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对顾客笑脸如花,对妈却暴跳如雷,翻围裙后我惊了
发布时间:2025-07-20 03:08 浏览量:19
清晨五点半,老陈记包子铺的蒸笼刚腾起白雾,我爸陈建国的大嗓门就炸响了:"淑兰!醋瓶又搁灶台角儿了?说了八百回,得放收银台正中间!"
我蹲在和面机旁剥葱,手底下的动作顿了顿。隔着玻璃柜台,看见我妈周淑兰正踮脚擦墙上的"诚信经营"锦旗,蓝布围裙兜着半把抹布,被这一嗓子惊得肩膀直颤。她没回头,只小声应:"昨儿收摊晚,记混了。"
"记混了?"我爸抄起漏勺敲得不锈钢台面哐哐响,"上回王婶儿说醋不够,你跑后厨拿,人家等了半小时。现在客人等包子急,你倒会藏东西!"
我低头看手里的葱,葱白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来店里帮忙第七天,我算看明白了——我爸对外人能把褶子笑成菊花。王婶儿嫌包子皮厚,他立刻赔笑:"婶儿您多担待,明儿让小满多揉两遍面。"外卖小哥说汤洒了,他拍人家肩膀:"怪我怪我,您拿俩包子当补偿。"可对我妈,半把葱的位置都能吼得门框晃。
"建国,我这就拿。"我妈转身从柜台底下摸出醋瓶,玻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鬓角的白发被蒸汽熏得蜷成小卷儿,我突然想起上个月视频时,她还说"你爸最近脾气好多了"。
"放正中间!"我爸又吼一嗓子,我手里的葱"啪嗒"掉了两根。他弯腰捡葱时,我瞥见他后颈的红疹子——这是他老胃病犯了的征兆。上个月他捂着肚子说不舒服,我催他去医院,他拍着肚皮笑:"老毛病,吃片达喜就好。"
"小满,把蒸笼布洗了。"我妈冲我招招手,声音轻得像片云。她转身端包子时,蓝围裙上沾着今早炸油条溅的油星,在晨光里亮闪闪的。
我蹲在水池边搓蒸笼布,听见隔壁桌李叔跟我爸唠嗑:"建国啊,你这店开二十年了,街坊没不夸的。"
"应该的,咱做生意得凭良心。"我爸擦着桌子,眼角笑纹堆成花,"您爱吃荠菜馅,明儿给您留俩新调的。"
李叔走后,我爸突然扶着桌子直喘气。我赶紧递水,他摆了摆手,从围裙兜里摸出个药瓶。我瞥见标签上"替吉奥胶囊"几个字,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前阵子陪同事化疗,在药房见过这胃癌靶向药。
"小满,发什么呆?"我爸把药瓶塞回围裙最里层的暗袋,"醋瓶摆正没?"
我应了声,手指捏着围裙带,发现那暗袋鼓囊囊的。等我爸去后厨和面,我鬼使神差翻了他围裙——最里面躺着张皱巴巴的病历单,"胃窦腺癌"四个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小满?"
我手一抖,病历掉在地上。我妈不知啥时候站在身后,围裙带子松松垮垮垂着,脸上的笑比平时更淡:"你爸...上个月查出来的。"
我蹲下去捡病历,声音发颤:"那他咋不说?"
"说啥?"我妈也蹲下来帮忙捡,指甲缝里还沾着洗不净的面渍,"说他老了拖累咱娘俩?"她指尖抚过病历日期,"手术要十二万,他怕你刚工作,舍不得花你的钱。"
我想起上周我爸还念叨:"小满,你攒的钱别全搭店里,留着自己用。"当时嫌他唠叨,现在才懂,他是怕我知道病情要掏光积蓄。
"他最近总说胃疼,夜里我起来给他揉肚子。"我妈声音发涩,"可白天见着客人,又跟没事人似的。前儿张婶儿说他脸色差,他倒笑:'没睡好,您别多心。'"
后厨传来"哐当"一声,是我爸碰倒了面盆。我妈猛地站起来,围裙带"啪"地断了。她要走,我拉住她:"妈,咱明天就去医院,钱我来想办法。"
"不用。"我妈扯了扯松垮的围裙,"你爸说等过了旺季再治。他说...不能让老顾客吃不上热乎包子。"
我跟着妈往里屋走,看见我爸正蹲地上捡面,白头发沾着面粉,像落了层薄雪。他抬头见我们,咧嘴笑:"面盆滑手了,不碍事儿。"
"建国,"我妈蹲下来帮他捡面,"明儿咱歇一天吧?"
"歇啥?"我爸把面捧起来,"王婶儿今早还说带孙子来吃包子呢。"他冲我笑,眼角褶子更深,"小满,把醋瓶摆正,别让你妈再挨说。"
我喉咙发紧,蹲下去和他们一起捡面。面粉沾在手上,像小时候看我妈揉面的感觉。那时候我总趴案台边看,我爸揉面时说:"小满长大当老板娘,管账可别马虎。"我妈在旁笑:"管账哪有揉面累,你爸揉面能揉出花来。"
现在我爸揉面的手在抖,可还是把面揉得光滑。他对外人笑,是要守着这份生计;对家人吼,是病痛慌了神,只能用最笨的方式,把脆弱藏在围裙里。
中午收摊,我爸靠椅子打盹,额头渗着汗。我妈轻手轻脚给他盖毯子,转身擦桌子。我收拾醋瓶时,发现我妈把它摆得端端正正,正好在收银台中间。
傍晚关店,我爸摸着围裙口袋:"淑兰,明儿去超市买醋吧,这瓶快空了。"
"好。"我妈应着,把他的围裙仔细叠好,"明儿我陪你去。"
我蹲门口收电动车,看见夕阳把他俩影子拉得老长。我爸的影子歪歪扭扭,我妈的紧紧挨着。风掀起妈围裙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秋衣——那是我大学时穿旧的,她非说"软和"。
回家路上,我爸哼着跑调的歌。我妈突然说:"建国,等咱把店盘出去,咱去看海吧?你不是说想看海?"
"盘店?"我爸愣住,"那老顾客咋办?"
"老顾客能咋办?"我妈笑了,"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
我爸没说话,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夕阳把他的脸照得发红,我看见他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
那晚我在日记本上写:原来最笨的爱,是把最坏的脾气留给最亲的人。他怕自己倒下,所以用凶巴巴的样子,把所有脆弱都藏在围裙里。
现在我常想,如果那天没翻他的围裙,是不是永远不会懂——那些对家人的不耐烦,其实是最深的在乎?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明明心里装着全世界,却把最锋利的刺,扎向最疼的人?