?我的宝儿要治病,要有人陪他……”她说着,一步步朝王二顺逼近,身上的腐叶味越来越浓,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墙上的“和合二仙”年画,竟像是变成了两张惨白的脸。
王二顺再也顾不得别的,猛地掏出怀里的铜钱,一把撒了出去!
“叮叮当当!”铜钱落在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一道惊雷。妇人见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被火烫到一样,抱着孩子猛地后退,脸上的皮肉竟开始微微扭曲,原本细弱的手指,指甲瞬间变长,泛着青黑色。
“你敢用阳气伤我!”妇人的声音里满是怨毒,可脚步却不敢再往前——那些铜钱在地上滚了几圈,竟隐隐透着一点微光,把她逼得退到了墙角。
王二顺趁机拉开门闩,一头扎进雨幕里,连挑子都扔了,只顾着往山路深处跑。身后传来妇人的哭嚎声,混着孩子的咳嗽声,在雨夜里格外瘆人:“我的宝儿……你别走……陪我们母子吧……”
那声音像附骨之疽,追着他跑了二三里地,直到他看到前方隐约的灯火——是个小村落!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跑到村口第一家,用力拍打着木门:“开门!救命!有……有鬼怪!”
门很快开了,一个披着棉袄的老汉举着油灯探出头,看到浑身是泥、脸色惨白的王二顺,吓了一跳:“后生,你这是咋了?”
“老伯,快……快让我进去!山坳里的宅院,有个妇人……抱着死孩子……”王二顺话都说不完整,被老汉拉进屋里后,喝了两碗热姜汤,缓了半个时辰,才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汉听完,脸色变得煞白,拍着大腿道:“后生,你命大啊!你说的那宅院,根本不是人住的——是柳氏母子的坟茔地!”
王二顺愣住了:“坟茔地?可我明明看到了宅院……”
“那是鬼遮眼!”老汉的老伴端着碗热粥过来,插话道,“那张氏是三年前嫁过来的,男人刚娶她没半年,就病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去年冬天孩子得了急病,没钱买药,她抱着孩子想去镇上找郎中,结果走夜路摔进了山沟,母子俩都没活成。村里人可怜她,就把她们埋在了山坳里,立了块木牌。”
“可她怎么会……”王二顺还是不敢信。
“怨气重啊!”老汉叹气道,“她总以为孩子还活着,还想着给孩子治病。前两年有个晚归的樵夫,也撞见过她,被吓得疯疯癫癫,脖子上还留着一圈手印子,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你撒铜钱那招,真是救了你一命——铜钱沾了万人阳气,最能克她这种怨鬼!”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王二顺带着村里几个胆大的后生,拿着锄头、镰刀,去了昨天的山坳。哪里有什么宅院?只有一座荒草丛生的孤坟,坟前立着块朽坏的木牌,上面用墨写着“柳氏母子之墓”,字迹早已模糊。坟堆旁边,散落着一地铜钱,他昨天扔下的货郎挑子就倒在坟边,里面的胭脂、银簪撒了一地,被雨水泡得不成样子。
王二顺看着那座孤坟,心里又怕又叹,对着坟头作了三个揖,捡起铜钱,又让后生们帮忙把挑子埋了——那挑子沾了阴气,他再也不敢用了。
后来,王二顺凑了些钱,请了个道士去山坳里做了场法事,超度柳氏母子。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走夜路,就算白天路过那片山坳,也会绕着走。只是每逢阴雨天的夜里,他偶尔还会梦见那个脸色惨白的妇人,抱着孩子站在雨里,哭着问他:“我的宝儿,真的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