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绯裙错相逢,长安深处意难平

发布时间:2025-12-29 17:11  浏览量:1

简介

男主林砚(穿越前 23 岁现代医学生,清冷理智,白大褂常沾药渍;穿越后化名沈砚,着青灰色襕衫,随身携带自制简易银针包,眼神藏着不属于唐朝的疏离与悲悯)。女主李明月(18 岁唐朝贵女,一袭绯红襦裙,金步摇随动作轻响,前期明媚如骄阳,后期眼尾泛红带着破碎感)。反派李怀安(25 岁权倾朝野的王爷,玄色锦袍绣暗金龙纹,嘴角常挂虚伪笑意,掌心藏着玉扳指)。

长安城上元节前夜,林砚在实验室整理古籍时触电,醒来躺在破庙草堆,额头剧痛,身旁是染血的布衣和半块发霉的麦饼。远处传来马蹄声,他踉跄躲入神像后,窥见李怀安的暗卫在雨中处理一具女尸。三日后,沈砚以游方郎中身份在西市摆摊,见李明月为受伤乞丐施针,手法生疏却心善。他上前纠正 “斜刺角度应是三十度”,李明月抬眸,绯红裙摆扫过他的药箱,金步摇流苏擦过他耳畔.............

西市的喧嚣裹着尘土扑面而来,沈砚将简易药箱搁在青石板上,刚铺开一块写着“略通歧黄,诊治微疾”的粗布,就被不远处的骚动引了注意。

人群围出一小片空地,中间站着位身着绯红襦裙的女子,裙摆绣着细碎的缠枝莲纹,随着她蹲身的动作,裙摆铺开如绽放的芍药。她头上的金步摇坠着小巧的珍珠,一动便叮当作响,与周围的叫卖声、马蹄声搅在一起,却莫名透着股清贵之气。

女子面前躺着个断臂乞丐,伤口溃烂流脓,周围已经聚了些蝇虫。她皱着眉,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锦囊,倒出几枚银针,指尖微微发颤,似乎在犹豫下针的位置。

“姑娘,这伤口已化脓感染,若直接深刺,恐引发败血症——哦不,恐引发高热昏厥,危及性命。”沈砚的声音不自觉地响起,带着现代医学生的职业本能。话一出口他就顿了顿,连忙换了唐朝人能听懂的说法。

女子猛地抬眸看来,那双眼睛亮得像盛了春日的桃花水,此刻却盛满了诧异。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然的娇憨,只是此刻眉头紧锁,添了几分担忧。“先生是说,我这针法有误?”

沈砚走上前,蹲在乞丐身旁,目光扫过伤口,心中已有了判断:“并非有误,只是角度不对。此穴虽能止痛,但溃烂处血管脆弱,斜刺三十度,避开大血管,既能引脓,又能避免出血过多。”他说着,自然地接过女子手中的银针,指尖稳如磐石,手腕微转,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旁侧。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乞丐原本痛苦的呻吟渐渐轻了下去,眼中的挣扎也缓和了些。

女子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青灰色的襕衫衬得他脖颈线条干净利落,指尖带着薄茧,却异常灵活。他的眼神专注,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有那枚银针和伤口。这种专注的模样,竟让她心头微微一动。

“多谢先生指点。”女子站起身,微微屈膝行礼,金步摇的流苏轻轻扫过沈砚的耳畔,带着一缕淡淡的兰花香。“小女李明月,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沈砚,不过是个游方郎中。”沈砚收回银针,将药箱打开,取出自制的消毒草药膏——那是他用金银花、黄连等常见草药熬制的,虽不及现代的碘伏酒精,却也能起到一定的抑菌作用。他将药膏均匀地涂在乞丐伤口上,又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每日换一次药,三日后再行施针,不出半月,伤口便能结痂。”

李明月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眼中的欣赏更甚:“沈先生医术高明,却甘居市井摆摊,倒是少见。”她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到沈砚面前,“这点薄礼,还请先生收下,权当是为这位乞丐先生的药费。”

沈砚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治病救人,本是分内之事,何况这药膏不值什么钱。姑娘有心施善,这份心意便足够了。”

李明月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像冰雪初融:“先生倒是个怪人。”她收回银子,却没立刻离开,反而蹲在一旁,看着沈砚收拾药箱,“沈先生既懂医术,可知‘心悸’之症如何医治?”

沈砚动作一顿,抬眸看她:“姑娘或是身边人有心悸之症?需看是何种成因,是气血不足,还是心脉瘀阻,不同成因,治法不同。”

“是家母。”李明月的语气低了些,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母亲常年心悸,遍请名医,却始终不见好转。方才见先生针法精妙,便想冒昧请教。”

沈砚沉吟片刻:“仅凭‘心悸’二字,无法确诊。若姑娘不嫌弃,可带在下前去为老夫人诊治一番,或许能找出症结。”他此刻在唐朝无依无靠,若能结交李明月这样的贵女,或许能寻得一处安身之所,也能更好地了解这个时代。

李明月眼中一喜:“当真?那便多谢沈先生了!我家就在附近的崇仁坊,还请先生随我来。”

沈砚点点头,背起药箱,跟着李明月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绯红的裙摆走在前面,像一团跳跃的火焰,与他青灰色的襕衫形成鲜明的对比。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艳羡——谁都看得出,这位姑娘身份不凡,竟对一个游方郎中文质彬彬。

沈砚对此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周围的建筑上,飞檐斗拱,青瓦白墙,处处透着盛唐的繁华。可他心中却始终绷着一根弦,那日破庙中雨夜的场景时时浮现,李怀安暗卫的狠戾,那具女尸的惨状,都在提醒他,这繁华之下,藏着多少暗流涌动。

崇仁坊是长安的富人区,坊内宅院林立,朱门高墙,门口都站着值守的家丁。李明月带着沈砚走到一座气派的宅院前,门楣上挂着“李府”的匾额,字体遒劲有力。

“沈先生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李明月嘱咐了家丁几句,便快步走进府中。

沈砚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府门前的石狮子,心中暗道:这李府看起来家境殷实,李明月的身份怕是不简单。他正思忖着,忽然瞥见街角处有一道黑影闪过,那黑影穿着玄色衣服,身形挺拔,腰间似乎挂着什么信物。沈砚心中一凛,总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多时,李明月便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应该是李府的管家。“沈先生,家母请您进去。”

沈砚跟着两人走进府中,穿过庭院,绕过假山池沼,来到一处雅致的院落。院落里种着几株玉兰,此刻正是花期,花瓣洁白如玉,香气清幽。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带着几分虚弱。

“母亲,沈先生来了。”李明月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古朴典雅,正堂上坐着一位身着素色襦裙的妇人,面容憔悴,眉宇间带着久病的疲惫。她看到沈砚,微微抬了抬眼:“有劳沈先生远道而来。”

“老夫人客气了。”沈砚走上前,在妇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请老夫人伸出手腕,容在下诊脉。”

妇人依言伸出手腕,沈砚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上,凝神感受。脉搏细弱无力,节律不齐,果然是心悸之症。他又仔细询问了妇人的症状,得知她常常夜间失眠,容易惊醒,惊醒后便心跳不止,冷汗涔涔。

“老夫人这是气血两虚,心脉失养所致。”沈砚收回手,缓缓说道,“长期忧思过度,劳心伤神,导致气血不足,无法滋养心脉,故而引发心悸、失眠之症。”

李夫人叹了口气:“先生说得极是。家中琐事繁多,又时时为明月操心,确实难以安寝。”她看向李明月,眼中满是慈爱。

“母亲……”李明月眼圈微红,握住李夫人的手。

“无妨。”沈砚开口,“此症虽顽固,但并非无法医治。我开一副益气养血、安神定悸的方子,每日一剂,连服一月。同时,我再教姑娘一套推拿手法,每日为老夫人推拿穴位,辅助治疗。”

他说着,从药箱中取出纸笔——那是他穿越后用仅剩的碎银买的,写下药方:黄芪、当归、党参、桂圆、酸枣仁……都是些益气养血、安神助眠的常见药材。

李明月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虽然大多药材都认识,但配伍却与之前名医开的有所不同。她抬头看向沈砚,眼中满是信任:“多谢沈先生。”

沈砚又详细讲解了推拿手法,手把手教李明月如何按压内关、神门等穴位。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李明月的指尖,她的指尖温热柔软,沈砚只觉得指尖一麻,连忙收回手,语气依旧平静:“记住,力道要轻柔,每日早晚各一次,每次半个时辰。”

“我记住了,先生。”李明月脸颊微红,低下头,轻声应道。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管家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夫人,小姐,怀安王殿下驾临!”

“怀安王?”李夫人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快,快随我出去迎接。”

沈砚心中咯噔一下,怀安王?难道是那日破庙外,暗卫的主人?他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想看看这位怀安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多时,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身形高大挺拔,锦袍上绣着暗金色的龙纹,腰间挂着一枚玉扳指,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的面容俊美,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深邃冰冷,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

沈砚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心中确认,那日破庙外,虽然距离较远,但他依稀记得那道身影的轮廓,与眼前这位怀安王极为相似。而且,他腰间的玉扳指,与那日暗卫腰间的信物款式相近。

“臣妇参见怀安王殿下。”李夫人和李明月屈膝行礼。

“免礼。”怀安王李怀安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扫过庭院,最后落在了沈砚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这位是?”

李明月连忙开口:“回殿下,这位是沈砚沈先生,是一位游方郎中,今日特来为母亲诊治病症。”

李怀安的目光在沈砚身上停留了片刻,上下打量着他。沈砚的青灰色襕衫虽然干净,却难掩陈旧,与李府的奢华格格不入。但他的眼神平静,面对自己的威压,竟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带着几分疏离的审视。

“游方郎中?”李怀安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却让人觉得更加冰冷,“李府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会请一个来历不明的游方郎中来诊治?”

李夫人脸色一白,连忙解释:“殿下误会了,沈先生医术高明,方才为臣妇诊治,所言极是……”

“哦?”李怀安打断她的话,迈步走到沈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知沈先生师从何人?在哪座药庐坐诊?”

沈砚心中暗道不好,他穿越而来,哪里有什么师从和药庐。他定了定神,从容说道:“在下自幼跟随祖父学医,祖父去世后,便四处游历,积累经验,并无固定的药庐。”

“是吗?”李怀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本王倒想见识见识沈先生的医术。听闻先生针法精妙,不如为本王演示一番?”

沈砚知道,这是李怀安在试探他。他若是拒绝,难免会引起更大的怀疑;若是答应,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殿下有命,在下不敢不从。不知殿下想让在下医治何种病症?”

李怀安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左手:“本王近日总觉得左手发麻,沈先生不妨为我看看。”

沈砚走上前,握住李怀安的左手,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脉搏强劲有力,并无异常。他又仔细检查了李怀安的手臂,皮肤光滑,没有任何外伤或异常凸起。沈砚心中了然,李怀安根本没有什么左手发麻的病症,他只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殿下脉象平稳,气血充盈,并无大碍。”沈砚收回手,平静地说道,“至于左手发麻,或许是近日操劳过度,血脉不畅所致。在下可为殿下施针一次,缓解症状。”

“哦?那便有劳沈先生了。”李怀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沈砚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目光专注地落在李怀安的手臂上。他知道,李怀安在盯着他,周围的侍卫也都虎视眈眈。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缓缓举起银针,手腕微转,精准地刺入李怀安手臂上的曲池穴。曲池穴是缓解手臂麻木的常用穴位,他控制好力度,轻轻捻转银针。

李怀安的眼神微微变了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酸胀感从穴位处扩散开来,原本故意装作发麻的手臂,竟真的有了一丝轻松之感。他心中暗惊,这个沈砚,果然有些本事。

沈砚施针片刻,便收回了银针:“殿下,今日施针到此为止。日后若再出现手臂发麻的情况,可按此方法施针,或服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材。”

李怀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沈砚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怀疑,有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既然李夫人的病症已有沈先生诊治,本王便不多打扰了。”他转身,对着李夫人和李明月微微颔首,便带着侍卫离开了。

直到李怀安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外,李夫人才松了口气,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沈先生,让你见笑了。”

“老夫人客气了。”沈砚摇了摇头,心中却充满了忧虑。李怀安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了某种未知的漩涡之中。而且,他能感觉到,李怀安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和怀疑,日后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沈先生,今日多谢你解围。”李明月走到沈砚面前,眼中满是感激,“怀安王殿下向来威严,方才若不是你应对得体,恐怕会惹上麻烦。”

“举手之劳。”沈砚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疏离,“老夫人的病症还需慢慢调理,在下今日便先告辞了。三日后,在下再来复诊。”

“好。”李明月点了点头,“我送先生出去。”

两人并肩走出李府,一路沉默。走到崇仁坊门口,李明月忽然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递到沈砚面前:“沈先生,这块玉佩你拿着。日后若有难处,可凭此玉佩来李府找我。”

玉佩是羊脂白玉制成的,上面雕刻着一朵莲花,质地温润。沈砚看着玉佩,又看了看李明月眼中的真诚,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多谢姑娘。”

“不用谢。”李明月笑了笑,眼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先生慢走。”

沈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崇仁坊。他握着手中的玉佩,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中却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与李明月的交集,或许才刚刚开始。而李怀安的出现,像一朵乌云,笼罩在他的头顶,让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地行走在这盛唐的长安城中。

回到自己租住的破屋,沈砚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又拿出今日李明月给的药方,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才松了口气,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日的场景——李明月明媚的笑容,李怀安冰冷的眼神,还有破庙中那具女尸的惨状。

他不知道那具女尸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被李怀安的暗卫杀害。但他能肯定,李怀安绝非善类,与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无异于与虎谋皮。而李府,似乎与李怀安有着某种联系,否则李怀安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造访李府。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按时去李府为李夫人复诊。李夫人的病情渐渐好转,气色也好了许多,对沈砚愈发信任。李明月也常常陪在一旁,向他请教医术上的问题,两人之间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

沈砚发现,李明月虽然出身贵女,却没有丝毫娇纵之气,反而心地善良,对医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她学习推拿手法非常认真,每日都会按时为李夫人推拿,手法越来越熟练。偶尔,她还会跟着沈砚去西市摆摊,看着他为百姓诊治,眼中满是崇拜。

这日,沈砚正在西市为一位老人诊治腰痛,李明月站在一旁帮忙递药材。忽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眼看就要下雨了。

“沈先生,快收拾东西,要下雨了!”李明月连忙帮着沈砚收起药箱。

沈砚点了点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可不等他们收拾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瞬间便成了瓢泼大雨。

“快走,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去避避雨!”沈砚拉起李明月的手,快步朝着不远处的茶棚跑去。

李明月的手被沈砚握住,指尖传来他温热的体温和粗糙的触感,她的脸颊瞬间红透,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低着头,任由沈砚拉着她奔跑,耳边是哗哗的雨声和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跑到茶棚下,两人都已经浑身湿透。沈砚松开李明月的手,从药箱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条,递到她面前:“快擦擦吧,别着凉了。”

“谢谢先生。”李明月接过布条,轻轻擦拭着脸上的雨水。绯红的襦裙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头发也湿了大半,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沈砚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连忙移开目光,转身擦拭自己的药箱。茶棚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避雨的人,大多是市井百姓,还有几个行商打扮的人。大家都在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气氛有些嘈杂。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城西的破庙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死状极惨,像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一个行商低声说道。

“我也听说了!官府已经去查了,可一点线索都没有。有人说,那女尸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被灭口的。”另一个人接话道。

沈砚的身体一僵,城西的破庙,不就是他穿越醒来的地方吗?那具女尸,应该就是他那日看到的被暗卫处理的尸体。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传开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明月,发现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沈先生,”李明月的声音有些发颤,“那破庙……是不是你之前落脚的地方?”

沈砚点了点头,没有隐瞒:“是。那日我刚到长安,无处可去,便在那破庙里暂歇。”他没有说自己看到了暗卫和女尸,怕吓到李明月,也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李明月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担忧:“沈先生,你以后一定要小心。长安城里不太平,尤其是那些大人物,我们惹不起。”

沈砚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姑娘关心。”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茶棚里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也变得闷热起来。李明月的脸色越来越差,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舒服。

“姑娘,你怎么了?”沈砚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问道。

“我……我有点冷。”李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身体也微微蜷缩起来。

沈砚心中一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不好,你发烧了。”他皱起眉头,“肯定是刚才淋雨着凉了。”

茶棚里人多眼杂,根本无法诊治。沈砚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又看了看李明月苍白的脸,心中做了个决定:“姑娘,这里离我租住的破屋不远,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雨,我再为你诊治。”

李明月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她现在浑身无力,根本无法自己回府,而且雨这么大,也找不到马车。

沈砚背起药箱,又脱下自己的青灰色襕衫,披在李明月身上。“穿上吧,能挡点雨。”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李明月裹着沈砚的襕衫,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让她心中莫名安定了许多。她抬头看向沈砚,发现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沈先生,你……”

“别多说了,快走。”沈砚打断她的话,扶着她的胳膊,一步步走进雨中。

雨水冰冷刺骨,打在沈砚的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还是紧紧地扶着李明月,尽量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侧,为她挡住一部分雨水。

李明月靠在沈砚的身侧,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她的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情愫,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眼眶微微泛红。这个男人,虽然只是个游方郎中,却如此温柔体贴,愿意为了自己淋雨。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沈砚租住的破屋。破屋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壁上有不少破洞,漏进雨水,地面也有些潮湿。

沈砚先扶李明月坐在椅子上,然后连忙生起一堆火,让她取暖。“你先坐着烤烤火,我去给你熬药。”

李明月点了点头,裹着沈砚的襕衫,坐在火堆旁。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她看着沈砚忙碌的身影,心中的情愫越来越浓。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游方郎生产生这样的感情,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沈砚很快就熬好了药,端到李明月面前:“姑娘,趁热喝了吧。这是驱寒退烧的药,喝了就会好一些。”

李明月接过药碗,药汁温热,带着一股淡淡的苦味。她皱了皱眉,还是一饮而尽。

沈砚接过空碗,又递给她一块蜜饯:“吃块蜜饯,缓解一下苦味。”

李明月接过蜜饯,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瞬间驱散了药汁的苦味。她看着沈砚,轻声说道:“沈先生,谢谢你。”

“不用谢。”沈砚笑了笑,“你好好休息,等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府。”

李明月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或许是药效发作,或许是烤火暖和了,她渐渐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沈砚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心中微微一软。他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他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对李明月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她的善良、她的真诚、她的明媚,都像一束光,照进了他穿越而来的迷茫和不安。可他也清楚,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她是名门贵女,而自己是一无所有的穿越者,甚至还可能被李怀安盯上。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就在沈砚沉思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几声狗吠。沈砚心中一凛,这个时候,会是谁?

他警惕地走到门口,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沉声问道:“谁?”

“沈先生,是我,李府的管家!”门外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小姐不见了,我们到处找都找不到,听闻小姐今日和您一起在西市,不知小姐是否在您这里?”

沈砚松了口气,打开门。管家带着几个家丁站在门外,浑身都湿透了,脸上满是焦急。

“管家放心,李姑娘在里面。”沈砚侧身让他们进来,“方才下雨,姑娘淋了雨,发了烧,我便带她来这里避雨,她已经睡着了。”

管家走进屋,看到李明月安稳地睡在椅子上,盖着被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多谢沈先生!若不是您,小姐不知要遭多大的罪。”

“举手之劳。”沈砚摇了摇头,“现在雨小了些,你们先带姑娘回府吧,让她好好休息。”

管家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叫醒李明月。李明月醒来,看到管家和家丁,有些惊讶:“王管家?你们怎么来了?”

“小姐,您都快吓死我们了!夫人知道您不见了,急得都快哭了。”管家连忙说道,“我们这就送您回府。”

李明月点了点头,起身看向沈砚,眼中满是不舍:“沈先生,今日多谢你。改日,我再来向你道谢。”

“姑娘客气了,一路小心。”沈砚说道。

看着李明月跟着管家等人离开,沈砚关上房门,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这短暂的相处,或许只是一场意外。而他和李明月的未来,充满了未知和坎坷。

雨渐渐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可沈砚的心情,却像被雨水浸泡过一样,沉重而压抑。他走到火堆旁,拿起李明月刚才盖过的被子,上面还残留着她淡淡的兰花香。这香气,像一根丝线,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他不知道,此时的李府,李怀安正在客厅中坐着,脸色阴沉。李明月刚回到府中,就被李怀安叫了过去。

“明月,你今日去哪里了?为何迟迟不归?”李怀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李明月心中一紧,连忙解释:“回殿下,今日我和沈先生在西市摆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淋了雨发了烧,便在沈先生租住的地方休息了片刻。”

“沈先生?”李怀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是那个游方郎中?明月,我之前就告诫过你,不要和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走得太近。你怎么就是不听?”

“殿下,沈先生不是来历不明的人,他医术高明,心地善良,还救过母亲的命。”李明月忍不住为沈砚辩解道。

“医术高明又如何?心地善良又如何?”李怀安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是李府的小姐,身份尊贵,怎能和一个市井郎中厮混在一起?传出去,成何体统?”

李明月被他吓了一跳,眼圈微微泛红:“殿下,我和沈先生只是普通的朋友,并非厮混。”

“普通朋友?”李怀安冷笑一声,“普通朋友会让你在他的破屋里过夜?普通朋友会让你穿着他的衣服回来?”他的目光落在李明月身上那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青灰色襕衫上,眼中的怒意更甚。

李明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襕衫,脸颊瞬间红透,连忙说道:“那是因为下雨,沈先生怕我着凉,才把衣服借给我的。”

“够了!”李怀安打断她的话,“从今日起,不准你再和那个沈砚来往!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李明月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殿下,我不!沈先生是好人,我不能因为您的一句话,就和他断了来往。”

“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李怀安的眼神变得冰冷刺骨,“李明月,你别忘了,你父亲的官职,是本王举荐的。若不是本王,李府怎能有今日的地位?你以为,你能违抗得了本王?”

李明月的身体一僵,脸色变得苍白。她知道,李怀安说的是实话。父亲的官职确实是靠李怀安举荐才得来的,李府根本得罪不起李怀安。

“殿下,我……”李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充满了无助。

“回去吧。”李怀安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和沈砚来往。否则,不仅是你,整个李府都会受到牵连。”

李明月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开了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她不想和沈砚断了来往,可她又无力反抗李怀安的威胁。一边是自己心生情愫的人,一边是家族的安危,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沈砚,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在西市摆摊诊治,等待着李明月的到来。可他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终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绯红身影。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连续五日,沈砚都没有再见到李明月。他去李府找过她,却被管家拦在了门外,说李小姐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沈砚心中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每日都在西市摆摊,希望能等到她。

这日,沈砚正在为一位孩童诊治咳嗽,忽然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西市经过。马车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沈砚看到了车内的人——正是李明月。

他心中一喜,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追了上去:“明月姑娘!”

马车停了下来,窗帘被拉开,李明月的脸露了出来。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却带着一丝疏离和冷漠,看到沈砚,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沈先生有事吗?”

沈砚愣住了,她的语气冰冷,和之前的温柔判若两人。“姑娘,你身体好些了吗?我……”

“多谢先生关心,我已经好了。”李明月打断他的话,语气依旧冷淡,“先生若是没事,还请让开,我还有要事要办。”

沈砚心中一痛,不解地看着她:“明月姑娘,你怎么了?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李明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被冷漠取代:“沈先生多虑了。我与先生本就只是萍水相逢,之前多有打扰,还请先生日后不要再纠缠于我。”

“纠缠?”沈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明月姑娘,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之间,难道就只是萍水相逢吗?”

“不然呢?”李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硬着心肠说道,“沈先生是市井郎中,我是名门贵女,我们之间本就云泥之别,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之前是我一时糊涂,才与先生走得过近。从今往后,你我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说完,她放下窗帘,对着车夫吩咐道:“开车。”

马车缓缓驶动,留下沈砚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指指点点,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他像一个小丑,被人戏耍了一番,然后无情地抛弃。

沈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破屋的,他只觉得心乱如麻。李明月的话像一把尖刀,深深刺进了他的心里。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日,她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之前的温柔和关心,都是假的吗?

他取出那块李明月送给他的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玉佩的温润再也无法让他感到安心。他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她明媚的笑容,想起她担忧的眼神,想起雨中她靠在自己身侧的温度……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吗?

就在沈砚陷入痛苦和迷茫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以为是李明月回心转意了,连忙起身去开门。可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几个身着玄色衣服的男子,正是李怀安的暗卫。

“沈先生,我家殿下有请。”为首的暗卫语气冰冷地说道。

沈砚心中一凛,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暗卫带着沈砚来到一座豪华的府邸前,门楣上挂着“怀安王府”的匾额。走进王府,庭院幽深,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奢华与威严。沈砚被带到一座大殿中,李怀安正坐在大殿的主位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沈先生,本王请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李怀安放下茶杯,目光冰冷地看着沈砚,“明月是本王内定的王妃,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沈砚的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怀安:“你说什么?明月姑娘是你的王妃?”

“不错。”李怀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本王与李府早已定下婚约,再过一月,明月就会嫁入王府。你一个市井郎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竟敢觊觎本王的女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原来如此!沈砚终于明白了,李明月之所以对他如此冷淡,之所以说那些伤人的话,都是因为她要嫁给李怀安了。她是为了遵守婚约,才不得不和自己划清界限。

一股巨大的痛苦和绝望涌上沈砚的心头。他一直以为,李明月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却没想到,她早已是别人的未婚妻。自己的那些情愫,那些期待,都成了一个笑话。

“我知道了。”沈砚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我会离她远一点的。”

“最好如此。”李怀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若是让本王发现你再纠缠明月,本王定不会放过你。不仅是你,还有你在乎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沈砚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怀安王府。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一片荒芜。他穿越到这个时代,本想安稳地活下去,却没想到会卷入这样的感情纠葛中。

他回到破屋,将那块玉佩扔在桌子上,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他以为自己是个理智的医学生,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会对一个古代女子动了真心。而这份真心,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没有再去西市摆摊。他把自己关在破屋里,不吃不喝,像一具行尸走肉。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明月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冷漠,还有李怀安得意的嘴脸,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不堪。

直到第七日,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沈先生,沈先生,你在吗?”

沈砚浑身一僵,这声音……是李府的丫鬟春桃。他迟疑了许久,才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缝隙。

春桃焦急的脸庞映入眼帘,她看到沈砚形容枯槁、面色苍白的模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沈先生,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他已经不想再和李府的人有任何牵扯,尤其是在得知李明月即将嫁给李怀安之后。

春桃察觉到他的冷淡,急得眼眶都红了:“先生,您别误会小姐!小姐她不是故意对您那么冷淡的,她是被逼的!”

“被逼的?”沈砚的心脏猛地一跳,声音沙哑地问道,“什么意思?”

春桃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急匆匆地说道:“是怀安王!他用整个李府威胁小姐,说如果小姐再和您来往,就会罢免老爷的官职,还会让李府满门抄斩!小姐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对您说那些伤人的话啊!”

沈砚的身体晃了晃,心中的冰冷瞬间被一股复杂的情绪取代。原来,她不是不爱,而是身不由己。那些冷漠的话语,那些疏离的眼神,全都是伪装出来的。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李怀安权倾朝野,他一个一无所有的游方郎中,根本无法与之为敌。

“小姐这些日子过得也很苦。”春桃继续说道,“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茶不思饭不想,天天以泪洗面。今日是偷偷让我来给您送东西的,还让我告诉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她担心。”

说着,春桃从袖中取出一个包裹,递到沈砚面前:“这里面是小姐给您准备的银子和一些干粮,还有一件新的襕衫。小姐说,您的衣服上次被雨水打湿,怕是已经不能穿了。”

沈砚接过包裹,指尖触及包裹的布料,仿佛还能感受到李明月残留的温度。他打开包裹,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件青灰色的襕衫,旁边是一锭锭银子和用油纸包好的干粮。最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李明月娟秀的字迹:“君若安好,便是晴天。勿念,勿寻。”

短短十二个字,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砚的心上。他能想象到,李明月在写下这张纸条时,是何等的心痛与无奈。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滴落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

“小姐还说,”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知道您医术高明,将来一定能有一番作为。希望您能早日离开长安,找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不要再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沈砚紧紧攥着那张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离开长安?他怎么能离开?李明月还在李怀安的掌控之下,还在忍受着痛苦和煎熬。他怎么能就这样自私地离开?

“春桃,”沈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回去告诉明月姑娘,我不会离开长安。我会想办法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春桃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先生,您可千万不要冲动!怀安王势力庞大,我们根本斗不过他的!小姐就是怕您做出傻事,才特意让我叮嘱您,不要为了她冒险啊!”

“我意已决。”沈砚的眼神坚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不能看着她在痛苦中度过一生。你回去吧,告诉她,等着我。”

春桃见他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先生,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去李府后门找我。”说完,她便匆匆离开了。

沈砚关上房门,将包裹放在桌子上。他走到床边,躺下身子,却再也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如何才能救出李明月。李怀安权倾朝野,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他想起自己是医学生,或许可以从医术入手。李怀安的身体虽然看似健康,但或许有什么隐疾?如果能找到他的隐疾,或许就能以此为筹码,逼迫他放弃与李明月的婚约。

想到这里,沈砚立刻起身,从药箱中取出纸笔,开始回忆当日为李怀安“诊治”时的情景。李怀安的脉搏强劲有力,手臂也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确实身体健康。但他故意刁难自己,说明他性格多疑且自负。或许,他的隐疾是难以启齿的?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开始暗中调查李怀安的情况。他不再去西市摆摊,而是乔装成市井百姓,在怀安王府附近打探消息。经过几日的打探,他终于从一个王府的老仆口中得知,李怀安似乎患有头痛之症,发作时疼痛难忍,遍请名医也无法根治。

沈砚心中一喜,头痛之症?这或许就是他的突破口。他回到破屋,翻阅自己记忆中的医学知识,结合唐朝的草药,开始研制治疗头痛的药方。他知道,这药方不仅要有效,还要能让李怀安对自己产生依赖,这样才能有机会接近他,寻找救出李明月的时机。

经过数日的反复试验,沈砚终于研制出了一副药方。这副药方采用了天麻、川芎、白芷等多种活血化瘀、祛风止痛的草药,对缓解头痛有显著的效果。为了确保安全,他还亲自试服了几剂,确认没有副作用后,才将药封装好。

这日,沈砚刻意在怀安王府附近的一条小巷中等待。他知道,李怀安每日都会在这个时辰去府中花园散步。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李怀安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

沈砚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着李怀安躬身行礼:“草民沈砚,见过殿下。”

李怀安看到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冰冷:“沈砚?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本王的话,你当成耳旁风了?”

“殿下息怒。”沈砚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道,“草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李小姐,而是为了殿下的头痛之症。草民偶得一方,或许能根治殿下的顽疾。”

李怀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怀疑起来:“你怎么知道本王有头痛之症?又如何确定你的药方有效?”

“草民之前为殿下诊治手臂时,便察觉到殿下脉象中隐有郁结之气,想必是头痛之症所致。”沈砚从容不迫地说道,“草民自幼学医,对头痛之症颇有研究。这副药方,草民已经亲自试过,绝对有效。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先服用几剂试试。”

说着,沈砚将药包递了过去。李怀安的目光落在药包上,犹豫了片刻。他的头痛之症确实困扰了他多年,每次发作都生不如死。若是这沈砚真的能治好他的病,倒是一件好事。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沈砚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好,本王就信你一次。”李怀安示意身边的侍卫接过药包,“若是这药方无效,本王定饶不了你。若是有效,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多谢殿下。”沈砚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草民只求殿下能给草民一个机会,让草民留在王府,随时为殿下调理身体。”

李怀安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但你要记住,在王府中,安分守己,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若是敢耍什么小聪明,本王让你死无全尸。”

“草民明白。”沈砚躬身应道。

就这样,沈砚以侍医的身份,进入了怀安王府。王府中的规矩森严,侍卫林立,处处都透着压抑的气息。沈砚小心翼翼地行事,每日为李怀安煎药、诊治,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利用在王府中走动的机会,暗中寻找李明月的消息。可李怀安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心思,将李明月看得很紧,不允许她随意出入,也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李明月。

几日下来,沈砚不仅没有找到接近李明月的机会,反而引起了李怀安的怀疑。李怀安发现,沈砚总是有意无意地在王府中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日,沈砚正在为李怀安煎药,李怀安突然走进药庐,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沈砚,你在王府中,到底在找什么?”

沈砚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殿下误会了,草民只是在熟悉王府的环境,方便日后为殿下诊治。”

“是吗?”李怀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王看你,是在找明月吧?”

沈砚的身体一僵,没有说话。

“你以为本王会给你接近她的机会吗?”李怀安冷笑一声,“沈砚,本王警告你,不要痴心妄想。明月是本王的女人,谁也抢不走。你若是再敢打她的主意,本王不仅会杀了你,还会让李府上下,为你陪葬。”

“殿下,”沈砚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明月姑娘根本不喜欢你,你为何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啊!”

“强扭的瓜不甜?”李怀安猛地捏住沈砚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下巴捏碎,“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甜不甜,不是你说了算,是本王说了算!”

沈砚疼得浑身发抖,却依旧倔强地看着李怀安:“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更加痛苦。你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本王要她的心做什么?”李怀安松开手,不屑地说道,“本王有的是权力和财富,想要多少女人的真心都有。明月于本王而言,不过是一件稀有的藏品,是本王用来彰显身份的工具罢了。”

沈砚看着李怀安冷酷的嘴脸,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力。他终于明白,李怀安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李明月,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件物品。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李明月的感情?

“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草民继续煎药了。”沈砚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

李怀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药庐。他知道,沈砚对李明月的感情不一般,但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沈砚不过是一只蝼蚁,他想捏死就能捏死。

又过了几日,李明月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沈砚心中越来越焦急,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出李明月。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在婚礼当天,趁乱将李明月带走。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沈砚开始暗中联络一些在长安认识的市井百姓。这些百姓大多受过他的恩惠,听说他要救李明月,都愿意帮忙。沈砚还特意制作了一些迷药,准备在婚礼当天用来对付李怀安的侍卫。

可就在他的计划即将实施之际,意外发生了。春桃突然偷偷来到王府,找到沈砚,神色慌张地说道:“先生,不好了!小姐她……她要自尽!”

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明月姑娘要自尽?怎么回事?”

“小姐得知婚期已定,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脱,便想以死明志。”春桃哭着说道,“幸好被我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但小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不吃不喝,只求一死。先生,您快想想办法啊!”

沈砚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没想到,李明月竟然会被逼到如此地步。他必须立刻见到李明月,阻止她再次做出傻事。

“春桃,你现在立刻回去,想办法稳住小姐。”沈砚急切地说道,“我现在就去想办法见她一面。”

春桃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了。沈砚立刻走出药庐,朝着李明月被软禁的院落走去。他知道,这个院落守卫森严,想要进去并不容易,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走到院落门口,果然被两个侍卫拦住了:“站住!这里是禁地,不准靠近!”

“我是王府的侍医,奉殿下之命,前来为李小姐诊治。”沈砚镇定地说道。

“殿下并没有吩咐过!”侍卫警惕地看着他,“你若是再敢靠近,休怪我们不客气!”

沈砚知道,和这些侍卫讲道理是没用的。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出手,用之前在现代学过的格斗技巧,快速制服了两个侍卫。他不敢耽误,立刻冲进了院落。

院落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间房间的窗户亮着灯。沈砚快步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李明月正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她的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布条,显然是之前自尽时留下的伤口。

“明月!”沈砚轻声唤道。

李明月听到他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颤,缓缓转过头。当她看到沈砚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走,不要管我!”

“明月,我不会走的。”沈砚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和手腕上的伤口,心疼得无以复加,“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救我出去?”李明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怀安王势力太大,我们根本逃不掉。沈先生,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不要再为了我,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我不会离开你的。”沈砚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刺骨,“明月,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看到你为乞丐施针时,我就喜欢你了。我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原本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是你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生活。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

李明月的眼中涌出泪水,滴落在沈砚的手背上:“沈先生,我也喜欢你。可是……可是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阻碍了。我不能因为自己,连累整个李府。”

“我知道。”沈砚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婚礼当天,我会带着人来救你。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长安,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稳地生活。我会用我的医术,为你治病,为你遮风挡雨。”

李明月看着沈砚坚定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真的很想和沈砚一起离开,去过安稳幸福的生活。可她又害怕,害怕自己会连累他。

“沈先生,你真的有把握吗?”李明月轻声问道。

“我有把握。”沈砚点了点头,“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就一定能带你离开。”

李明月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好,我相信你。沈先生,我跟你走。”

沈砚心中一喜,紧紧握住她的手:“太好了,明月。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侍卫的呼喊声:“有人闯进去了!快,抓住他!”

沈砚的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连忙松开李明月的手,说道:“明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引开他们!”

“沈先生,不要!”李明月拉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你快走吧,他们人多,你根本打不过他们!”

“我不走!”沈砚坚定地说道,“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脱身。你记住,婚礼当天,我一定会来救你!”

说完,沈砚挣脱李明月的手,转身冲出了房间。他故意朝着王府的另一个方向跑去,吸引了侍卫的注意力。李明月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沈砚远去的背影,泪水再次滑落。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沈砚能够平安无事。

沈砚一路狂奔,身后的侍卫紧追不舍。他利用自己对王府地形的熟悉,不断躲避着侍卫的追捕。可王府中的侍卫太多了,他很快就被逼到了一个死角。

“沈砚,你无路可逃了!束手就擒吧!”为首的侍卫冷笑着说道。

沈砚看着周围的侍卫,心中知道,自己今天恐怕很难脱身了。他想起了李明月,想起了他们的约定,心中充满了不甘。他不能就这样被抓住,他还要救李明月。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马厩。他心中一动,朝着马厩跑去。侍卫们见状,立刻追了上去。沈砚冲进马厩,解开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朝着王府的大门冲去。

守门的侍卫见状,立刻上前阻拦。沈砚拔出腰间的匕首,奋力挥舞,逼退了守门的侍卫,冲出了怀安王府。

可他并没有就此逃脱。李怀安得知沈砚闯了软禁李明月的院落,还想逃跑,立刻下令全城搜捕。沈砚骑着马,在长安的街道上狂奔,身后是无数的追兵。

他知道,长安已经不能待了。他必须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到婚礼当天,再回来救李明月。

沈砚骑着马,一路朝着城外跑去。经过一番艰难的突围,他终于摆脱了追兵,逃到了长安城外的一座山神庙里。

山神庙破旧不堪,四处漏风。沈砚疲惫地靠在墙壁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他想起了李明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受到李怀安的惩罚?

他越想越担心,却又无能为力。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回去探望李明月。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李明月能够平安无事,等到婚礼当天,他一定会回去救她。

而此时的怀安王府中,李怀安正在大发雷霆。他没想到,沈砚竟然敢闯到王府中,还想带走李明月。他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卫怒吼道:“一群废物!连一个人都看不住!立刻扩大搜捕范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沈砚给我找出来!”

“是,殿下!”侍卫们连忙应道,起身退了出去。

李怀安又看向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李明月,眼神冰冷:“明月,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他不仅连累了你,还连累了整个李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明月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我不后悔。沈先生是为了救我才这样做的。李怀安,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掌控一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你敢!”李怀安猛地捏住她的下巴,“李明月,你若是再敢说这种话,本王就立刻下令,将李府满门抄斩!”

李明月的身体一僵,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知道,李怀安说到做到。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整个家族。

“怎么?害怕了?”李怀安松开手,冷笑一声,“既然害怕,就乖乖听话,准备好嫁给本王。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李明月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沈砚是否还能回来救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